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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迎她过府,皆被她巧言回绝。承焱只当她性子优柔寡断,因此做事瞻前顾后。却还是好言劝慰道:“芸儿,你不必如此担忧。你师父我暂且不惧,何必惧孤星一区区无忧宫弟子。倘若她真拿你当姊妹一般看待,便不会因此事向你发难。与此相反,她若为难于你,那便证明此人不可信,趁早不来往也罢了。况且,她只是我名义上的王妃,我倒要看看她有几个胆子敢与你为难。”
见承焱如此维护自己奚落孤星,孤云心中暗暗欢喜。但那安宣王府却也是不敢踏入。自己身份是假,若去了王府与孤星对质起来,难免不会穿帮。承焱对自己宠爱至深,自己深陷其中亦是不可自拔。因此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不能失了这份宠爱。在此事上,亦不愿有丝毫冒险。
复又装作为难推脱道:“到你生辰那日,你便在王府中应酬过后再来我这里。我与师妹相依为命,即便师妹身份是假,可她到底还在府中。我实在不想因此与她生了嫌隙,让她在府中难堪。”
承焱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再相劝。心中存的疑虑却越来越浓,孤云似乎很忌讳二人关系被他人知晓一般若是因为无忧宫,有自己护着,她又有何可惧若是顾虑着孤星,倒还勉强说得过去。但若说因此而放弃名分却又显得颇为牵强。这世上相爱之人,除非是迫不得已,否则谁会不愿与心爱之人名正言顺相守,而是把大好的名分拱手让人
承焱原本想着在自己生辰那日喜上添喜,此事对孤云来说亦是美事一桩,料定孤云万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想孤云却执意回绝。压下心头的不快,略有些无奈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又怎能强求你那日便在这里等我,待府中开过宴后我便过来。”
瞧出承焱有些许失落,孤云心中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连连赔着不是,又好言相哄:“你那日只管过来,我备了好礼于你,保准叫你满意。”
承焱见她对自己如此在乎,又说得如此神秘,不由得转喜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捣鼓出什么名堂来。”
孤云冲他神秘一笑,说:“到那日你便知道了。”
、从今往后,勿复相思
安宣王府中,孤星扶了芳宜正准备出府,不想迎面碰上回府的承焱。孤星心里一痛,这段日子承焱甚少在府中,两人这半月以来还是头一回撞见。二人自上次董贵妃生辰在宫中闹僵后,便再也没说过话。想来,也是无话可说。
芳宜屈膝下去,行礼道:“见过王爷。”孤星却是直挺挺站着,对他视若无睹。
承焱脸色沉郁,并未搭理芳宜,奕奕有神的双眼在孤星脸上扫过。想到孤云所说不想与孤星生了嫌隙,因此并不答应到王府中来,看向孤星的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厌恶。
孤星不知他为何会如此注视自己,但他目中一览无遗的厌恶之色却让自己心如刀绞。苦苦抑制下心中的悲慽,倔强迎上他的目光。
承焱见她并不行礼,此刻又如此傲视着自己,只当她是存心挑衅。心中想着孤星如此不好相与,孤云的顾忌并无道理。心中对孤云的开脱之词又深信了一层。
想着孤云十分在乎这个师妹,看在孤云面上,承焱打定主意不与她为难。对于孤星的放肆,只冷哼一声便绝然离去。
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孤星心中拼命抑制的悲苦到底化作喉间一句嘶哑的悲哽:“我们走吧。”
芳宜听她声音异常,迷惑地望过去,只见孤星木然的一张脸,喜悲难辨。只是周身散发着一股莫名的凄恻悲伤之气,让人不由地跟着心酸难过。
“小姐。”芳宜害怕地唤了一声,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腕。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孤星,看着让人心中不安。
“回疏星阁。”孤星一声吩咐未完,便转身往疏星阁去,芳宜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虽不知自家主子为何突然改了主意,但她隐隐也知道是与王爷有关。原本自己好说歹说,这才劝动了自家主子上街为王爷挑选后日生辰贺礼。并且她自己还说王爷见惯了珍奇异宝,再珍贵的贺礼对他来说都并不稀奇,不如上街挑选些新鲜的小玩意儿。却不料在此间碰上了王爷,她便改了主意打道回府。
芳宜行礼时一味低眉顺眼,并未看到自家主子与王爷间的暗潮汹涌。
脚下木偶般迈着步子,耳中还回荡着他离去时毅然绝望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踏在心上,支离破碎。
孤星想起乌蒙山上的那些日子,那时候承焱眼盲后,听觉却变得异常灵敏。常常自己刚走进院子,屋中他便摸索着出来相迎。当时自己还好奇问他为何猜得如此准确。他只是笑,把自己冰冷的手握在他温暖的掌心中捂着,直到捂得回暖过来,他才开口解释:“如今整颗心都系在你身上,虽眼不能见,耳却能辨。”当时的自己听到这一句,眼泪便滚滚而落。
而承焱,此时我多希望自己耳不能辨,才听不出你离去时的绝然。
回到疏星阁,孤星就如一尊木胎泥塑般呆坐在铺着青缎靠背坐褥的交椅中,一坐便是一上午的辰光。
芳宜在屋外掀开帘子看了好几回,因着先前孤星的呵斥,到底是不敢多嘴也不敢走近打扰。直到午时用膳的时辰,芳宜才硬着头皮进屋,小心翼翼地张口:“小姐,该用膳了。”
她声音又轻又细,生怕惊扰了眼前人一般。
孤星这才愣愣地回过神来,并不传膳,而是吩咐道:“把我的箫拿来。”
芳宜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回身去拿孤星的玉屏箫。
这一段往事她亦是知道的。那夜自己在外间守夜,不知不觉便睡着了。半夜里却被房门“吱呀”一声惊醒,睁眼看见自家主子急奔而入。当时她慌慌张张地合了门,整个人靠在门上气喘不定,似乎惊慌不已。芳宜出声相问,她却只是摇头不答。自那时起,她便吩咐自己把那玉屏箫收好,无论往后在府中听见什么遇见什么,那夜之事都不许透露一字。
后来才知道王爷派了人在府中打听那晚吹箫之人。芳宜忆起自家主子回来时的场景,轻易便断定了那晚吹箫之人就是她。只是她藏了那箫,对此事只字不提。芳宜原以为自家主子无意于王爷,否则王爷在府中大肆搜寻,那大好的获宠机会她为何不要只是,今日见她那个样子,芳宜却觉得自家主子对王爷不是并无情意。
孤星接过芳宜手中的箫,几次放在唇边,却到底作罢。只拿了绢子小心擦拭着手中的玉屏箫,疲惫地呢喃:“玉箫声断人何处此情此恨此际,拟托行云,问东君。”
芳宜半知半解,却也明白孤星此时甚是神伤。她凑近了些,试探地说道:“小姐可否是为了王爷今日的冷淡”
见孤星不答,只是看着那玉屏箫出神,芳宜大着胆子说道:“若是如此,小姐大可不必介意。奴婢听闻他对府里其他的侧妃也是如此。听朗月居伺候的人说,王爷似乎找到了先前救他的那名女子,悄悄安置在了一处别院中。因此对府中众人都不大理睬了。”
随着芳宜的话音一同落下的,还有孤星手中的玉屏箫。那箫是珍品,这一摔竟也丝毫无损。芳宜捡起地上的箫,双手呈到孤星面前,胆怯地开口:“小姐,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