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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说越激动,竟然不待荀林父答言,当众甩帐而出,直奔己营。迎面而来的赵同、赵括二人,被他一冲,都甚是惊奇,拦住他问。先殻愤然道:“元帅畏楚如虎,定要班师,我却偏要拼了这条命,跟楚王一决雌雄。”赵同、赵括一听,都是热血沸腾,齐声道:“大丈夫正当如此。我弟兄愿率本部之军相从,羞那些鼠辈一羞。”
三人慷慨之下,根本不理军令,径直率领本部之军前进。司马韩厥是韩无忌族叔,闻讯大惊,忙找到荀林父道:“元帅知不知道先殻、赵同、赵括三人私自领兵去战楚之事”荀林父大吃一惊,叹:“我还以为不过是气话,竟然还真的去了”
韩厥道:“他们此行若遇到楚军,肯定大败。他若兵败被杀,自然无法领责。可你是中军元帅,却定会被重责纵军之罪,此灭族之祸也。你若辩以其不听号令,反更引人责你无能制下。”荀林父更是惊慌,连忙问计。
韩厥道:“当年成得臣兵败于先文公,便是因为楚军真正主帅楚成王犹豫不定,与成得臣分兵分心,导致上不上下不下,终于大败。今事已至此,我们不如干脆三军俱进,以全部实力与楚军大战一场。反正我们本来就兵多将广,足可一战。如果获胜,则你大有军功;即使不胜,亦是力战之果,本来就难以预料。况且我们亦有三军正副六帅,能够共同分担其责,怎么不也比专门责问你一人要好上无数倍”
荀林父叹道:“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于是赶忙传令三军快速跟进,好不容易赶上那前行三人,好说歹说才劝服他们,三军一起立营于敖山附近。先殻甚是得意,笑对赵同等道:“我说元帅不敢违背我的话,你们这下信了吧”
但荀林父劝住了三人之后,又有了犹豫之意。先殻自然大是不满。而正在这时,郑君得知两军即将正面遭遇,又探知晋兵兵势甚盛,生怕晋兵一旦战胜,会追究自己降楚之罪,连忙偷偷召集群臣商量。
大夫皇戍道:“主公不必惊慌,其实这是来得正好。只要晋楚之间能够好好打一场大仗,不论谁胜谁败,都将实力有损,败之一方将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再来骚扰。臣请代主公出使晋营,竭尽全力说服其跟楚国交战。主公同时派人至楚营,也是竭尽全力劝楚军与晋军交战。如此则我们坐观成败,楚胜则从楚,晋胜则从晋,不是很好么”
郑君深以为然。皇戍来到晋军大营道:“敝国国君苦望上国之救,实在有如大旱盼雨。后来因为社稷存亡,不得已而苟安于楚,以全社稷。这乃是希望异日能以有用之身以事上国,绝对不是存心敢背叛上国。今楚军胜晋,已然大有骄气,且又久征在外,士卒疲惫,不堪一击,正是上国重振伯业之千古良机。上国若要战楚,敝国之军愿为前驱。”
先殻大喜,道:“败楚服郑,正在此一举。元帅为甚么还不下令”栾书忙道:“郑人反复无常,他们的话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只怕他们到了楚营也是一样说词,不过晋楚二字互换而已。”皇戍面不改色,坚称决无二心。
赵同道:“说句公道话,这也是我们救援不及,郑才降楚的。如今他们知错能改,自充属国而助战,实在是机不可失。”赵括道:“郑人反复无常,天下皆知,然我军威有常,却也是天下皆知。难道我晋军十余万劲卒猛将,竟然还要靠郑国那一点兵马撑腰帮忙,才敢战楚若是那样,便胜了又有何颜面元帅也不怕天下人笑话”
众将都是热血沸腾,人人奋臂高呼:“便郑人从楚战我,我亦何惧文襄之烈,岂能绝于今日”荀林父见众将一片愤激之色,人人都是大有看不起自己之色,心下恼怒,却也不敢祭出军令强行弹压。先殻见诸将绝大多数都支持自己,胆气更壮,冷笑一声,径直叫过皇戍道:“你家心怀二心,尽人皆知。然我大军岂惧你这点伎俩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公,好好看仔细,就算他不派兵来相助,我大军亦将踏平楚营,生擒蛮王”
皇戍急忙道:“谢上国发兵相助。上国气吞山河,寡君敢不从命”说完急忙要退出营外直回郑都。荀林父待要发话阻止,却见诸将都是面色不善,那话也就只好吞了下去,只得道:“既然诸将都是如此勇烈,此一战必然能大败楚军,怎能不战”众将都是冷笑不已。
郑君另外之使却也已先到楚营,当真是几乎只将“晋”、“楚”二字互换,极力请自为前驱,要大败晋军,让晋国数十年不敢再扰。楚营上上下下自然也是猜到郑人之心,但面上却也是都尽显武勇,以威慑郑使。
郑使去后,昭元再召诸将议事,只听虞丘道:“郑人必定也有类似说辞以激晋军,然晋军现在还无举动,显然是荀林父不愿与我军交战。臣还是愿请大王先命使者前去,致和议之望。彼必知我已极为不满,若是心有诚意,必然会先退,于大王名声有光。若是不允,则我军益愤,两军交战,胜算更大。”
昭元道:“虞丘子之见,甚合寡人意。谁愿去通使致意”诸将军都齐声道:“末将愿往”昭元扫了一眼,心想:“既然是先致和意,当也有些诚意。若是乐伯等本来就主战之人去,只怕压根没法显诚意。那样的话,和则难以成和,战也容易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