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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子有了婚约,她自己也喜欢那太子,我早已不再对她有何幻想了。”王品源笑道:“公子差矣。当初先王只是说她将是孙辈楚王的王后,可并未说她便是这伪太子之妻。这王位本来是主公的,太子正位自然也就是公子的。说起来,这位樊小姐,其实反而正该是公子的妻室才对。”
这言一出,昭元直听得心中狂涌,头目一片发黑,几乎都有了一种晕眩之感。他虽对樊舜华一直爱意拳拳,但是毕竟一直潜意识里就觉自己与她相差悬殊,是以一直只是悄悄思慕。象那些娶她为妻之类的“亵渎”想法,最多也就是朦朦胧胧,深藏在心间而已。平日里只要一经想起,立刻便会强行转念去想别的,似乎觉得只要这样一想,便是亵渎了她,将她拉得低了。可是这一次,自己的属下竟然当面将这个自己一直在梦想,但却又一直不敢想、不敢说的念头直说了出来,而且还居然甚是顺理成章,这心头怎能不大大震撼
王品源看了看昭元情形,知自己所说正中其心中所想,微微一笑,续道:“公子说,那位樊姑娘自己喜欢那伪太子,这也有失片面。那位樊姑娘与那伪太子也不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她见那伪太子,也只是昨天今天的数面而已。她眼见那伪太子衣衫华贵,面目端正,随行众多,威风凛凛,想到他便是自己未来的夫婿,一个十几岁的怀春少女,自然会心中喜欢。而公子则大大不同。公子衣冠异于常人,而且与她相遇在远乡,是以在她脑中一开始就是别部大祭师形象。她觉得你年纪轻轻便能如此,加上路途无伴,才对你有所关注,但从来也没有去往情爱上面想过,也因此才与公子你如此毫不避忌。再到后来,她见了那伪太子风采,自然就更只是把心思放到了他身上,对公子有所疏忽。公子因此而推,觉得她心中定也以为公子不如那伪太子,也就在所难免。”
昭元心头惭愧,低头不应。王品源道:“其实那伪太子的这些。都只是外在之势,而真正难的,从来都是内在之气。公子若是有了这些衣冠随从和权势,与那伪太子易地而处,那么那位樊姑娘喜欢的,自然也就是公子了。这倒不是说那樊姑娘势利什么,而是因为世人初一见面,本来就都喜外表,乃是人人皆然。便公子和属下,亦是如此。公子可还记得樊姑娘还曾说过,公子与那伪太子有些相象罢”
昭元点了点头,道:“唉,正是这相象为我们父子惹来了无穷烦恼。我虽然极想以真面目去面对樊姑娘,一到楚地,也还是只得在面上加些油彩。”
王品源道:“这便是了。公子与那伪太子本来就是嫡亲堂兄弟,父母皆为亲兄弟和姐妹,相貌酷似自是不足为奇。重彩之下,樊姑娘仍能觉出相似之处,便是明证。这样的话,公子便更有胜算了。公子正了太子之位,有了这么些随从权势,又兼相貌本来无甚不同,磨难经历和处世气质只怕还有过之,那位樊姑娘又怎么会不喜欢公子”
昭元听得心潮澎湃,虽然知道这些未免过誉,但仍是觉得每条都甚是有理,一时间简直都快有一种自己马上就要是樊舜华丈夫的感觉。只听王品源续道:“而且还有一件真正的大事,却是樊云山所没考虑到的。他觉得即使那伪太子是恶人,只要樊姑娘嫁给恶人,自然能够教导得到,却没想过,樊姑娘也有可能被那恶人糟蹋,甚至被其残害。那伪太子之父商臣,不是也曾象是被云夫人教好了的么可他是如何对待他的结发妻子云夫人的公子莫要忘了,很多时候,好人要改变坏人,那可比坏人改变好人要难得多。”
昭元心头大惊,但觉什么都可以容忍,唯独樊舜华受委屈受伤害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但他想了想,见王品源目光闪烁,心下忽然清醒了些,道:“话虽如此,可是”
王品源笑道:“属下知道公子宅心仁厚,单单儿女之情不足以弃天下之苍生。但属下们自有万全之策可以进出宫中,虽然繁琐,但却可保安全。公子可入内观察一段时日,若是那商臣确实改过自新,那伪太子也确实是一个有道明君,那么公子自然可以放弃复位,成其之美,也算便宜了那小子父子。但若是那俩父子乃是人面兽心,那么公子便不可以一己之安危,而弃楚国百姓之于不顾,当然要提三尺剑,慨然为国除去昏君,为民除害。”
他虽见昭元已被自己说动,但还是知道昭元年少情迷,更多地乃是被自己那番樊舜华的话说动。而且,其行事之际,毕竟也还是对民生有所顾及。因此,他也并不点破,反而微退一步,好让昭元容易答允,自己心中却想:“只要公子答允了下来,进到宫中,那时候受那伪太子筹备大婚的气氛感染,心中必然怨恨,大事自然可成。就算他还能勉强忍住,不为这而动手,那两父子也能忍得住,不去为恶,我们宫中兄弟少不得也要弄出点恶心事来,说是他们所命。总之,我们怎么也得让这次成事。要不然主公不在,公子又不肯复位,那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费了”
昭元心中更是感慨万千。他一日之内,心情数变,自然还是年少识浅,易于为人所动,别人朝这边拉拉,他便朝这边靠靠;那边拉拉,就朝那边靠靠。他自己倒也不是不知这个道理,也知道自己其实是因为想讨樊舜华喜欢才倾向于这样做,可毕竟后面王品源的话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台阶,使得他总是能默想:“我自以天下苍生为重便是。这樊舜华亦是苍生之一,我当然应该挂念,却不是心怀歹念。”
昭元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道:“既然王叔叔这样说,看来我确实是该以天下苍生为重,勉为一行。”心头却是不住默问自己:“我难道便真是为了苍生么如果苍生中偏偏就是不包括樊舜华,我会不会还这样”
王品源喜出望外,忙深深躬身道:“公子只称属下名字便可,如此称呼,属下实在担当不起。公子肯为天下苍生为念,属下深为百姓感谢公子。现在天已快亮,同伴们还在焦急等待,属下先带公子想法开锁,日后再图其他之事。那位樊云山若是真以国为重,断不至于乱引刀兵,公子不必担心自己通使之事。”他怕昭元心头犹豫,是以一口一个天下苍生,又赶快提起开锁揭链和通使之事,转移他注意力。
昭元点了点头。王品源又道:“这些从人穴道不久自解。我们自然会做些事情,让那位樊大人觉得我们已经放弃。若是我们失败或者放弃,自然无损。若是我们成功,那时木已成舟,他也不会说什么。”昭元道:“这”王品源道:“公子,做大事不可只顾细谨。只要日后公子即位,能好好对得起天下百姓,这些绝不会有人计较。可若是公子因此一小节,而让暴君专位,那么普天之下的百姓,乃至于望帝他老人家,都绝不原谅公子。”
昭元叹了口气,道:“好罢。”心下却想:“若是樊舜华受了委屈或是伤害,我可也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王品源看着他的神色,道:“属下们光在这一带,便招有十四人。其中有一个兄弟善会制造兵刃,平日里以打铁制锁为名,就隐居于此城中。我们且先去找他。”当下二人急行至那人铺前,连夜敲开那人之门。
昭元一看,这人却是自己和樊舜华曾经来问过的。当日他说此镣铐自己无法可解,这次见这被拒绝欺骗的人竟然便是自己少主,吓得立刻拜伏谢罪。昭元连忙扶起,那人三下五除二便弄开了锁铐。众人说起樊云山的人,个个都痛骂樊云山心机深沉。原来樊云山先行派人来告诫同行中人,说这些日子不得为人开锁解链,却又不说具体是什么原因。因此,若非王品源警觉,众人还当真险些错过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