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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元望着他那迅速缩小的身影,心想:“这家伙十成十已悄悄喜欢上胭脂公主了,可居然还死活不肯承认,真是虚伪得可以。可惜胭脂公主现在被他给惹得急了,这下只怕就麻烦了。其实,只要他老老实实追上去陪个罪,让人家好好发发脾气,不就一切解决了么虽说这不是她的错,但男子汉大丈夫,委屈一下也没关系吧。”
昭元想到这里,颇觉白知病和自己都是天涯失侣的伤心人,不禁大起同病相怜之感。但转念一想,他却忽然又是面红耳赤,急忙狠狠捶了自己脑袋一下,极力要把某个针对自己的最怕念头扼杀在摇篮里。不料那念头竟然出奇的顽强,不但坚决拒绝消散,甚至比他自己还要理直气壮、还要委屈。
昭元惊得手足无措,忽然想起了那个令自己刻骨铭心的“伊人”倩影,顿时便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那就要沉没的心船终于稳了下来。他细细想起来,他觉得白知病毕竟还是比自己要幸运得多,最起码他还知道人家在什么地方,只要厚起脸皮,什么时候都可以去找的。可自己却根本连伊人芳踪何处都不知道,便脸皮再厚十倍,也还不是枉然说起来,自己乃是自怨自哀都来不及,那还好去为这等事着急
可这一下饮鸩止渴,终于还是又想起了轻易不敢碰的伊丝卡,顿时又令昭元头痛欲裂,神思无可收拾。不要说现在自己比白知病惨,就是在回骷髅城之前,自己即使是和伊人朝夕相对,不也还是咫尺天涯难道那时候自己就比白知病幸福了么那个时候,自己甚至都无法称呼她的名字,无论自己在心中多少遍地想要呼唤她,可是二人相对的面上,却彼此都坚持着要用那同时伤害着双方的“公主殿下”。现在,她已不在身边,自己更已是最后一丝弥补改正的机会都没有了。自己是不是永远也再没有机会呼唤“伊丝卡”
昭元眼前越来越模糊了起来,一遍又一遍默默地想要呼唤她的名字。可是,无论他多么痴,多么傻,多么地想把自己弄得更模糊,更好被自己欺骗,他所能看到的,也依然不是她的娇羞和她的欣喜,而更多的只是她的悲愤,她的冷漠。他呆呆地望着她,也被望着,忽然发觉自己在她的眼神逼视下,自己几乎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他终于彻底害怕了,退缩了,不敢再想呼唤她的全名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莫名其妙发明出来的“伊人”二字。
这个模糊的称谓终于帮昭元模糊了一切,让他能够能够重新找回自己的存在。风渐渐地大了起来,似乎象心里的风一样,吹散了心头的云。他终于回过神来,极力逼迫自己去想别人的事,生怕触及到自己的任何一点。他莫名其妙地笑着白知病的愚蠢,莫名其妙地笑着胭脂公主的徒劳,更莫名其妙地笑着他们的离合。他甚至都在嘲笑,觉得那白知病居然跟某个人一样愚蠢,明明拿着人家的东西,却既不愿意去见人家,又死也不肯丢开。
第六卷 万里伊人 第五十八回 天罗地网鬼神惊五
忽然,昭元又警觉起来,急忙把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到了天边的黑黄云彩上。是的,沙尘暴来了,掩埋一切的沙尘暴来了,自己难道还能有多余的思维和精力么
昭元把所有的驼马都集中到一起,和它们挤在一起,互相挡风。沙尘暴越来越强了,不时有大大小小的砂石打得他脸上身上生疼生疼,可是他却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种彻底的放松、祥和和舒服。终于,他坦然地睡着了。
等昭元醒来的时候,他不知怎地,简直都象是已经睡了好几百个日日夜夜,已经完全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他勉强睁开眼睛,四面望去,更几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原来这无比暴虐的沙尘肆虐过的天空竟然是出奇的纯,出奇地蓝,蓝得几乎都象是每一分每一毫都在拥抱着自己。那些移动后的沙丘也惊人的平滑,平滑得简直就象是最滑美的锦缎,柔美得就象是最轻柔的波纹。
昭元一遍遍地赞美着,一遍遍地叹服着,根本无法相信这是最混乱、最丑陋、最颠狂刚刚过后的世界。这一切简直太美、太和谐了,美得他简直都不敢举步,因为对这幅美景的每一丝扰动,都是不可原谅的涂鸦和亵渎。他甚至都希望自己根本不存在,甚至都希望自己能是一粒最细最细的沙子,因为只有那样,自己才可以最贴切地体会这一切,而不用担心玷污它、丑化它。
终于,马匹和骆驼们的不解风情摧毁了昭元的梦想,尽管他甚至徒劳地想要让马匹和骆驼能够懂些什么。他一声声叹息着,终于还是顺应了世俗,重新踏上了征程。为了避免看到自己正在破坏这美丽的一切,他只能把眼睛望向天空,因为只有那里,自己和自己的驼队才不可能留下丑陋的痕迹。
忽然间,昭元似觉有一只鹰象是有些不对,好象在越飞越低,而且还正是朝着自己这边飞来。他吃了一惊,心中一动,竟然莫名其妙地一个念头上来:“难道是小妹”一想到这里,他简直是全身皆热,立刻便要伸手相招。
可是他定睛一看,却又凉了半截:那鹰越飞越低,可上面始终没有半点有人的迹象。再看之下,那鹰越来越是清楚,而且竟是呈现出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的神奇墨紫色。那鹰的体形跟那先前那劫走冰灵之鹰差不多,但配着那闪着墨紫色奇光的羽毛,在蓝宝石般清澈的天空中,就象是晶莹得半透明一般,极显神异。
昭元见这鹰依然越飞越低,忽觉有些不对:这附近可没有别人,以这鹰之大,又是在飞近自己,极可能是想抓走自己驼队中的牲畜以为美食。他想到这里,自然也不惊慌,只是运气于指戒备。那鹰似乎也知他有备,只在他头顶约莫数十丈处盘旋。昭元见这鹰极是神骏,一时间忽又觉此鹰定是天地神物,修炼到今天,实属不易。若是伤了它,自己实在于心不忍。因此,他便想只将其赶走便是,手上劲自然也消了几分。
那鹰盘旋一气,果然和身下扑,直冲一匹不太大的骆驼。那骆驼似乎知道它的目标就是自己,顿时吓得悲鸣不已。昭元一指过去,正中鹰腹。那鹰痛叫一声,又自飞上。昭元见它飞势矫健,知它确实没有受伤,也就放下心来。
但那鹰却是说什么也不走,就只在他头顶盘旋。昭元等了一气,见它毫无去志,心想:“莫非它实在也是饿极了若是老这样盘旋不去,毕竟还是要防着它,我也不好安心行路。嗯,这大漠如此空旷,它体形又如此巨大神异,想来那些野兔沙鼠之物看不上眼,不够果腹。它来一趟也不容易,反正我驼队中食物也多,便扔些羊腿给它,或许也能让它不白来一趟。”当下便将一头骆驼身上背的食物全都取出,放在离自己几丈之外摆开。
那鹰似乎知他用意,果然飞了下来,每一掠过便抓走一两根羊腿,几下吃光。昭元见它吃得甚快,想起神异之物往往食量惊人,既然开喂,那便索性让它一饱。反正自己所带充足,金珠也是无数,沿途随便再多购一些,也就是了。想到这里,昭元便又拉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