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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地位悬殊,决不能逾礼逾矩、乱了伦常。
江茹宁哪里肯依在她看来,自己就是有着天人之姿,这世间所有的男儿都该为她倾倒,只有她挑三拣四的资格,没有男人拒绝她的份。更何况,这沈复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本就深得她心,她怎么就不能跟他好了因为云伴鲜那个女人笑话正因为他是云伴鲜的丈夫,她才更要把他抢过来,让那个下贱的女人知道自己的分量
压根不打算听沈复劝解,少女二话不说就闯进母亲的房间,劈头盖脸地问她缘何出尔反尔。
诚然,前些日子母亲分明说过,会支持她的恋情,可如今才一个月的工夫,母亲就变卦了
怀安公主简直要被女儿气得吐血。
“天底下有这么多的男人,你哪个不挑,非得挑个别人穿过的破鞋”气急之下,妇人也是口不择言了,“当初要是知道你说的是他,那娘宁可把你嫁给三皇子”
“女儿才不要嫁给那个草包”江茹宁一听“三皇子”这仨字儿,顿时就来了火气,“娘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别人穿过的破鞋沈复才不是再说了,爹当年不是也已娶妻生子了嘛娘你还不是照样嫁给了爹”
话音未落,怀安公主业已双目圆睁。她万万没有想到,女儿竟然拿亲生父母的陈年往事来反驳她
一时间,她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云氏那巧笑倩兮的容颜,心里头一下子就蹿出了一股无名火。
“放肆”
江茹宁还想再说点什么,表明等到自己不喜欢沈复了,再改嫁也未尝不可,就听见母亲遽然一声怒斥,吓得她禁不住猛打了一个哆嗦。
是的,母亲极少冲她发火,从来都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此时此刻,呆若木鸡的少女尚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然无意间触到了怀安公主的逆鳞。
逼人和离,夺人夫婿这种事情,不论搁在谁的脸上,都是不光彩的。饶是她贵为公主,以权压人,止住了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也抹不去藏于深处那个污点。
然而,年方十六的少女哪里想得到这些眼见素来和蔼可亲的母亲这般训斥自己,江茹宁蓦地回过神来,眼泪当场就夺眶而出。
“我说的是事实娘可以做的,女儿也可以做”
语毕,她就红着眼眶夺门而出,留下身形一晃的怀安公主,难以置信地扶住了手边的案几。
事到如今,她想不多想都不成了。
这个沈复,心思居然这般深沉人前放低姿态,表示唯她马首是瞻,可人后却说一套做一套,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的女儿入了陷阱是她小看他了是她小看他了
日子过得飞快,心神不宁的妇人还未思考出完全之策加以应对,便迎来了宫中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宴。
这一回的宫宴可不比往年不光是她们一家子作为皇亲国戚应邀入宫,连沈复夫妇也在名单之列。
是啊,对啊那个沈复,如今已是从五品的官阶,更是一国之君的救命恩人,而那云伴鲜也在不知不觉中被默认为江河海的嫡长女,他们夫妻二人进宫赴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呵呵。
怀安公主暗自冷笑,面上却未有流露对皇帝的任何微词。
只是,她的心底已经忍不住开始怀疑,怀疑她这个同胞妹妹在兄长心目中的地位,是不是已然不如江河海这个妹夫,乃至云伴鲜、沈复这等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外人了。
是以,这一顿年夜饭,怀安公主吃得是前所未有的心塞。尤其是当她看到女子那光鲜亮丽、受人追捧的模样时,她就恍若目睹了二十年前的另一个女人。
云氏云氏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怨毒的目光一个不留神飞射而去,于席间言笑晏晏的云伴鲜冷不丁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就朝着怀安公主所在的那一桌望去。
皇帝没有将她和这毒妇安排在同一桌上,到底还是顾全了他这皇妹的面子。只可惜,久居宫外的怀安公主似乎并未察觉到,容颜易改,人心易变,自己对她这皇兄的了解,已是不及她这个日夜侍奉皇帝饮食的前御厨了。
在一个以皇权为重的统治者眼中,很多时候,聪明贴心的臣子,要比深宅后院的妹妹更有价值。
心下暗暗思忖着,她冲着妇人低眉莞尔,抬眼却只见其眸光一转,将她完全无视。
云伴鲜也不气恼,这就悠悠地收回视线,重新投入到同几位官家女眷的闲聊之中。
过了一会儿,有宫女来替她斟酒,结果才刚倒了一杯,那宫女就发现酒壶空了,是以忙不迭就卑躬屈膝地往后退着,像是要去重新打一壶酒来。这一系列本该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却鬼使神差地引起了云伴鲜的注意。
她先是嗅到了宫女身上的香气,记起这宫女正是不多久前才替她们这一桌添过酒水的,也是发觉壶里没酒了,才匆匆告退的。
怎么才一晃眼的工夫,这小宫娥就又端着所剩无几的酒水过来伺候了呢
正纳闷地执起酒盅,女子的右手就倏地一顿。
慢着该不会
、第90章 嫁祸于人
云伴鲜禁不住细眉一敛。
但是会不会是她多心了
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云伴鲜静静地盯着清澈的酒水看了片刻,又不慌不忙地抬起眼帘,与席间众人谈笑风生。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宁可错杀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否则今夜于她而言,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了。
女子若无其事地噙着温和的笑意,殊不知不远处的另一张桌子边,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正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来,施施然向她走来。
不一会儿,云伴鲜的耳边就传来了少女矫揉造作的嗓音:“好姐姐,坐在这边,可还习惯”
话音落下,云伴鲜尚未扭头看向声音的主人,席上的其他女眷已然相继收了口。
怀安公主的独女,江家的大小姐不,听说她其实是江家的二小姐她来了,谁还敢多嘴多舌
十来位官太太们心照不宣地选择了缄口不语,有些个心肠软糯的,已经不由自主地向云伴鲜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怀安公主的女儿,当今圣上嫡亲的外甥女这位江府千金的脾气,她们可是早有耳闻:娇蛮任性,自以为是,仗势欺人诸如此类叫人不喜的措辞,都可以用来形容这个从小就被宠上天去的大小姐。听说,连皇上最宠爱的三皇子,她都敢肆无忌惮地顶撞,谁要是被她盯上了,那可真是只得自求多福了。
果不其然,安静的筵席上这就响起了少女阴阳怪气的说话声:“哟姐姐不理我,难不成是在嫉恨自个儿没能坐到妹妹那一桌里唉,这也不能怪皇帝舅舅嘛,毕竟,我们江家,只有母亲和我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至于姐姐”
她得意洋洋地勾着唇角,故意打量了女子几眼,才接着道:“不过是个卑贱女人生下的孩子,又如何能与我们母女同席而坐呢”
此言一出,云伴鲜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江茹宁可以对她明嘲暗讽,她只当这蠢货在乱吠,但她决不允许有人出口侮辱她的母亲,哪怕那个母亲,实质上只是个与她相处了四年的异世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