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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这时候就要立即派人去挖墓穴了。
酉时前,送葬的队伍出发了,纷纷扬扬的纸钱,满眼的雪白,满耳的哭声,鱼十三的小儿子,嘴唇青紫,两眼无神,跟着打着灵幡的大哥,一步步地向前。父亲在他心目中一定占据着无可动摇的地位,父亲去了,他的精神连带着也就垮掉了吧鱼十三是这个家庭的灵魂,灵魂走了,这个家该怎么办
唉,一个人走了,他无苦无悲,而且他是幸福的,因为有这么多人在为他哭泣,真心地哭泣;这里又多了一个不幸的家庭,无尽的悲伤只能在岁月的长河中慢慢消逝。他的父母,再也不能幸福了吧上天把他们最重要的东西带走了,为什么不一同带走他们的身体
这就是生不如死,这就是痛不欲生。
晚饭味同嚼蜡,夜间久久难眠。
早上,孝庄再也不能留下,人家已经如此不幸,既然什么都做不了,少添些麻烦总是能做到的。听说,两位老人都病倒了,十三的母亲本来身体就不好,这下更是雪上加霜。听说,鱼十三的大儿子不告而别,留下的信上说要去京城,要去捧日军官学校。
孝庄上了车,将杏儿的手紧紧握住,深情地说:“杏儿,嫁给我好吗”
第十卷 第一章 心路四
杏儿惊得一愣,眼睛里的怀疑还没有散去,喃喃道:“你在说什么”
一样的深情,一样的恳切,一样潇洒的面容:“杏儿,嫁给我好吗”
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杏儿用手紧紧捂住嘴,边哭边说道:“我以为,我还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这句话了呢知道吗,我盼了十年了,整整十年啊”
孝庄充满怜爱地将杏儿拥在胸前,柔声说道:“净瞎说,十年前你才十一岁,一个小屁孩懂得什么。”
杏儿嗔怪道:“虽然小,也懂得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吧你,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些”
“十年了,再深的伤痛也该抚平,再纠缠不清,我还是朱孝庄吗”孝庄凝视着前方,“一直以为,她的远嫁千里全是我的错;一直以为,都是因为我的无能,连自己最爱的女人都不能保全。我没有信心再去全心全意地爱一个人,我甚至没有信心去完成任何事情。在宋金交界的小山上,我手里捧着她曾经亲吻的泥土,我的心在渐渐枯萎,我的灵魂已经破体而去。不能忘却,不能交给你一个完整的朱孝庄,我就不能要求你嫁给我,你是那么好的女孩,我不能,不能的。”
杏儿仰望着无一丝瑕疵的脸庞,无数次梦里缠绵的男子,静静地听着,用心在倾听他灵魂的呐喊。
“昨天,看到那么多的人在为鱼十三哭泣,我忽然想到:人看着坚强,可以百折不回,可以不屈不挠,其实有时候人又是无比的脆弱,生命就如同水中的浮萍,不知什么时候,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不可挽回地消失了。既然身为男儿,既然还活着,是不是应该做一些让我爱的人也爱我的人快乐的事情。明媚的悲剧,是时代的悲剧,明媚的离去,官家又何尝不痛心知道吗,官家自从登基以来,从来没有错杀过一人,这样圣明又有仁心的官家,自古以来都是极其罕见的。官家都做不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正是他把明媚亲手送了出去;大宋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朱孝庄又能怎样明媚做了她想做的事情,也许她认为那正是她应该做的事情,那么,我朱孝庄难道就不能做一些自己愿意做的事情吗我用十年的时间,向过去告别;用剩下的时间,来爱你”
杏儿痴痴地听着,悄声说:“不做一首诗吗”
“什么诗有你动人,什么诗有你可爱你就是我心中最永恒的诗篇。”一连串海誓山盟就这么自然地说了出来,“你还没说到底答应不答应”
杏儿笑着流泪:“我怎么能不答应,杏儿开心死了。”
孝庄温柔地将她托起来,吻向那纯洁的朱唇,刹那销魂,竟是满园春色。
靖康十一年正月十七,朱孝庄到达江陵府。
知府竟是熟人,鲁国公赵鼎的长子赵成式。赵成式为人正派却不刻板,为官清廉却不清贫,一肚子学问知音却不多,不过,朱孝庄算是一个。赵鼎还在世的时候,朱孝庄曾经在官家面前力荐过赵成式,尽管成式的老子极力反对,官家还是以举贤不避亲的理由,任用赵成式做了兖州治下的一个知县。这是几年前的事情了,从此两人基本没什么联系,不想他已经做到了江陵知府。
赵成式大笑道:“崇如何来之迟,为兄望眼欲穿啊”
“承蒙赵知府亲迎,朱某不胜惶恐”孝庄心高气傲,不愿因为往日的恩惠让人家为难,所以拿出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赵成式又是一笑,拉起朱孝庄的手,小声说道:“得啦,看你这酸溜溜的样子,难道还在埋怨你比我官大的时候怠慢了你自家兄弟,现在到了自己地盘,高兴点”
孝庄“哼”了一声,谁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啊
赵成式捅捅孝庄的肋条骨,直到把孝庄弄乐了,这才与孝庄升车,向城里行来。路上,赵成式告诉孝庄一个好消息:松滋知县年前被调走,他向尚书省要求将朱孝庄升为知县,尚书省的公文昨天刚到,已经同意了。
孝庄道:“这么说,我又升官了好事,大好事啊你预备了好酒没有,今天不醉不归”
话说的轻巧,孝庄还是领情的:县丞上面要是有知县管着,以孝庄的性子,想想都腻歪,升了知县,官虽然不大,落个自在啊
赵成式“嘿嘿”一笑,摇摇头,自己出了力,难道还要出钱哎,这是只有朱孝庄才能做出来的事情。看来,孝庄的心情还好,这就好。
当天,孝庄真的喝醉了,赵成式将孝庄送回来,才看到杏儿,立即惊为天人,叫着要孝庄请客,孝庄傻笑着也不管杏儿有多羞,只顾自己傻笑,笑起来没完没了。
上任第一天,孝庄正在听衙内手分介绍县里的情况,前堂“咚咚”鼓响,不一会儿衙役进来禀报:“有人击鼓鸣冤。”
这是怎么个待客之道
孝庄穿戴整齐,一身簇新的绿色官袍,穿在身上别提多别扭,越看越象乌龟壳;为了让自己舒服一点,也不管什么礼制不礼制,在大带上挂了两枚金鱼带,这是官家御赐之物,戴上舒服多了。
于是,朱知县坐大堂,理民事。左右两排衙役狐假虎威地排列整齐,水火杀威棒架在身前,一声“威武”,孝庄心中一凛,还真有积分威严呢
“将鸣鼓之人带上堂来”
一名像是读过几天书的人,年纪在二十多岁,穿着斯文,举止却并不斯文。上前跪了,道:“求县尊为我做主。“
孝庄上殿面圣都不带紧张的,今天不知怎么的,心儿跳得稍微快了一些。稳稳心神,说道:“有何冤屈,只管道来”
那人说道:“小我叫董知书,状告泼皮孙二,无故限制我的自由,还动手打人。”
“带孙二到堂”
孙二上来,是一名五大三粗的汉子,傻傻愣愣的,不像是一个坏人。
孝庄清一嗓子,问道:“孙二,你为何打董知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