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8(1 / 2)
个什麽」
骆非白彷佛受了鬼魔一般,张口结舌,无法说出答辩的话来。
天婆婆又接着说道:「第三个大错误是你说我是一个绝情的人,是一个残忍的人。」
她说着话,缓缓立起身来,踱到窗前,凝望着窗外,半晌,她用低弱的声音说道:「以前也许我的看法、想法,钻进了牛角尖,导致我变得迹近绝情与残忍,那应该不是我的本性。至少,此时我看到你们两人,为了爱对方,争着为对方替死,真正感动了我,一个能被别人的真情感动的人,是不可以称之为绝情与残忍的。」
骆非白又找到了话题了。
「为了你一个自私的心,非要用别人的生命来满足你,这不叫做绝情残忍叫什麽你无端掳来戈易灵,又要我们用生命来交换,一切都是有违常情,我真想不透,你那两碗毒药是怎样拿得出手」
「是的对於两个敢於为别人献出生命的人,我的毒药的确是拿不出手。因此,我并没有拿毒药。」
「可是,那两碗茶还有我的腿」
「那两碗茶是真正来自千里之外的普洱茶,里面没有丝毫毒,如果说这茶里有什麽与众不同之处,那就是茶里我滴了几滴我炼炙的补剂,可以益气培元。至於你的腿,那是因为我怕你一时冲动,拦阻住冷月的慷慨殉情,年轻人如果我不拦住你,你如何能听到冷月的一番真情倾诉因此,我用了一点小技,让你双膝暂时酸软,此刻你应该已经复元。」
这一番话,听在骆非白与冷月的耳里,真是天外奇音,叫他们难以相信。两个人对视着,半晌说不上话来。
终於,骆非白站了起来,走向冷月,两个人四只眼睛,都是热泪盈眶,突然,两个人的手,互相握得紧紧的,紧紧的,彷佛是经过了一番生离死别,那种在死亡边缘重新找回的生命,显得人间是如此的可爱
骆非白放下一只手,转过身去,朝着天婆婆问道:「天婆婆」
「你们还有什麽要问的吗」
「天婆婆我们只想知道,为什麽为什麽你会这样做。」
「我不相信人与人之间,真的有了以互替生死的情感我看你们彼此抢着承当苦难,不相信那是真的。」
「我们不会有假。」
「当然,我这两碗普洱茶已经为你们作了最有力的证明。老实说,我不止是受了感动,而且,我发觉以往我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
骆非白不敢问她是什麽重大错误。
天婆婆接着问道:「你们还有问题吗」
冷月立即说道:「有请问天婆婆,为什麽你要掳来戈姑娘呢」
「冷月这件事从开始你们就错了,对戈易灵,你们不能用掳字。」
「啊」
「我是要在她身上回报一份恩情。」
「天婆婆我们不懂你的意思。」
天婆婆点头说道:「我会让你们懂的。」
她回身挥手,吩咐那两名侍女:「将戈姑娘推出来。」
冷月听到一个「推」字,心里上不住一阵惊吓,骆非白紧握着她的手,低低地说道:「冷月大概是我们错了,我看天婆婆似乎没有一点恶意。」
从後面传来一阵辘辘的轮声,一辆装着有四个轮子的平台小车,推了出来。
车上躺着戈易灵姑娘,冷月一眼瞥见,不禁惊呼出声,就要冲过去,但是,她被骆非白抓住。
戈易灵人是昏迷的,躺在平台上人事不知。浑身紮着许多金针,包括头上的太阳穴、耳根、印堂、人中,一根一根金针,露在外面的约有一寸多长,样子十分怕人。
骆非白连忙问道:「天婆婆你对戈姑娘用了针灸」
天婆婆点点头,说道:「我忘了你是懂得医术的。」
骆非白说道:「对於医术,我只是略知皮毛,而对於针灸,却是一窍不通。请问天婆婆,戈姑娘这样浑身扎满了针,是要医治她什麽呢」
天婆婆说道:「不只是治病。」
「还有其他作用吗」
「我说过,我要在她身上回报一份恩情。你们大概奇怪了,像我这样的人,还会回报别人的恩情吗天下事往往不是别人所想像中那样的。二十多年以前」
她走回到原先的座位,笑了一笑。
「我知道你们此时的心情,担心戈易灵的安全,实在没有心情听我叙述二十多年前的无关往事,但是,你们要想知道戈易灵,就非得听完这二十多年前的老故事不可。其实」
她长长地叹喟一声。「这些往事我实在也不愿意触及,因为谈及往事前尘,难免有後悔的意思在里面,对我来说,是不容许後悔的。」
冷月带着一点怯怯之意问道:「天婆婆你不计较我问一个失礼的问题吧」
天婆婆微笑说道:「如果我计较,我会计较你没有喝下这碗茶之前所说的那些话。」
冷月脸一红,嗫嚅地说道:「天婆婆真对不起得很。」
「你说吧,你要问什麽」
「天婆婆你方才说二十多年以前,有一份恩情需要回报。依我估计,天婆婆你在二十多年以前,应该只是一位小女孩,会有什麽江湖恩怨」
天婆婆笑了,而且笑出声来。当她笑得如此爽朗的时候,她脸上的阴霾和冷峻,一扫而空,真正显露出她是美极了的女人。
她牵动着笑意未敛的嘴角,随意反问道:「冷月你以为二十多年以前,我应该是多大年纪呢」
冷月摇摇头尴尬地笑道:「我不敢乱猜。」
「我可以告诉你,二十多年以前,我的女儿与你现在的年龄差不多。」
「啊」
「你们别惊奇,不要以为我这样一个古怪孤癖的老婆子,一个人住在这样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我的行为又是如此与众不同,我一定不通人情,毫无人性」
骆非白与冷月同时抢着说道:「天婆婆原谅我们当时的胡说。」
天婆婆仍然是十分祥和地说道:「不相干的事,当时换过我,也会这麽骂人。因为一个住在边塞,而且又专门弄毒的老婆子,违情悖理,是十分正常的。其实你们知道吗我从前也有一个家,我有丈夫、有女儿,有十分温馨的生活。」
冷月问道:「天婆婆恕我直问一句,你的家如今还在吗」
「应该还在。」
「天婆婆我不懂什麽叫做应该还在。」
「因为我离开他们,已经多年,没有讯息,人事沧桑,变化太大,我只能说他们应该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