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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军先后冲出三批辅卒,共七十余人,最终能活着逃回的不足二十人。硬是以血肉性命,趟出一条进攻之路。当然,这并不是说曹军的素质就有多好。在军阵后方,督战队卒的斧殳上沾染着鲜血与皮肉,脚下是十余具扭曲的尸体这些全是违令不敢冲出趟路的辅卒。
不冲必死,冲了还有一线生机,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这与勇气、素质无关,只关乎人类的求生本能。
路障被清理干净,宫墙内的士卒也停止了射击,纷纷取出各自兵器,他们知道,接下来,就将是你死我活的肉搏战了。
曹昂将冲锋营分为三拨,轻甲锐士打头阵,苍头卒紧随其后,重甲士殿后。这种分法是有道理的,苍头卒战斗意志与装备最差,打头阵的话不容易打开局面,而且一旦顶不住而溃败还会影响军心;重甲士是压轴,太早用上达不到泰山压顶的效果。以轻甲锐士先上,最为合适。
一百六十多轻甲锐士,在鼓声激励下,几乎不差先后拔刀。一片片金属反光,耀眼生花,寒意频生,灼热的空气,仿佛也骤降几度。
“杀杀杀”
随着响彻云霄的喊杀声,寿春攻防战,开始。
寿春宫墙不高,大约在一丈五三米五,也就等于现代一层楼房的高度,梯子一搭就能翻越过去。当然,在此之前,需要将拦路虎击倒。
是的,甫一交手,曹昂就感受到这些甲士都堪称拦路虎,先前的自信与轻视,一下就被击得粉碎。
砰砰砰砰砰砰十余架梯子依次拍上宫墙,曹军锐士持盾衔刀,飞踏而上。刚露出个头,墙后便刺出尖矛锐戟,又快又准又狠。噗,木盾竟被捅穿,曹军锐士刀方举起,就身不由己摔下去。
第二批爬上梯子的,以同样的方式被戳滚下来。
看上去简简单单的一戳一刺,掌握的时机、出手的力度,却是恰到好处,非老兵悍卒不能为之。
曹军锐士连续冲了五次,战死三十余人,终于冲上宫墙,纵身跃下却发现宫墙厚厚的土方防撞击之后,树木掩映之下,整整齐齐排列着三百陷阵营死士,结成严密阵形。一卒跳下,迎接他的,是十几杆长矛大戟,瞬间戳成筛子。
曹军只有十几架梯子,一次最多只能同时冲上十几人,就算他们都能突破,跳下墙后,每一个人都要面对十几二十根长短兵攒刺。别说普通士兵,就算是曹洪冲进来,也招架不住。
转瞬之间,曹军锐士就伤亡过半,余下锐士无不气沮,再不敢强攻。
咻曹昂一箭射出,正中一卒面门,虽有坚甲,却防护不到脸面的陷阵死士捂面惨叫摔下。
“苍头卒上”曹昂怒吼。
四百苍头卒更渣,前后不过半个时辰,就被既擅于进攻,又擅于防守的陷阵营四百余死士杀得落胆而溃。
曹昂扔弓拔戟,与五十甲士向陷阵营发出最后的进击。
当曹昂率军与陷阵营浴血苦战时,曹操正阴沉着脸,仔细查看作战情况,同时不断接收、分析各种情报:没有增援、没有伏兵、没有密道、没有后手什么都没有,马悍凭什么这么淡定难道就凭这五百陷阵死士与他的将军卫队
曹操承认,之前确实小看了高顺与他的陷阵营,这的确是一支战力强悍的军队。犹记得当初与吕布大战时,就曾吃过陷阵营的亏,被烧了半营粮草。但这支军队再强也是有限他们的人数有限,五百人能打赢一千曹卒、打败两千曹卒,可是能打得过三千、四千、八千么那支只有几百人马的将军卫队也是同理。
至于袁耀那一营宫卫,曹操压根没放在眼里,他与袁术的这支“精锐”交过手,感觉也就那样。
曹操了解马悍,也听荀彧说过马悍的两大谋主郭嘉、荀攸的厉害。他不相信,以这几人的智慧,在他发动攻击之前,看不出丝毫端倪可事实摆在眼前,马悍真的好象没准备,整个寿春宫只有一千五百战卒,被自己八千兵马包围得死死的。
马悍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曹洪伸指在寿春宫画了一个圈,再绕着寿春西、南、北三门画了个圈,然后点了点被夹在中间位置的一万二千余曹军,抬头望着族兄不说话。
曹操会意,喃喃道:“中心开花,三面合围马悍,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么呵呵,主意倒是不错,但在我八千大军轮翻轰击下,你这一千多人,如何能中心开花中心若不能开花,三面又如何能合围”
曹操将手里马鞭往案面一掷:“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看谁能坚持到最后。子廉,该你出手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寿春攻防:第二回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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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曹昂吸引陷阵营大半兵力,曹洪向右侧另一段宫墙发起进攻。
如果说曹昂的攻击还只是试探的话,那么曹洪就是真正的进攻。曹操一下就拨给他二千兵力,其中一千五百为战卒,五百辅卒。算起来曹操已先后投入将近三千兵力,还真是豁出去了。
曹洪的攻击简单而粗暴,他先是下令将附近居民房屋拆除,取下十根檩梁,再以门板做挡板。然后派出一百辅卒,十人抱一根檩梁,并排着向百步外的宫墙冲去这是拆屋之后拆墙的节奏啊。
嗤嗤嗤嗤嗤笃笃笃笃笃
箭矢插满门板,被夹在中间的辅卒基本没事,只有两边十人一组的辅卒被箭雨射得七零八落。伤者倒地,檩梁落下,侥幸未伤之人,也难逃被檩梁砸伤的厄运。
冲至五十步时,四组辅卒已被清理,只剩下六组人。箭矢依然不停歇,最外缘的两组人,任何时候都是打击的主要目标。当又有两组被箭矢放倒之后,最后四组终于冲到宫墙下。
百米亡命冲刺、重达千斤檩梁、十人奋力冲撞,重力加速度之下轰轰数声大响,宫墙爆裂,甚至被撞出一个大豁口。
原本按计划,应当再接再厉,将墙全部撞塌,但一撞之后,所有辅卒都呆住了。墙是塌了没错。但障碍依旧。因为墙后竟堆满了一人多高的沙土石块及木条,破碎的墙体坍塌下来,非但没能形成通道,反而成为乱石泥土路障的一部分。
就在数十辅卒不知所措之际,断墙后跃出十余甲士,手中刀斧戟殳狂舞。人影奔突,寒光刺目,血肉横飞,惨呼不绝。前后不过一盏茶工夫,三十余成功冲到宫墙下的辅卒尽数被杀。无一生还。
陷阵死士砍完人后,还在尸体上擦干净血迹,布成一个半弧形盾阵,一个个顺着宫墙豁口钻回去。当最后一个死士消失后,那桌面大小的豁口,仿佛一张咧开的大嘴在嘲笑。
曹洪远远看到,连眉毛都没跳动一下,不过一百辅卒而已,在他眼里。与蝼蚁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