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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树万树梨花开。”随即回味一遍,露出如白雪般干净又好看的笑容。
“正是呢,唯有这一句,最能形容这漫天大雪。”说着反手握住孤星,说:“雪天路难行,一起走吧。”
雪天路滑,又正逢下山。此时承焱眼盲,孤星最是面冷心热,自然无法拒绝。
“雪下得这样大,只怕封了山咱们出不去了。”承焱说。
如今承焱看不见,一路来皆是孤星引路。而雪虐风饕,是最容易使人迷路的时候。孤星心里着急,不断环顾四周。
远远的松林里仿佛有青色的炊烟袅袅升起。孤星定眼仔细一看,确定自己不是雪天眼花,于是牵着承焱的手便往那青烟处去。
、雪天借宿
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果然松林前的雪地里有个单独的院落,几间低矮的茅房,荆扉柴门,篱笆围城的院落中有一口井。院中一童子正拿了扫帚扫雪。
孤星轻叩柴门,那童子过来,也不开门,站在柴门里问:”你们有何事”
“晚来天欲雪,想借宿一晚,不知主人家是否方便。”承焱极客气地问道。
“不方便。”那童子却十分无礼,粗鲁地答道。
孤星心揣揣,童子便这般无礼,不知这家主人又是何等人物。承焱却兴致不落,极有雅兴地吟咏道:“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妙极,妙极。”
孤星摇了摇承焱的手,示意他不要多言。二人正欲离开,茅屋里走出一个白眉白须的灰袍老者,看样子有六七十岁,却是鹤发童颜、精神抖擞。他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且慢。”
孤星二人回头,那老人说:“听公子方才念那几句,似乎还有些不俗。公子是否会下棋若能赢得了我阎无常,我便让你二人留宿一宿。”
孤星心中一惊,原来这人就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怪医圣手阎无常,传说此人能起死回春,把死人从索命的黑白无常手里抢回来。但他能让死人复生,也能把活人治死。此人最是记仇,若是有那得罪他的人,他非置人于死地不可。因此,此人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活阎王”。他也极是自负,自己改了名字叫阎无常,把自己当做阎王跟黑白无常。
但是此人之所以成为怪医,是因为有个怪癖。此人爱棋如痴,凡是向他求医问诊之人必须要跟他对弈。并且只有赢过他的人他才肯医治。
电光火石之间,孤星心中已转了好几个念头。若承焱的眼睛可得他医治,必定能重见光明。只是,如何才能让他为承焱医治方才他邀承焱下棋,承焱的武功极好,下棋自己却从未见过。承焱是否知道眼前的人是位神医必须要提醒他小心应对,为自己争取求医机会。
于是,孤星摊开承焱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下“怪医圣手,赢棋。”
那阎无常得意地嘿嘿一笑,说:“这位夫人似乎认得我阎某人。”
孤星脸上一红,自己虽是承焱王妃,可是有名无实,二人都并未放在心上。她知道阎无常是方才看见自己与承焱牵着手才如此说。孤星仿佛做了坏事被人撞破一样,心跳得厉害,脸颊上飞上两片醉人的红霞,有些局促不安地揉搓着袍角。
承焱却牵过自己的手,用力地握紧,算是承认了阎无常方才所说。孤星看向他,只觉得心慌意乱。
“在下棋艺不精,跟阎神医切磋几盘却也够应付。只是在下要言明,我二人并非来求医问药的。”承焱言语中有挡不住的傲气。
孤星急地只扯承焱的袖子。那阎无常只是嘿嘿两声笑,也不恼。
茅屋中童子早已摆好了棋盘,孤星牵着承焱坐在,阎无常丝毫不客套,上来便执了黑子,嘿说:“阎某用惯了这黑子,公子就请将就白子吧。”
承焱桀骜而自信地说:“无妨,神医请吧。”
只见阎无常每走一步,孤星便在承焱手上写下他所下之子的位置:“去位四六路,去位五七路、、、”
这阎无常医术高明,棋艺却也不差。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食了承焱四子。孤星心中暗暗着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承焱眼不能观,即使自己写在方位,他又如何能够纵览全局。孤星一双眼睛只在承焱身上打转,承焱却像是知道一样,空出手来抓紧孤星微微有些汗湿的手,安抚般地拍了怕她的手背。
眼看承焱平位上的一小片棋子被堵死,很快便要被食去。孤星心中暗暗着急,自己虽不太懂棋,却也知道丢了这一片,基本上承焱败局就定了。而承焱却不见慌张,缓缓落子在平位三九路,孤星心中一亮,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承焱这一落子,并不纠缠在那一片死角上,却似拱手奉上,让阎无常食了去。阎无常还未来得及高兴,承焱缓缓落子在“平”位二八路上,阎无常一大片白子被食不说,此举显然是峰回路转,大局已定了。
阎无常心直口快,早抱怨了出来:“阎某只盯着那一块,却不想自己眼前的这块被人食了去。大局已定,不用再下了。公子眼不能观仍然能在半局以内赢阎某,阎某输的心服口服。公子的眼睛,阎某会让它恢复如初的。”
孤星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却不想承焱开口拒绝:“在下的眼睛倒不用神医费心,既然在下赢了神医,便有一事相求不知神医是否应允”
阎无常白眉一挑,心道这年轻人倒是骨气奇高。于是捻着白须开口:“公子但说无妨。”
承焱牵过孤星的手让她立于阎无常面前,说:“我这位夫人口不能言,还请神医相助。”
孤星心中感动,自己从不知承焱做了这番打算。如此好的机会,他本可以用来治眼,却让给了自己。自己与他自相识以来,同富贵时二人只在对方身上步步算计,却不想此番患难中却见了几分真情。孤星只觉得这茅屋中的地炕烧得真热,热烘烘的暖气熏着自己只想落泪。
阎无常倨傲地说:“赢了阎某的人是这位公子而不是夫人,因此,公子的眼睛能治,而夫人的嗓子,阎某无能为力。”
承焱也不恼,不卑不亢地说:“如此便打扰了。”拉着孤星的手正欲起身,却被孤星一把承焱按在了坐垫上,对阎无常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说话。
来到另一间茅屋中,孤星不等阎无常开口询问便跪拜在地,开口说:“神医在上,小女子恳求神医为我家相公医治。”
阎无常长眼微眯,衔了几分冷笑在嘴边,说:“原来你能开口说话。却为何要骗你自家相公”
孤星低垂了眼帘,说:“此事说来话长。”说着以头抵地,长拜不起,口中坚决道:“还请神医应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