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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身着素锦云纹团袍,秀发垂髫,面容虽稚嫩,却如含苞欲放之荷花,明丽动人,一看便知是个美人胚子。女孩儿跪坐于车内锦席之上,恭恭敬敬向马悍稽首而拜,口称:“毋极甄氏幼女,感谢壮士援手之恩。”
毋极甄氏马悍想了想,印象中三国没这个字号的人物。
这时远处那两辆轺车正慌里慌张赶回,车尚未停稳,一前一后跳下两个身着彩锦、头饰步摇,秀丽明艳的少女。此时正花容失色,边提着裙裾跑来,边惊声叫喊:“小妹小妹无恙否”
女孩儿用金钩将车帘向两边挂起,向两个少女颔首以应:“小妹无恙,劳烦大姊二姊挂心了。”
两个少女眼见女孩儿无恙,方才放下心来。妙目流盼,一齐望向马悍,明眸中带着一丝惊异与羞怯,含羞敛袖为礼:“毋极甄氏二女,谢过壮士援手之德,救妹之恩。”
两名如花似玉的少女,含羞带怯地盈盈施礼,姿容曼妙,在漠北那等边鄙之地,着实少见,十飞骑一时看得呆了。
马悍颔首为礼:“这群贼人抢了我的马,就算他们没有冒犯三位娘子,我也不会饶过他们。无须介怀。”
这时那唯一生还的负伤骑士,一拐一拐走过来,向三女单膝下跪,满面愧色:“施彦无能,未能保护诸小主母,甘领重责。”
那年龄稍大,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女淡淡道:“你自己向家主领罪去吧。”
施彦重重叩了一个头,站起退到一旁,不断打量马悍及十飞骑,越看心头越震撼。他身手不行,但眼光不差,一眼便看出,这些骑士都是军士,而且是精锐。他们是什么人,怎会到这中山来
少女扬起脸,嫣然一笑,明艳动人:“可否请壮士送我们回毋极甄府,必有重酬。”
请一个骑都尉当保镖你确定请得起马悍淡然摇头:“不可以,我们还要追马。”
少女一时为之气结,什么马,难不成比她们这些人还重要
另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轻轻拉扯了一下年长少女衣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大姊,小心引狼入室。”
大姊惊讶地看了二妹一眼,低声道:“不能吧看这少年郎气宇不凡,怎会”
“小心一些好,你看他身后那些骑士,一个个凶悍如狼,看你我的眼神”
大姊经二妹提醒,下意识一抬头,那二十道如狼似虎的眼神令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勉强向马悍拂礼致谢,携二妹袅袅而返,登上轺车。不一会,着随车的仆妇送来三匹绢帛及一盒金饰。
大姊清婉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此三匹乃蜀帛,寸帛寸金,值钱五十万,金饰亦足抵十万钱,就此赠予壮士,以谢相助之恩。我甄氏,不欠人情。”
马悍笑笑,向狼牙飞骑一抬下巴:“收下,别辜负了小娘的美意。”
车里的少女闷闷一会,气鼓鼓叫道:“启程,回府。”
两辆轺车远去,马悍正待转身,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壮士请收下这个。”
马悍扭头,却见那女孩儿探出车窗,伸出白嫩的小手,递来一物。马悍一愣接过,却是一方玉佩,其上篆刻着一个“甄”字。
“这是我甄府的信物,壮士可持此玉,沿河上行二十里,到得一个渡口,出示给那里的掌舵看,他会用大船一次性将你们全送过河。”
马悍真心笑了,这才是他最需要的,这女孩儿,真是兰质惠心啊。
轺车远去,马悍还可感觉到那车窗里透出的清澈目光
这时,审讯黄巾贼完毕的狼牙飞骑,向马悍禀报结果。马悍听得眉头慢慢扬起,显然颇感意外,不一会,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两个家伙很好,看来这一趟,还真是不虚此行啊。”
第八十一章误打误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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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亥所乘的大青马,是他的座骑,夺自北海朱虚县尉。这是一匹并州马,马力足,冲刺猛,而且马性熟。饶是如此,跟银箭这种纯种大宛驹也是没得比,更何况那盗马贼还领先数百步。结果追出数里之后,对方先是变成一个小黑点,然后若隐若现,最后消失无踪。
管亥岂是轻易放弃之人,既然追不上,索性放缓马速,一路观察蹄印踏痕,循迹追踪。这道上尽管也有不少牲口蹄印,但银箭的蹄印却是独一无二的。银箭的蹄子本就硕大,加上钉着重型马掌,踏痕沉重,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明显的铁蹄印。就目前而言,除了辽西白狼营骑兵,还没有哪一支骑兵装备上马掌,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循迹追踪。
管亥就这么一路追追停停,也不知跑了多久,竟追入一片群山中。这里山深林密,群峰壁立,只有一条曲折的峡谷山道向深处延伸。如果管亥带着一支追兵的话,他绝不会进入这条谷道。但眼下只他一人,而且对方仓促逃跑也没多长时间,无论如何也来不及布伏兵。除非早早就预设好伏兵这可能吗这盗马贼若有这样的兵法,还用得着干这勾当
所以管亥毫不畏惧,扬鞭而入。而他的坚持与勇气,似乎也得到了回报就在他拐过一个峡谷弯道时,前方山道似有骑影一闪,没错,人虽没看清,但马就是白马
管亥提起丈二大刀,双足一磕马腹。拨刺刺向前冲去。不出半刻,拐过山道,前面果然有一个人,骑着白马,但头上裹的却不是黄巾,而是青巾,身上所穿衣服也似与那黑汉不同。不过
“哼哼,以为换了一张皮咱就不认识了”管亥将刀抬至与肋间水平,猛力一夹马腹,哈了一声。对准那人影冲去。
前方那人听到蹄声,回头一望,大吃一惊,立即催马急奔,管亥紧追不舍。说来也怪,或许是山道崎岖,盗马贼跑得却不快,不消一时半刻,就被管亥追上。但追到近处,管亥已发觉不对。
此人体形瘦长,与那盗马黑汉完全不同,而且鞍旁挂着一杆长矛。那盗马黑汉却是空手的。最重要的是,其所骑之白马,远不及银箭高大神骏,远远看不出来。及至近处,目测尚不及自己的座骑大青马高大,哪可能是银箭。难怪被自己追上。
发觉找错人的管亥想停下来,如果是平原之上,只须控马侧转,向一旁跑开就行,偏偏这里是山道,宽不过数丈,急速转弯极易撞崖,只能直来直去。
这时管亥已冲至三十步距,再不勒马,就真的要“误打误撞”了。管亥一咬牙,准备收缰勒马放在二十天前,他真不敢这么干,因为这样很容易被人立而起的战马甩下来。当初在都昌城下,他就是这样被马悍弄翻的。不过如今他已是“鸟枪换炮”,再也不是踩那软绵绵的绳镫了,而是真正的铃状铁马镫,双足牢牢扣紧,完全不必担心被颠下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