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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用说了,况且孔夫子还着重的提了一句,巧言令色,鲜矣仁
“那么这句话又是谁说的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有道德人的必然会有精彩之言,会说精彩之言的人却未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都不一定会仁。最简单的一点,不会说话,如何向世人推广自己的思想
“我说的义非仅是刑罚,还有道德之化,义仅是仁的节,仁却是义的本。两者相对相承,与天之阴阳,地之柔刚,构成了宇宙循环不息,此乃大道之本源。所以汉立三法而得国,诸葛亮与王猛却用严法,为世人称为贤相。以仁为本,时不同,势不同,义发之不同方向与轻重,因时而节,因势而发。正如夫子说小人盛矣君子纳祸,正道昌矣君子辅王行张,这才是夫子的本义”
以他对儒学的见解,想难倒眼下的孙固,岂不要太容易了。
孙固很迷茫,他心中还是不赞成郑朗的观点,可不知从何说起,郑家子说了三个史实,前后面的意思,易经里皆有相关的言论。不能驳
“不要想那么多,我在京城也只浅尝辄止,不敢说太深了,因为学问不足也。好好考试,争取获得一个好名次。”郑郎劝解道。看他的样子,有可能马上进入考场,还会想什么仁义,那结果可糟糕了。
衙门打开。
衙役们带领着学子进入了临时安排的考场。
分成了若干房间,但因为人太多,十分拥挤。
第一天科考,对郑朗来说是最轻松的,贴经墨义。其中贴经更轻松,就是填空题,比如刚才郑朗所引用的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中间缺了一段有言者不必有德,然后学子填上。而且还规定了,进士科的学子只贴论语。就是贴五经,郑朗也行啊。
然后是对春秋或者礼经十条墨义,贴上一段话,让学子用一句简短的话做一个解释。这一点也不困难。但在这里郑朗要注意了,不能标新立异,用一些有争议的话去解释,那么碰到一个古板的考官,有可能反而适得其反了。
进了考场落座,学子多,不得不挤在一起。边上两个学子好奇的看着郑郎。一个大约是富家子,不是郑州城附近的,郑朗不认识。穿着一身绸缎长衫,头戴四方幞头,边上还坠着两块美玉,看样子家庭状况很好。但另一边学子看上去,就十分落魄了,儒士衫是粗麻布的,上面还打着几个补丁,三十多岁,一脸的凄苦之色。
后者正是科考弊端的真实写照,考到最后,将许多学子考呆掉了。
照例由郑州城的判官带着衙役监考。
试卷发下来,郑朗扫视了一眼,并不难。对他这个变态的,是不难,可已经有学子皱起了眉头。
但也没有马虎了事,每做一道题,都是先想一下才做的。
忽然陆判断喝道:“你看什么看”
郑朗一抬头,原来是隔壁那个穷儒生大约想不起来答案,又隔得近,于是眼睛瞅啊瞅的,瞅到他桌子上来了。
“启禀判官,小民喜爱书道,对郑家小郎的字迹仰慕已久,只可惜草民没有幸得见真迹。刚才小民思考时,看到他的字,龙飞凤舞,于是看入了神,请恕罪则个”拱手唱了一个大肥喏。
全场爆笑,你抄袭就抄袭呗,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仁兄,你牛。
但怎么办抓也抓到了,不如狡辨一下,判官说不定能开开恩。
郑朗也是愕然,然后看着这位仁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眼睛里还透着委屈、无辜、冤枉,样子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看着他脸上丰富的表情,郑郎也忍不住弯下腰爆笑起来。哥们,你太逗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十段文
郑朗停下来笑,因为弯着腰的,这才看到并不是如此,这位仁兄两条瘦峋的腿不停的在颤抖着。
其实很害怕。
而且下身穿着更可怜,几片单薄的破麻布,由麻线缝着,象好不容易用一块块大补丁凑起来的一条里裤。
知道不好,可生起了同情心。
说广一点,是人治法,或者以法治人。某些时间,不能绝对性的按照规矩来行事,需要进行一些通融的。于是装作打趣道:“兄台,场所不对,在这里绝对不能看入了神哦。”
学子又是一阵爆笑。
其实是有话外之音,陆判官本来脸上就有笑容,一听笑容更胜,对这个中年人说道:“你可听到了”
“是,是。”
陆判官说完,又巡看其他地方。就这一会儿,交头接耳的,递小纸条的,彼彼皆是。本来郑朗是在专心考试,经中年人这一闹,终于察看考场,看到这种情况,啼笑皆非。这与前世中考高考有何区别
不过解试要松些,到了省试,不敢这样明目张胆了。
看中年人可怜,郑朗有意将试卷往他那边挪了挪,更刻意将做卷的速度放慢。果然一会儿,中年人想不出来,眼睛再次瞟啊瞟的,又瞟过来了。这一回离得很近,能看得更清楚,只要轻轻一瞟就能看到郑朗试卷上的答案。用惊讶的眼神,望了一眼郑朗,郑朗只是笑一笑,是好笑了。
但没有一会儿,隔壁有人掐自己的腿。自己将试卷往右边挪了挪,左边那位仁兄却没有本事看得真切,有些急了,直接掐他的腿,那意思也得照顾照顾我啊。
这都是什么事啊
心中神圣的科举制度,在这一刻轰然倒地
他还不知道呢,连他的名次还没有考,就内定好了。
为了照顾左右两位仁兄,速度更慢。看到他们也答得差不多,郑朗这才交卷。
不能外出。无论解试或者省试,考生与相关的考官全部一律隔绝。但地方与京城终是两样的,京城在太学边上庞大的贡院,足以容纳无数的学子考试与暂时性的寄宿。地方条件却十分简陋。郑州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学子,考场上拥挤,宿舍里更拥挤
看了看床铺,郑朗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整成了军营,一个房间里十几个人,只好开地铺,若夜晚有扯噜的,别想睡好觉。忽然有人拽他的衣服,扭过头,正是他隔壁那个中年人。
伏了下来,深施一礼,说道:“我是原武县学子柴克明。”
“柴兄台找我有何事”
“今天多谢了郑小郎。”
“你也机灵。”郑朗看他的样子,不知道是可怜或是可笑,但又说道:“接下来,你不大好办了,诗赋论策”
不能我作什么样的诗,你也抄什么样的诗况且还有赋、论与策。
中年人脸露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