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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孩童的衣物,却没有一件是给我的。如今,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你,我竟才发现你长得竟有几分像极了她”他抬起手,像是想要隔空抚摸着新帝的脸颊,可指尖却停在了新帝的眼睛处,“尤其是这双眼睛,像极了她,一样的黑,像是父亲赐给他的夜明珠一样。”
新帝神情透着疑惑,半晌才明白过来,莫达说的是人应该就是早先炀帝新帝的祖父在位时赐给北漠君主的和宁长公主,那位才情容貌举世无双的长公主殿下,他的姑姑。
莫达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脸色缓和,不那么盛气凌人,然而下一瞬又忽然冷着脸,放下手,眼神犀利而极具压迫的盯着新帝:“她那么喜欢你,喜欢你们,临到死也想着有朝一日会回到大晞,但是你们你们又是怎么对待她的,明明说好了议和,相安不到十年,便举兵大肆侵占我北漠的领土,你们可曾想过她的处地,可曾记起她也是你们大晞的皇族”
他说的是先皇在位的第十七个年头的潭岳一战,只是为了在史册上添一笔丰功伟绩,先帝受激进派的蛊惑同意进军北漠,那场战役领军的便是单梓琰,得郾城以北十三个州郡。
那次战役,大晞境内尚显喜庆之音,北漠却新帝垂首不语,他能想象的出,身为大晞长公主的和宁公主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地,北漠君主是那般凶残粗鲁的人,和宁姑姑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只会更多。
“这就是你今夜闯入皇宫的理由吗”新帝抬着头,那双酷似和宁长公主殿下的眼睛微微发红,暗沉龙袍的喜气被他脸上阴沉的神情冲淡了许多。
“还不够吗”面对着新帝这般一揭而过的态度,莫达有些怒极,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母亲所得遭遇的不平。这种不平日益蓬勃壮大,直至成长为取而代之的恨意,“你们无用到需要女人和亲才能苟安,即使如此又何必再待在着皇位上”
“母亲那么喜欢你,你何不如下去陪她”莫达轻声说道,下一瞬整个身影便滑到了新帝的跟前,他手脚灵动,反之新帝躲闪的便有些狼狈,长剑本该是利器,然而近身搏斗时便显得多余和累赘。
几番打斗之后,让莫达失了耐心,他索性没了之前的和善,整个人在一瞬间都变得凌厉,殿外的飞雪在他的身边打着转,掌风下来便带来了一阵雪沫。
正逢此刻,新帝碍于长剑的束缚,收势不稳,脚下颠簸,莫达瞅准时机,双手成拳,一个蹲步,右拳便朝着新帝的心口挥去,厚重的压迫随着风雪朝着新帝袭去,这一拳若是砸中了,必是不死也难受。
几个躺在地上的朝臣俱是心惊胆战,恨不得替他承受,但最后也只能伏在地上,垂手注视着。之前被新帝推开了的几个朝臣,目眦尽裂,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想冲到新帝身前,但岂能有莫达快。
只听得一声沉闷的响声,新帝被莫达的拳风击倒撞向了殿内的雕有金龙的柱子上,长剑脱离手心,哐当一声伴随落在地上。
新帝捂着心口,狠狠的看着站着的莫达,气血翻涌,低头哇的一声呕出了大口的鲜血。
胜负已分,殿门之外的厮杀声更甚,朝臣俱是心有戚戚,一时之间竟有些颓靡之态。
莫达步步紧逼,他走到新帝的跟前,看着面带怒意的新帝,他神情有些恍惚疑惑,仿佛遇到了什么难题一般,降低了声音道:“我一直在想,母亲为何会喜欢你这样的孩子,脆弱不堪而又阴险狡诈。”
新帝啐了口血水,血沫子喷到了莫达的衣角,与他暗红色的锦服相溶,倒看不出什么分毫,他露出了堪比嘲讽的嗤笑:“呵,姑姑乃是大晞的公主,素来温婉善良,自然喜爱大晞。至于你,你别忘了,你的身上流的是北漠的血液,如此凶悍之人的儿子,姑姑她厌恶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喜欢”
莫达皱了皱眉头,显然有些生气,他抬着脚踩到新帝的心口,只踩的新帝忍也忍不住低声他才觉得舒畅:“今夜之前我一直在想应该给你一个怎样的死法才算妥当,现如今看到你这副模样,我终于想到了。不如把你做成人彘,斩去四肢,这样即便是你站在母亲的面前,她也认不出,你说,好不好”
新帝盛怒不已,全身发颤,两袖间的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他发火的双眼紧紧的盯着莫达,耳边风雪声,嘶吼声,兵甲声声声入耳,然而没有一种声音比莫达的嗓音更令人心颤。
四周群臣闻之色变,匍匐在地的皆是大伸着手想要阻扰,而那边几个尚且完好的朝臣和公公也都齐齐的奔过来,但尚未触碰到莫达的衣角便被打伤在地。
如此状况,竟是谁也救驾不成。
千钧一发之际,就连新帝也觉得绝望之时,却忽的看见大敞开着的殿门处站着一个人,沾了血渍的银色盔甲已然失了原先雪白的模样而显得血迹斑斑,清冷的面孔透出几分空洞冷漠的气息,那双一贯冷厉的双眼此刻显得孤寂无物。
右手无力而扭曲的垂在身侧,另一只完好的左手牢牢的执着一把沾着血色的银剑,她长发披散着,每一根发梢都飘在半空中晃动,背后像是盛开了一朵巨大的黑色的花,活像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这幅样子,该是经历多么惨痛的苦战费尽多少气力才得以幸存新帝微红的双眼有些涩,他张着双手朝着殿门的方向伸去,近乎是听不清的喃喃:“穆将军”
穆楠听若未闻,两眼直直的盯着莫达的背影,长剑在地上脱出了一道极深的血痕,脸色惨白着走了过来。
一步。
殿门边的老臣吃力的撑着身子看着走近了的女将军,苍老而褶皱的双手发颤的抬在半空中,他张了张嘴,瞧见穆楠那副模样之后竟什么也说不出。
两步。
殿外的飞雪越来愈发,看似鹅毛的雪花在穆楠的身后飞舞着,霜白的雪沫粘在了她墨色的头发上、额角边、微微敞开着的衣领处,一滴融化了的雪水和着她脸颊上的已然凝固的血迹化作了血水从她惨白的脸颊上滑落,没入了衣领内,留下一道猩红的印记。
三步。
她缓缓的抬起手中的长剑,剑刃笔直指向了莫达的脊背处,接着便施着轻功拖着折断了的右手直直的朝着莫达冲去。
“铿”
银剑被人借力弹开,发出刺耳的挣扎之音,像是刺入了每个人的耳膜里尖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