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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备着隆重的谢礼登门拜访的,今日发现,也许他才是最好的谢礼,少将军说,是吗”莫达轻轻的将箫昇推倒,在看到到穆楠面孔惊恐时又将极近贴地的人捞了起来。
“你放开他”穆楠深吸一口气,看着莫达的神情总也有些压制不下的慌张和凌乱。
“放了他”莫达笑得格外灿烂,“一个可以让你束手就擒的人,你觉得我放过这个机会吗”
穆楠震怒,她凌空将躺在地上悄悄后退的苏越提了起来,细长惨白的手指死死的抵在苏越的脖子处,葱白的指甲像是削尖的剑刃一样,似乎只有莫达再轻举妄动,就会插入他的脖子一样。
“他只是一个普通大臣,并不会对你造成任何阻碍。”
莫达看着狼狈不堪的苏越皱了皱眉,他摇了摇头,像是不满穆楠对他出手这么重:“你将我的手下伤的这么重,是不是该道歉呢”
“是他先对箫昇心生歹意,我怎能容忍”穆楠深深的凝眉,冷然的像个执法必严的官员一样。
莫达笑道:“箫大人不曾受到半分的伤害不是吗”他微微的顿了顿,笑意柔和,然而穆楠却觉得有些心惊,“还是你需要我将你对我手下所做的一一在箫大人身上实现,我这个人其实最讨厌麻烦,但你要是觉得可行的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他的手慢慢的从箫昇的肩上绕道箫昇的脖子上,五指成爪,似是要掐上去一样,“帮你除去这个弱点好了。”
“你敢”穆楠大喝一声,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万马齐喑死沉与破釜沉舟的决心。
莫达轻飘飘的笑了:“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
说着便将手指一寸寸的移到了箫昇脖颈处
“我放了他。”
穆楠抵在苏越脖上的手指松开了,苏越一阵心悸,却知晓自己得以生路,然而待他以为真的可以走时,却发觉少将军细长森然的手指顶在了脊背处,冷漠淡然的声音因愤怒显得异样的低沉诡异:“我可以放过你,但决不容忍你有机会伤他”
苏越的心咯噔一下,竟闪现恐怖的想法,他这是
寒气自骨骸侵入,深入四肢百骸,一寸一寸的汲取他浑身所有的温度,丹田处温热气息被悉数击碎震破,他感觉全身的气力在那一瞬间被人悄然声息的取走了,只余下深深的无力和冰寒。
动动手腕,五脏六腑巨疼无比,然而那绵延醇厚的内息却悄然消失了。
苏越不信,又再一次强提内元,身体因疼痛反而更加的无力,到这时才发觉浑身的伤痛难以承受,他疼的倒地痉挛不已。
“你猜的没错,我废掉了你的武功。”穆楠看着苏越全身痉挛却依旧目露凶光,语气飘渺而平静。
曾几何时,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这茫茫大晞国,艰难的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生机。然而又是从何时起,她也会杀人取命,满手血腥,不择手段的只是为了维护一个人的生命。
“我不能让你有任何的能力去伤害箫昇,哪怕分毫也不行。”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平静的几乎到了残忍的地步。
苏越忍痛不语,他艰难的站了起来,漆黑的夜行服在白茫茫的雪地上显得格外的单薄和脆弱,然而目光阴鸷,他单手捂着生疼的腹部,一步一步的朝着莫达走去。
“我放了他,你也放过箫昇。”身后将军的声音似是在那一瞬低沉沙哑了许多。
莫达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搭在箫昇脖上的手也放下了,陷入沉睡的人顿时像是没有支撑的苇草一样直直的朝着地上摔去。
百米之外的散发将军黑眸收缩,却在下一瞬扶起了几乎快贴到地面的箫昇,速度快的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
穆楠靠在墙上才能将箫昇稳稳当当的抱好,双手紧紧环抱着的人睡得昏沉,苍白的雪花飘到了他额前的碎发上,雪水润湿了他的头发,一缕缕黑色的发丝搭在额前,挡去了那双清冷而又温润的目光。冰雪冷意间,她嗅到了箫昇嘴角的酒味,寒梅的冷香酒气像是天地间最为炫目的存在。
你终究还是安然无恙。她低低的在心里说着,无比宽慰而又欣喜,仿若这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找到了她的世界。
莫达顺理成章的接下了苏越,在离去这窄小的街道时,他返身深深的看了眼穆楠。
街角发着幽明光芒的烛光下,长发尽散的将军目光柔和,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衬得他的脸不那么冷若冰霜了些,他极近温柔的抱着一个男人,似乎以为只要抱住了那人就一定会善始善终一样。
但是事实会吗莫达嘴角勾勒出一丝讥诮而又苍凉的笑意。
、兄妹
十一月初九,暖冬,暖煦煦的日光驱散了近三日的大雪带来的寒冷,冰消雪融,一切看着都觉得水汽氤氲朦胧美好。
江枫酒楼对面的一件成衣店里今日迎来了一位与众不同的客人,衣着光鲜的公子顶着一张蒙着半边的脸左顾右盼的走了进来。
店长是个年迈的老者,眯着一双高度老花的眼睛,一手摸着只剩下几根稀少的胡须弓着要拦在了公子的面前。
他伸长着枯瘦的脖子几乎是贴在了公子的胸前,举止有些怪异惊得公子惊骇的将手臂横在胸前挡住了店长不断凑近的枯瘦脸庞。
“你这是做什么”公子的声音有点尖细,像是被人掐着嗓子眼一样,透着几分骄横和凶恶。
老店长眯着的眼露出一道细长幽深的缝儿,目光矍铄而犀利,他弯着腰瞅着公子半晌,咧嘴笑了笑,脸上皱纹像是枯萎的树皮一样沟壑纵横:“这位是不是小公子啊”嗓音嘶哑沉闷。
公子眼中透着厌恶的神情,他匆匆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拍了拍衣襟上不存在的灰尘,忽的他抬起头疑惑的打量着老者,半晌试探性的问道:“是你”
老者眯了眯眼,眼里的光芒稍纵即逝,他慢腾腾的扶着腰边咳嗽边大声的道:“咳咳老咯,记不得喏公子是要裁衣啊咳咳瞧我这记性,都忘了尺寸了”
华服公子黛眉紧皱,眼里闪过疑惑,却是瞧着莫名其妙的的老头自言自语的走到店子里通往内间的门边。
“你站那干嘛”一句格外熟悉的北漠话从老者嘴里冒出来了,华服公子精神一震,却是在下一瞬看见门微微敞开了一道缝,里面伸出了一只手,颀长的手指从搭在了门边上,他清晰的看见了大拇指上带着翡翠玉扳指。
那是哥哥的扳指。
华服公子眼里升起了一抹雾气,却被他极好的压抑住了,正逢此刻那苍老老者忽的返身扯着嗓子叫着:“公子到里头来测尺寸喏。哎呦,老喏老喏,老是忘记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