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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会走那个码头,这就不得而知了。
即便是使用“金手指”探测也没用,因为所有码头都会挤满残兵败卒,绝不会有哪个码头空置,袁绍究竟会混杂在哪个码头,这就需要近距离侦察了。
于是马悍自率三百重骑与弓骑坐镇,将二百轻骑兵全部打发出去,从延津至白马津六七十里沿岸八个渡口,全部安插游哨,每伍一组,负责两里范围。除非必要,不得杀敌,一旦发现袁绍中军行踪。立刻回报,不得有误。
阿苏之所以带伤拚命跑回,就是因为他所在的小组发现袁绍踪迹,小组一分为二,三人继续监视,二人飞骑回报。但在途中被袁军巡骑发现,十余骑围追堵截,二人奋力反击,驰射配合,杀敌过半。终因寡不敌众,一龙狼悍骑中箭身亡,阿苏也负了伤,弃马躲入芦苇荡,方才侥幸逃脱。当然,若不是他堪堪跑回驻地,再耽搁下去,怕也难逃五骑追杀。
阿苏冒险带回的消息,同样也得到了袁军骑士的佐证袁绍率八百骑兵。正于距此二十里的渡口登船,即将逃回河北。
马悍腾地站起,向鹰奴下令:“放鹰讯,召集所有游哨。”旋即向三百龙狼悍骑下达命令。“全军上马,截杀袁绍”
延津渡,挤满了无数从官渡败退的士卒,这些残兵败卒绝大多数是步卒。因此裹协于其中的一支全副武装的甲骑就分外惹人注目。这支骑兵足有近千骑,装备精良,神完气足。丝毫没有败卒的凄惶。许多袁军士卒都认出,这正是他们的大将军扈从卫队“大戟士”。
大戟士,河北军中少有的重步兵。行动骑马,列阵步战,兼具机动性与攻击力。只不过,这支军队被袁绍当做宿卫,不到生死关头,不上战场。这些年来,也就当年的常山大战时小试牛刀,此后再未出战。至于官渡之战,从头到尾都是袁绍摁着曹操打,就更不会出动这精锐中的精锐了。
如果当初火烧乌巢时,马悍碰到的是这支强兵,怕不会那么容易得手。而袁绍空有强兵,却不舍得使用,结果到最后,这支三国特殊兵种,未能活跃于战场,而是沦为保镖,护着主人,狼狈而逃。
袁绍与他的一众行军幕府从事,就在这近千强兵的团团环护下,登上双层槛舸,凭栏而眺。但见黄河滔滔,遍野溃兵,泊岸不过大小船只十余艘,竟被无数溃卒挤成蜂窝。不少士卒为求上船,甚至愿意抱在船舷边漂流过河。
沮授看得直摇头:“这可不成,如此拥挤,非翻船不可。”
袁绍对身旁刚取代张郃成为大戟士司马的郭援道:“子经去疏导一下。”
郭援躬身道:“末将的职责就是护卫主公安全,当此危局,不敢擅离。”
袁绍惨然一笑:“孤已至此,与死何异,奈何以死惧之。”
沮授、荀谌、郭图、陈琳等一众谋士齐声劝戒:“主公万勿堕志今我虽败,仍有数万将士幸免北还,元气虽伤未散。待主公还师邺都,卧薪尝胆,厉兵秣马,三五载后,必可再谋河南。天下谁雄,亦未可知啊”
袁绍只是垂泪捶栏:“此天不佑孤,非战之罪。”
沮授忍不住道:“当日授曾有言,宜留屯延津,分兵官渡,若其克获,还迎不晚,设其有难,众弗可还”
“住口”袁绍正一腔悲愤,殛需安慰,哪受得了这事后扒皮,就差吼一嗓子“乌鸦嘴”了。
沮授好歹也是袁氏集团中袁绍之下第一人,被这么当众剐脸皮,气得手足冰凉,眼前发黑,一时说不出话来。
陈琳急忙打圆场转移话题:“此役以主公及诸公之谋划,本已稳操胜券,若非那马悍搅局,背后下手,此时我等早已入陈留”
果然,一提这茬,袁绍便怒气勃发,撇下沮授,望南大骂:“大好霸业,毁于一旦马悍我袁绍与你誓不两立”
那个“立”字尚在舌尖上打滚,远处山棱线陡然出现大批人马,一面纵然隔得老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的血瞳狼头大旗,刺目、撼心。
“敌袭”
“龙狼军,是龙狼军”
“快跑啊快开船”
许多在岸边等着下一拨渡船的袁军士卒惊恐万状,争先恐后冲向栈桥。狭长的栈桥如何能塞得下如此之多的人潮,先是两旁的人被挤得下饺子似地掉入湍急的黄河,最后栈桥不堪负荷,轰然坍塌,数百人一齐落水,瞬间被急流卷走,场面惊心动魄。
这还没完,一艘超载严重的渡船,在士卒们的刀兵胁迫之下,摇摇晃晃启航,刚开出十余丈,便在一个急浪下轰然倾覆,整个船体倒扣水面。河面一片哀鸿,无数人头沉浮,旋即在急流下消失。
袁绍与其幕僚们看得目瞪口呆,突然有人向远处一指:“看,那是什么”
一匹火红战马,在一马平川的赭色河岸上飞腾纵跃,好似一团跳荡的火焰,一往无前,狂飙炽烈,任何阻挡在其前方的障碍势必焚成灰烬。
这匹马,河北诸君太熟悉了。
“是赤兔马”
“还有辽东狼”
第三百五十章横江暴击
感谢大盟谢谢赵无恤2014、ufgw、光辉的宪章、情恨迷天、彘儿、佛祖不见了、andyzfh
马悍来了
龙狼悍骑也从四面八方杀来了
虽然只有不足五百骑,但千余战马,奔腾如雷,悍骑凶猛,烈烈如火。所形成漫天烟尘及骑兵突阵特有的沉重威压,令早已成惊弓之鸟的上万袁军士卒,毫无斗志,只顾争相逃命。
从高空俯视,但见原本聚集成蜂窝状的万余士卒,被龙狼悍骑捅一竿子,嗡地一下,向四面八方逸散。上万军卒,顿成蝼蚁,铁骑碾过,尽成尘泥。
袁军根本无法组织有效抵抗,这些好不容易逃到黄河边的士卒,等待他们的下场,只有死或降。
马悍纵骑如飞,直冲河岸,丝毫不去理会沿途的袁军士卒,甚至在乱军中遇上一位老熟人袁军骑督韩莒子,马悍都不撩一眼,他的眼里只有一个人。
袁绍
铁蹄碎泥,烈马红鬃,疾如风火,挡者披糜。虽只一人一骑,那冲天煞气,沛莫能御。
纵有满船的大戟士,自袁绍以下所有幕僚,人人俱泛起强烈不安,有一种裸身在刀锋下的极度不安全感。
“开船快开船”袁绍脱口大叫。
自沮授以下,河北诸君无不侧目,惊诧莫名。主公如此失态,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