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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无奈,放下东西,嘴里还嘟囔着去了。
成闵、徐徽言二人,如同恶狼一般,“呼啦拉”扑上来,大吃大嚼起来。
这时,马铃声由远而近,前一刻听着还远,而今已到屋外。
“大帅,圣旨到”
韩世忠闻言大惊,不知有何变故,忙吩咐更衣、设烛、焚香,跪接圣旨。
内侍公鸭嗓响起来,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西部边患日急,朕虽不愿生灵涂炭,亦不得不稍有处置,上慰祖宗在天之灵,下安亿兆黎民之望。朕将亲征西夏,以策万全。着韩世忠进怀化大将军,统筹河北路防务,并兼本职如故。钦此”
去年颁布的新官制,武官九品三十一阶,怀化大将军为正三品第五阶,韩世忠算是又升了两阶。而后面的职守“统筹河北路防务”,就是说统一指挥河北东西两路的所有军队,权利扩张了一倍有余。眼看着战事又起,该喜该忧呢
圣旨语焉不详,枢密院的通告中便很详细了。大意是,西夏夏州都统萧合达有意造反,向朝廷请求援助。陛下决定乘机出兵西夏,一雪前耻。一旦西边打起来,恐怕金国不会坐视不理,让韩世忠统筹河北防务,实为未雨绸缪之举。行文中说,没有援兵,只能利用现有力量,望早作筹划。
噢,原来如此
最后,内侍递过来一封官家御笔手扎,连夜告辞。韩世忠将使者送走,回来打开观瞧,只有寥寥数语:“君臣相知,夫复何言”落款处盖着“靖康主人”的小玺。
君臣相知,夫复何言
韩世忠在心中反复念了几遍,每一遍过后,心头便要沉上几分,肩膀上的重担压得人越发难忍。于是,也不接受军官们的道贺,撂下一句“本帅要看地图,你们都去吧,”独自进屋,重重地关上房门,便没有了动静。
韩大帅有个习惯,看地图不得打扰,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行。送饭送茶的人也不能进屋,放在门外招呼一声就成了。一旦惊扰了大帅的思路,轻则五十军棍,重则砍头。这时候,哪个敢找没趣
大宋军队完成整编后,共计十个一级军团,每个军团人数都在四万人左右,将水军虎翼军团排除在外,能打仗的不过九个军团。京城至少要留下一个军团防守,后组建的骑兵天武军团人数不过两万,刚刚组建一年,战斗力可想而知,难以指望,这又去掉了两个军团。用五个军团打西夏,够不够;用两个军团防备金国可能的进攻,行不行
河北两路边境蜿蜒几千里,对面是金国左右两位副都元帅,以及十万虎狼之兵,防守起来,谈何容易金国去年南京大兴府,西京大同府遭遇了严重的干旱,粮价飞涨,经济状况肯定不乐观,按照通常逻辑来分析,大规模出兵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靖康元年的时候,谁又能想到金国会兵分两路,千里奔袭京城汴梁人家不但那么做了,而且还占了些便宜,全身而退,号称名将的种师道也只能小心护送,徒呼奈何
一定要从最坏的情况来考虑才行啊
金国骑兵彪捍,实乃劲敌,一旦绕过边境诸寨不打,袭击纵深的军事要地,甚至京城,又当如何手上的两个军团,八万人马,即使全部撒出去,也不一定能挡住人家的进攻啊
难
韩世忠思来想去,坐累了就站起来走走,然后再坐下,不管干什么,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地图。地图上的边境线在慢慢放大,山川、河流、草原、沙漠、城市、乡村、隘口、桥梁,地图上的一切不再是抽象的线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生动,与真实的情况再无二致。这边放多少人马,敌军可能会派多少人来进攻,能不能守住,援兵在哪里,多长时间能到达,细枝末节都要想得清清楚楚,才肯想下一个问题。
就这样,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又到了掌灯的时候,还是没想出好办法。孟五郎进来,点上蜡烛,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轻手轻脚地退下。韩世忠坐得笔直,闭目沉思。
第五卷 外篇 望燕云二
外篇望燕云二
呀
既然守不住,能不能攻出去
金国燕京距离边境不到二百里,骑兵一日可到,难道他们就敢倾巢来攻
韩世忠兴奋得差点叫起来,贴到地图前面,眼睛盯着金国距离边境最近的定兴城,一拳砸上去,心道:就是它了。只要拿下定兴城,以之为依托,进可威逼新城、涿州、直至燕京,战斗的主导权就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里。况且,占据定兴城,补给不成问题,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呢
这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韩世忠一个人,傻傻地笑起来,不知外面的亲兵听起来有多瘆人
韩世忠高声喊道:“来人,本帅饿了,拿点东西来”
“来喽”
成闵架着一头顺身冒油的大肥狗,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扑鼻的香气,呀,怎么那么香呢
成闵把架子支在桌子上,取刀割下一块肉,递到韩世忠面前,笑道:“上好的狗肉,您看还流着油,快尝尝”
韩世忠一口吞下,饥饿的肚肠立即恢复了一点生气,满口余香,反倒更饿了。
“咋样,您给个话”
“香”
“还要不要”
“要”
“咱好不好”
“别他娘的废话”
成闵被骂,一点都不恼,大帅不骂才是可怕的事情呢
韩世忠抢过刀,自己割肉,第二块肉刚放进嘴里,嚼了一口,只听一声:“请了,您啦”
一身青衣小帽,肩膀上挂着一条手巾,酷似店中小二的家伙闯进来,脸上的皱纹散开,宛如偷笑的老树皮,最令人受不了的是,那份自我感觉良好的神态,看着就恶心。
韩世忠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生生把喷香的狗肉吐了出来。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上护军徐徽言。
徐徽言扮上老虎啃大猪,道:“大帅好眼力,好人何必吃狗肉看我做得这几样小菜,多精神,多漂亮,多有诗意。夫子曰:肉食者鄙。古训犹在耳边,焉敢不从大帅还是尝尝末将的手艺,可好吗”
韩世忠怒甚,飞起一脚,却走了空,不耐烦地挥手示意徐徽言可以出去了,接着割肉。
徐徽言把托盘放下,皮笑肉不笑地凑上来,伸手就撕,张嘴就嚼,连叫三声“香”,撒欢地吃起来
成闵挠着头发,万分不解,嘟囔着:“那个夫子曰:肉食者鄙,是啥意思啊”
徐徽言装作一副很有学问的意思,道:“吃肉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