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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娶了你,一定待你好”孟良走至维桑身前,郑重行了一礼,“你答应么”
我若娶了你,一定待你好
维桑怔怔抬起头,与他对视,忽然觉得鼻尖一算,轻声道:“将军怎样待我,算是好呢”
“唔,你要做什么,我总顺着你的意。你不是寻常女子,又比我聪明,我便都听你的。”
话音未落,底下哄堂大笑。
江载初安然坐着,不动声色瞧着这热闹的场景。
维桑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双眉弯弯:“那你府上蓄着的那些姬妾呢”
“都不要了都不要了”孟良大声道,“往后上将军再有赏赐,我也都不敢要了”
维桑轻轻转身,直视上堂坐着的江载初,而后伏拜,轻道:“上将军觉得呢”
她这样跪倒在他面前,他能看到她弧度温柔的后颈,以及浓密如云鬓的长发,纤纤的瘦腰不盈一握。
仿佛一丝看不见的火星蹦起,江载初霍然站起,双眸如寒冰,一个个扫过帐中将士,最后落在孟良身上,冷冷道:“长风城刚破,工事未稳,大军不日还将北伐。孟将军,此刻你在军营中喝酒嬉闹,可曾把将军令放在眼中”
孟良悚然一惊,背脊上登时起了一层冷汗,连忙跪下道:“孟良知错。”
江载初大步走向营门外,侍从牵来了马匹,他翻身上马,忽听身旁景云赶上来,“上将军,你不该迁怒孟将军的。你若真心要她,收了便是。”
江载初勒住骏马,下意识驳道:“我何曾”
只是这句话并未说完,景云却若有所思道:“将军,你不觉得她,近日行径有些古怪么”
作者有话要说:下次更新是19号这个时间,因为在旅游所以随便扔了存稿箱。。。小江更爱谁你们可以各自体会。。。不过毕竟是古代,如他这样位高权重又对维桑死过心的人有宠姬也是正常的。
、长风十一
入夜,马蹄声清脆如落雨,各营帐的将军们皆带着手下亲兵们踏进将军府。如今占城一月有余,北边朝廷还未有反应,上将军下令召集众将领布置城防。
“都到了么”接过亲卫递来的佩剑,江载初随口一问。
“孟将军还未到。”亲卫踌躇片刻,“已经派了亲卫来,说是要晚些时候。”
江载初心下滑过一丝不安:“出了什么事”
“孟良不知道凡是议事迟到者,严惩不赦么”江载初厉声道,“去,把他给我拖过来”
约莫半柱香后,议事厅中的将军们面面相觑,只有上将军坐在案边,手指扣着桌木,一下一下,虽无规律,却无端叫人觉得心悸。
大门推开了。
孟良一脸惶急的奔近,下跪道:“将军,孟良来迟了。甘愿受罚。”
江载初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漠然道:“何事迟了”
“我,我。”孟良显然有些难以启齿,良久方道,“午间喝了些酒,结果把令牌给丢了。”
江载初握着剑站起来,戾光一现,军中更是无人敢开口,无不屏住呼吸,不知将军会不会发这雷霆之怒。
良久,预期般的斥责却并未传来,孟良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却见上将军站在床边,目光落在西边群山上,竟似有些茫然。片刻后,他转过了目光,望着底下诸将:“孟良喝酒误事,丢失军中令牌,自去领军棍五十,罚三月俸禄。”他顿了顿,语气中仿佛有些萧索,“今日散了吧,景云留下。”
人人看出上将军心头窝着火,也无人敢触逆鳞,走得又急又快。景云心领神会,待到诸人散去,侍卫已经传回密报:“那边没人了。”
景云一颗心重重沉了下去,挥了挥手,转身进屋。
“如何”江载初面色平静。
“她想是拿了虎豹骑的令牌,已经走了。”景云艰难道,“难怪这些日子刻意接近孟良。”
江载初却低了低头,兀自一笑,侧脸在光影明灭间,说不出的阴蛰难定。
“景云,你替我驻守,万事以稳重。”
“将军”景云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劝阻道,“还是我去吧”
江载初却只挥了挥手,“我即刻便回。”
他愈是这么漫不经心,景云心中愈是骇然,“你知道她去了何处”
“何处”江载初淡淡一笑,“必然是回去故地了。”
景云看着他的背影,急急道:“我点上些兵马”
江载初挥了挥手:“我即刻出发,不要惊动任何人。”
“将军,你会杀了她么”景云站在原地,终于还是道,“还是杀了吧,就此了结,于你于她,都是解脱。”
那句话已似恳求,江载初俊美的脸上依旧布满戾气,双眉轻轻一蹙,开口之时已带了杀伐之音:“我知道。”
维桑抱膝坐在孤山中,不敢点火,便只能蜷着身子,靠在树边浅眠。
入了夜,虽是盛夏,到底还是有些凉意,蚊虫又多,她睡着片刻,又立刻惊醒,瞧着眼前漆黑黑的一片,心下终于踏实了几分。
前日她趁着孟良醉酒,悄悄拿了令牌。
按着约定,她将令牌给了未稀,命她骑着快马一路往西,而自己则千辛万苦地从断裂的独秀峰爬出,先向南行,再折向西。
想来,江载初也是会这样以为的吧。
她揉揉眼睛,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烙饼,掰了一半下来,放在口中慢慢的咬。烙饼许是放得太久了,口感着实又干又涩,她又趴到河边,掬起一把水,喝了几口。
静静的河水倒映出一片狼藉的自己,不眠不休地走了这几天,双腿着实又酸又痛,可维桑挣扎着坐起来,告诉自己不能停下。
她不确定江载初得知自己逃跑之后,会不会大发雷霆,也许她只是多虑了,毕竟现在的自己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除非,除非他放不下的,是要自己死。
远方忽然起了一声夜枭的叫声,凄厉得似乎撕裂了这寂静的夜。
维桑霍然坐起,心底却是一沉。
这一声信号,同伴在山下告诉她,江载初已经开始着手搜捕。她必须尽快赶到山下,换上准备好的马匹,快马加鞭的逃离此地。
维桑不敢再停留,咬牙站起来,抬头望了望天上几颗黯沉的星,勉强辨了方向。
虽然早已料到这条路不好走,可是出来得匆忙,只备下些吃的,如今脚上布鞋早已走烂,却也只能简单拿撕下的布缠一缠,深一脚浅一脚,继续往前走。
这条山路罕有人烟,小径早已不能称其为径,荆棘碎石遍地,时不时刺进脚底,她却像毫无知觉似的这种被人追赶的恐惧,催促得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往前走。
再翻过两个山头,应该就出了长风城群山,到达琅溪县境内。
维桑抹了抹额上成串滴落的汗珠,已经不忍去看鲜血斑斑的脚,正估摸着时辰,忽然见这深山之中,忽然一群老鸦扑扇着翅膀,哗啦啦的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