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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我没事,那颗石头比起痛苦之王,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修利文看了卡达索亚一眼,回过头来对伍德夫人说:“你要办什么事就去吧,我想呆在这儿静一静。”
伍德夫人专注地看着男孩,当确定这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后,在男孩的额头印下一个深吻,便转身朝大厅走去。卡达索亚对修利文躬身一礼,也立刻追了上去。
晚风徐徐吹来。又慢慢变强。树枝发出哗然的声响,摇摆的树影笼罩了蛇发者地身影。现在。他又是一个人了。修利文再一次深呼吸,炼狱城那熟悉地气味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这个不详,这个夜幕,让他感到一种回到家乡的自由。
虽然大厅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而他的确也有些措手不及,但此时此刻,所有地担忧都被炼狱城的风和影子给带走了。
果然,我还是喜欢这种血腥和不详的东西啊。修利文心想,他转身环视了院一周,惊觉身材高大,却犹如隐形人一般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塞巴斯安娜,已经站在亭子外的树荫下。云层如流水一般卷过后,三颗月亮露出脸来,月光洒在她的身上,那具液态金属地身躯,完全展露出它原本的质地和光泽。
那深邃野性的五官,也在修利文的眼中变得模糊起来。“你都看到了那个东西。”男孩问道。
“当然,虽然不知道那颗石头是什么,但是那个盒子”
“和你一样呢。”男孩笑起来,“真有意思,那真的是你的一部分吗”
“刚刚和其它个体确认过了,的确如此,那是在很早以前,从这个身体分出的一部分。应该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大约是在自我意识萌生之前,我们几乎已经没有印象了,但是那个感觉是不会错地。它在和我们共鸣,而且,虽然不像我们一样拥有完善地意志,但已经有了模糊的意识。”
“可以进行沟通吗”
“那种程度地意识,恐怕连自己的存在都察觉不到吧。”塞巴斯安娜笑起来,藏在光和影的交界处的表情,完全没有了野蛮人特有的憨厚,那是一种冰冷理智,完全只是照本宣科的笑容,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直到目前为止,它的灵魂仍旧没有“笑”这个部分。
“关于那个盒子,还能想起什么事情吗”修利文在石凳上坐下,问道:“例如它究竟是谁从你们身体里分割出去的。”
“很遗憾,具体的情况,我们并不了解,但是似乎是个女人。”
“女人”修利文皱起眉头,“是人类”
“不清楚,但记忆中,那个模糊的轮廓,的确是个女性,她在一个幽深的神殿中做了那个盒子,然后将石头封印起来。”塞巴斯安娜抬起头,闭上眼睛,似乎在接受什么信息,“是了,她管那块石头叫做”
它说了一串用人类的声带无法发出的词语。
听到这个词语,修利文觉得心脏处的灵魂石又再次重重跳了一下,不仅如此,似乎整个世界,包括大地和天空都轻轻摇晃起来。他有一种感觉,在遥远的海上。也发生了类似的动荡。是地震修利文站起来,眺望远方,那个方向,传说会通向世界的中心。但是,出海地人们证实了这不过是美丽的假想而已,人们最终会绕了一圈,回到出发的地方。那里。并没有所谓的“世界核心”。
尽管如此,修利文还是觉得这种中心说是多么美好啊,他不想听任何辩驳这个说法的结论,而现在,他又有些怀疑起这种说法的真实性来。
这场震动说不定是从“世界核心”传来的呢修利文笑起来。那种摇晃地感觉很快就消退得无影无踪,似乎只是他地错觉一般。男孩只听到塞巴斯安娜说:“这个词语来自比赫拉迪克时期更遥远的时代。”
“那个女人告诉你的”修利文笑着看向她。不清楚,或许是吧。但我们就是知道,它就烙印在我们的身体里,我们的灵魂中。或许,它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每种物质和精神之中,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个女人会知道这个名字了。”塞巴斯安娜点点头,认真地说。
“人类可发出不这种声音。”修利文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觉得这和所谓地中心说一般,是个美丽的想法,“她不是人类。”
塞巴斯安娜不可置否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沉默了良久。修利文问道:“那个词语。是什么意思”
“翻译成人类能够理解的语言,大概就是世界之石吧。”塞巴斯安娜微笑着回答道。
伍德夫人和卡达索亚在大厅用娴熟地交际手法周旋了一圈。当两人向众人告辞时,没有太多人发现,大厅中的女性已经少了三分之一。伍德夫人和卡达索亚离开大厅后,没有回到修利文呆着的院,而是朝着庄园地更深处走去。
两人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停下来,用一种特殊的手法转动右手边墙壁顶上的烛台,左侧墙壁便徐徐升起一扇暗门。当暗门升至最顶端时,秘密走廊两侧墙壁上的灯盏便自动燃起火光,一个紧接一个,如同米诺塔骨牌般向深处延展而去。
走廊是向下倾斜的,泄出的空气并不显得窒闷,反而有一种清爽感,但是即便通明,仍旧挥不去幽幽的阴暗。
两人走进去,暗门徐徐降下,若此时转身向后看,就会看到门上镌刻着的常青藤。
秘道中一共有三十三处房间,深达地下二十公尺,但路线并不繁杂,兴建此处地行家并不想创造一个迷宫,而是一个临时地藏身点,或者一个能够体现某种气氛的会所。在尽头地房间中,已经有十一名年龄各不相同的女士等待着她们。
这些女性身穿宽大的藏青色长袍,一个个都戴上了兜帽,袍服上用亮绿色绣出常青藤的纹饰,看上去朴素而神圣,而这些长袍用宽大的腰带系着,呈现出身材的轮廓,又显得端庄优雅。因为看不到相貌,因此也完全判断不出她们具体的年纪。
房间中心是一张环形的大桌,四壁上有奇妙的藤蔓螺旋壁画,而在正对门的后墙上,则是一个树状的结构图,每个枝杈、叶子和果实都标记上鲜为人知的文字。光亮不时从墙壁上散发出来的,而是从四个角落的少女雕像手中散发出来她们虔诚地跪在地上,身上披着常青藤长袍,掀开了兜帽,展现那张深刻而由栩栩如生的美丽面庞,在她们的手中有一个石碗,火光就漂浮在半碗的油水中,一明一灭,如同萤火虫或者磷火的光芒。
一种神秘的气息从她们的装束,四周的摆设,以及环境的明灭中弥散出来。
现在,所有人相互施礼,坐到了环形桌子的座位上,桌子一共有三十三个位置,此时,有超过半数以上是空着的。
女士们掀开自己的兜帽,将真正的面容展现在与会者面前。她们最老的看上去也不过三十多岁,但是,十分真是如此年轻就不得而知了。伍德夫人在这些人面前,并不显得特殊,但在外表年龄上的确是排在前列。在这个组织里,年纪是一种约定俗成的禁忌,就算号称同时加入组织,也无法确定对方的年龄。
况且,组织也不是根据加入的时间长短来确定资历的,它有着更为严格和复杂的筛选和考核程序,也因此,成员实际上并不算很多。但是,所有成员的能力毋庸置疑。
这是一场临时的高峰会议,魔女们的秘密团体。
“伍德夫人,您用私人权限将我们聚集此处,我想您应该解释一下原因,以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二十三号发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