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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而不是羊毛、猪毛、兔毛什么的。」
我笑而不答,虽然金花没有明确说明什么,但明眼人已经都能看得出来我已经答对了。
此时正是大吊别人胃口的时候,我又怎么可能白白放过
我默不作声地埋头作画,身外的一切事情都渐渐从我的脑海中淡去,精神也高度集中起来,万般巧思通过我手中这支笔尽情宣泄到纸上。
远处是那苍茫的群山,近处一片笼罩着淡淡轻雾的湖水上,一个蒙面女子衣袂飘飘踏波而立,似行还止、飘乎若仙,那种如梦似幻般的感觉,足以让每一个看过它的人一生难忘
功成收笔,我又细细将这幅画看了两遍,但觉颇为满意,忍不住轻声曼吟道:「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灿兮,珥瑶碧之华琚。载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
声音渐行渐微,终不可闻,然而其中所蕴含着的动人心魄的媚功,却是让人荡气回肠,越来越浓,越来越浓
良久,良久,金花才回过神来,长长一叹道:「唉公子的书画绝非人间之作这种无价之宝,贱妾虽不才,却还有几分自知之明。金花,还不配拥有它」
金花说完,就别过头去,最后看画卷的一眼充满了眷恋、不舍、心痛,还有一分莫名的解脱
老狐狸总管脸上的表情则更是复杂,不但眼神闪烁不定,面色忽青忽白,额头上居然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朝他看了一眼,诡秘地笑了笑,佯装关心地说道:「总管大人,总管大人你怎么了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啊是不是病了要不要我让风儿帮你去抓几帖药,或者叫我妹子去抓也可以啊」
老狐狸连忙用衣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脱口就推辞道:「不,不用了。」说着还对我摆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我自然能够猜得到他想的是什么,但是我根本不想多费唇舌去解释什么。
此时,我心中有喜也有悲,因为我知道,由于我这几天的表现,老狐狸必然已经以为我是一个大人物,或许我究竟是什么身分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但是他的药物对我无效,却是他不得不正视的问题。
一旦寻梦山庄的秘密从我口中泄漏出去,那种后果绝对不是他所能够承担得了的我喜者:这么一来,只要我还活着一天,老狐狸就必须得把我和东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悲者:从今以后,老狐狸一定会全力去找可以杀掉我的方法,虽然我并不是很害怕,但是明知道有这种隐藏在暗处的危险却无能为力,我又怎么可能活得潇洒
好在我基本上可以算是一个得过且过的人,眼前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现在弱小的我所能够左右,而我能做的也只不过是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尽可能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罢了。
在这寻梦山庄,眼前这个金花无疑是个大腕,看来我真的有必要结交一下,恰好我正想到一个绝佳的借口。
于是,我淡淡一笑,转头用有说不出的洒脱的言语对金花说道:「金姑娘客气了,天星不过随便涂鸦几笔罢了,有人看得起已经是天幸,哪还谈得上什么配不配拥有这事呢」
「其实在来到寻梦山庄之前,天星并不知道自己会弹琴。三天前,也就是我在山庄渡过的第一个晚上,我迷迷糊糊地听到远处传来动人无比的琴声,一时心血来潮鬼使神差地就奏了一曲。能有现在这种效果,就连我自己都根本没有想到」
金花对我这番说词明显一点都不信,「这,这怎么可能琴技根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天星说来山庄前从来没有弹过琴,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如果一个从来没有弹过琴的人,能够弹出天星这样的曲子,那这个乐神的大号未免也太不值钱了吧」
面对金花的质疑,或者可以说是所有听到我说的话的人的质疑,我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这是真的,我只是把当时的心情融入了琴中,那个时候琴就是我,我就是琴,我通过琴向别人倾吐我的心声,如是而已。」
我把话说得很直白,虽然在场的人中真正能听懂我话中所隐含意思的并不多,但可以肯定金花一定是这不多的人中的一个。这一点,单单看她一脸沉思的表情,就可以清楚地明白。
接下来,金花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动作--向我跪了下来
她居然向我跪了下来,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真挚而诚恳地说道:「金花谢谢先生指点」
不明所以的众人,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想来此时认为这是他们自己出现幻觉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说实话,在私心里我并不认为受不起金花这三个响头,但表面功夫却还是不得不做得毫无破绽。
于是,我一边手忙脚乱地扶起金花,一边谦逊地连声说道:「姑娘客气了客气了现在想想,那天我朦胧中听到的琴音多半应该是出自姑娘之手,说起来,姑娘还是我琴艺的启蒙老师,天星又如何当得老师一拜」
「我看这样吧,为了报答姑娘的启蒙大恩,只要金姑娘不嫌,天星这幅画就送给姑娘吧大家也好交个朋友」
我说着就把画卷了起来,向金花递了过去。
金花显然是大吃一惊,楞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道:「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口中虽然这么说着,可是她眼神中透露出的光芒分明诉说着无尽的渴求,显然她心中是极端想要拥有的。
我狡黠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这幅画本就是为了姑娘而作,姑娘现在若是不要,可叫我到哪去拿那本来就要到手的一万金币呢」
虽然话中的玩笑成分任谁都可以听得出来,但金花还是急急解释道:「不,不是这样公子的书法实乃无价之宝,贱妾只是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而已。贱妾那一万金币只凭能见到公子这般神艺便足以值回票价,当然是不用公子退还的」
我呵呵一笑还没来得及回话,就有人抢着答道:「既然这位金姑娘不要,不如就让给本公主吧」
声音不但清脆悦耳,而且语速急快,直如炒豆子一般,只要一听就能知道作为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一个毛毛躁躁的小辣椒。
然而事实却大谬,发声的竟然是就站在金花身边的一个瘦小干瘪的老叟
众人下巴因此而脱臼者不在少数,我也不由微微一楞,但马上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必然易过容。只是这家伙的易容相当神妙,虽然她一直就站在我面前,但由于我没有过多注意,竟然将我瞒了过去。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注视下,老叟咯咯数声娇笑,一把将覆在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众人眼前一亮,都情不自禁地暗自赞叹:「好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