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聩,蓟州军将士几乎快要被这轰鸣给震的失去了听觉。
一处城垛连续挨了三四快巨石的撞击,又一块巨石飞向这处倒霉了的城垛,当巨石撞击在城垛上,城垛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悲鸣,终于再没能承受住重击,被撞的拦腰裂开了一条长长的缝隙。
被撞断了的城垛,歪歪斜斜的朝外倾倒了着,终于断裂了开来,呈自由落体状,垂直掉下了城墙。
躲在这块城垛后面的两个蓟州军,几乎已是被轰鸣声吵懵了脑袋,一直是用身子顶着城垛。
当城垛掉落城下,他们的身体再没了依托。当他们感觉到身体靠空的时候,一切已经晚了,俩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伴着巨石撞击城墙的轰鸣,从城墙上跌落了下去,掉进了城墙脚下的一堆碎石中。
堆放在投石车后面的巨石越来越少,原本还如同小山一般的石堆,也在投石车不断的投射中,快速的降低着海拔。
巨石撞击城墙的巨大轰鸣声震彻云霄,就连站在洛阳军中军大旗下的刘辩,也被这阵巨大的轰鸣吵的脑袋一阵阵发蒙。
投石车攻击的城墙,只是涿郡城墙的一小片区域。在密集的巨石撞击下,这片城墙很快就是千疮百孔,显得残破不堪。
洛阳军的投石车,足足咆哮了两个时辰,当最后一块巨石投出,重重的砸在城墙上,弥漫起一股烟尘后,投石车的咆哮终于止歇了下来。
站在中军帅旗下,望着刚遭受了投石车猛烈轰击的涿郡城墙,刘辩并没有再做出任何的动作。
弥漫于城墙边的烟尘渐渐消散了下去,在烟尘夹裹下陷入朦胧的城墙,也随着烟尘的消散而渐渐清晰。
当烟尘彻底散下去,虽说距离甚远,刘辩却还是能够看清,那高耸的城墙,早已是被砸的坑坑洼洼一片残破。
城墙上,公孙瓒在感觉到洛阳军的进攻告一段落时,颓然的靠坐在城垛后,微微仰起脸,望着湛蓝的天空。
刚刚遭受过攻击的城墙上,到处都是喷溅的血渍和碎肉,一些被砸碎了的人的躯体,四处的散落着。
许多灰头土脸的蓟州军,正忙着收拾城墙上的碎肉和把一些挡在路正中的石块搬走。
“父亲”公孙瓒正望着天空发呆,刚才遭到投石车进攻之时躲在另一处城垛后的公孙续跑到他身旁,抱拳躬身对他说道:“洛阳王并非发起大军攻城”
“早已料到”扭头望着公孙续,头脸上落了许多石粉的公孙瓒神色很是苍凉的说道:“洛阳军向来攻城,从不强攻想来洛阳王是欲要用巨石攻破城墙,尔后挥兵杀入城内”
第506章 北门外的拦截
洛阳军阵营后方,一群群洛阳军将士,用推车推来一车车比磨盘还大的巨石。
不过一个多时辰,投石车的后面,又堆起了如同小山般的巨石。
巨石高高垒起,当最后一辆推车来到投石车后面,那手持两面小旗的军官再次将小旗举了起来。
随着军官手中小旗的落下,精赤着上身的强壮官兵,便将一块块磨盘大小的石头推向投石车,很快雨点般的巨石再次向城墙倾泻过去。阵阵轰鸣,又一次打破了涿郡的沉寂。
一整天下来,洛阳军总共以投石车展开了三次远程攻击。待到落日西斜,被投石车轰击的南面城墙,早已是面目全非、残破不堪
残阳斜照,余晖铺洒在城墙上,城墙被镀上了一层浓重的血色。
虽说在巨石轰击时,蓟州军都是躲藏在城垛后,可巨大的石块,还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伤亡。
大多数躲藏位置稍稍靠后些的蓟州军,没有受到城垛全面的保护,很多运气不好的蓟州军被巨石砸中,成了洒落在城墙上的一滩滩肉泥。
经过洛阳军一天的巨石轰击,城墙上早已是血肉模糊,遍处可见碎肉和血渍。就连萦绕在城墙附近的空气,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站在一处被轰坍了半边的城垛边,公孙瓒一手按着长剑,眉头紧皱眺望着城外的洛阳军大阵。
“父亲,洛阳王还是没有攻城的打算”站在公孙瓒身后,望着城外的洛阳军,公孙续小声对公孙瓒说道:“若是任由他们如此下去,不出三日,城墙便会坍塌,届时我军只能”
“不消三日”不等公孙续把话说完,公孙瓒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对他说道:“我军不会在此等着他们破城,稍后我军便出城撤离”
“城南、城西皆有洛阳军大阵”听说要撤离,公孙续赶忙对公孙瓒说道:“赵云率领数千骑兵,已是守在城北,眼下我军唯有从城东突围”
“城东无有洛阳军”公孙续的话音才落,公孙瓒就紧紧的拧起眉头,向他追问了一句。
“是”低着头,稍稍躬下些身子,公孙续对公孙瓒说道:“三面皆有洛阳军,唯独城东,连半个洛阳军兵士也是未见我军若是从城东突围,即便被洛阳王发觉,我军也是可一边从容应战,一边向渔阳撤退”
“渔阳”公孙瓒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对公孙续说道:“早先你我已然得到战报,公孙度自辽东起兵,早已是将渔阳围的如同铁桶一般。如今袁氏兄弟领着冀州军东进,想来也是要去渔阳,你我返回渔阳,莫说难以杀进城内,即便成功入城,也不过是再次被围而已”
“父亲如何打算”公孙瓒的一番话,把公孙续给说的心底拔凉,他赶忙向公孙瓒追问了一句。
“从北门出城”拧着眉头,思忖了半晌,公孙瓒才对公孙续说道:“城头上旗帜不拆,我军自城北杀出。凭着赵云那点人马,也是难以阻挡我军。一旦突围,即刻出关待到日后整饬兵马,再返回中原报着血海深仇”
“诺”细细思量了一下,公孙续也觉着眼下唯有依照公孙瓒的决定北撤,城内的蓟州军才有一线生机,赶忙抱拳应了一声,对公孙瓒说道:“孩儿这便前去传令各部,即刻开拔”
“嗯”望着城外的洛阳军,公孙瓒重重的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眉头依旧紧紧的拧着。
西下的斜阳渐渐落到了地平线上,余晖照射着大地,公孙瓒的身上,也被残阳映照的一片橘红,给他本就落寞的身影更多添了几许萧瑟。
公孙续飞快的跑向蓟州军将士,他并没有大声呼喝,而是在每经过一名蓟州军偏将身旁时,都会向那偏将小声交代一句,要偏将整顿本部官兵,准备撤出涿郡。
承受了一整天投石车轰击的偏将们,得知要撤出涿郡,一个个心头自是欢喜无限,丝毫不做耽搁的招呼着本部兵马整顿队形,准备撤离。
夕阳斜下,光线已是比白天黯淡了许多。借着黯淡的光线,蓟州军的撤离几乎是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