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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
寻常世家大族,若真有这些东西,通常会有两个选择:一是献给皇帝,二是悄悄藏起来。可孙家却将此事张扬地展示在世人面前。
慕容恒面露沉思,看来得派人盯紧孙家。“父皇,孙家手里可有值得与我们皇帝谈判的东西”
皇帝想了良久,也没想出来。
王婉儿道:“皇上忘了,孙家祖上能被封卫国公,乃是出了一个能征善战的战神孙通,听闻他仙逝之后,留下了一本孙通兵法。”
皇帝道:“孙家是想讨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先帝时期,恐各地门阀大族只手遮天,在卫州设立通政司,以此牵制孙家,孙家在卫州的一举一动,但凡有半分逾矩之处都会被他们知晓。可孙家藏有夜鲛帐之事,却一直无人知晓。”
夜鲛帐,传说是鲛人皮织成,夜里会散发淡淡的蓝光,夏天挂上可驱蚊虫鼠蚁,还能散发一种对人无害的寒气,可助睡眠。
这东西原是传说般存在,却意外地出现在求娶七公主的聘礼之中。
皇帝问大总管:“在监门卫递来的求见帖子细细地查,看看是否有卫国公孙彬的帖子,若有,明儿宣他入宫。”
慕容恪道:“父皇,这孙家分明就是在挑恤,你见他作甚,孙家是生是死还不都在父皇手里。”
皇帝摆手道:“能不掀起风波自是最好,待朕见过孙彬,孙家的意思总能探出几分。明儿,你就陪朕见见这个孙彬。”他顿了一下,“恒儿,你明儿一早要动身去肃州”
“是。”
“你去永和宫陪你母妃说说话。”
“儿臣告退”
皇帝的目光停凝在王婉儿身上,她身上有一种特有的风韵,成熟又不失妩媚优雅,眉眼如画,原是寻常的五官搭配一处,竟给人一种宁静平和之感。
慕容恪带着几分欣赏地望着王婉儿,他喜欢有才华的女子。
皇帝看在眼里,“婉儿,你年纪亦不小了,朕记得当年你初入宫闱做公主陪读,方才七岁。”
转眼间,王婉儿已经是三旬妇人。
“可愿做朕的嫔妃”皇帝一语道破,他可不想与太子之间闹出误会,毕竟太子不是慕容恒,慕容恒对女人能克制得住,但太子未必能。
慕容恪一脸错愕,原要离开,这会子却停下了脚步,这便是他的父皇,连问女人话都不兜圈,直白而干脆地。
王婉儿也没想到会是在这等情形下问出来,若是五年前,她许会答应;若在十年前,她更会欢欣鼓舞。可现在,她却是久久的沉思,思的不是怎样选择,而是如何回答皇帝的
话。
“你不愿意”这话是皇帝问的。
王婉儿依旧未答。
皇帝又道:“既不愿意,为何几次三番勾引朕要你”
什么慕容恪更是惊诧不已,这一身女官打扮,这挽着未婚女子发式的她,竟早早已经是皇帝的女人,而他前些时候还与王婉儿眉目传情,当着皇帝的面在御书房玩暧昧,他这是,这可是父皇的女人。
一时间,慕容恪面露堪色,再不看王婉儿。
王婉儿并没有因皇帝道出此话感到半分窘意,反而落落大方地答道:“回皇上,奴婢不愿意,但皇上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的人和心都是皇上的,奴婢只想做服侍皇上的女官,不想成为皇上的女人。”
“既是如此,朕允你重回御书房做掌事女官,但往后好自为之,你虽是朕的奴婢,更是朕的女人。”他眼睛微抬,与其让不晓内情的人误会,倒不如把话挑明,“来人,传旨,从即日起,王婉儿当差御书房,封侍君夫人,赐正五品女官。”
侍君,这是封号,却一目了然。
这里太子对王婉儿的心思断了,那厢慕容恒遣了二安子从尚未开始的酒宴上带走了温彩。
慕容恒夫妇陪秦荣妃说了一阵话,秦荣妃想着他们要离开,一个没控制住,眼泪就落了下来。“人老了,也越发容易哭了。”
当年在冷宫,那日子过得苦,她却从未后悔过,也极少落泪,只有在听说慕容恒自北疆归来,母子见面,她哭了,那是冷宫十几年来第一次,第二次哭是秦公公没了,秦荣妃蓦地忆起自己年少嫁予皇帝,不久后秦公公就到她身边服侍,因为彼此姓秦,就颇是亲厚。而今儿,却是她十几年来的第三次哭泣。
温彩又说了些宽慰秦荣妃的话,为哄她欢心,特意讲了几个笑话,惹得秦荣妃破涕为笑。
“有顺娘在,倒也高兴。”秦荣妃看着温彩的肚子,又是一阵心酸,“你们此去肃州,又不知何年再见,届时怕是孩子都几岁了。”
温彩笑着,学着孩子奶声奶气地时候:“皇祖母,我是你孙儿,快给见面礼,少了不依,疼我给两个,喜欢我给五个,觉得我可爱给十个”
秦荣妃笑了,再也难过不起来,直道:“别说十个,一百个皇祖母也给。”
说笑了一阵,气氛越发温馨,秦荣妃让宫人把好吃的都捧出来,又劝温彩多吃些。
看温彩吃得好,秦荣妃心情好转,“恒儿,去了肃州若是见你舅舅、表哥,答应我莫再追查当年秦家的案子。”
“母妃。”慕容恒低唤一声,“你知道,我为什么婉拒扬州为封地,独要肃州,只因舅舅一家在那儿。母妃,我不明白,舅舅的案子漏洞百出,为何当初父皇要灭秦家满门若真是通敌叛国,为甚因你求情,父皇对秦家从轻发落,只判了全家发配肃州做苦役”
这其间,有他太多的疑惑。
他一定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荣妃正色道:“恒儿,你答应我别再追查此事,别再”她咬了咬唇:“其实你舅舅在肃州,虽与京城相比是苦了些,可他们过得并不算苦,只要他们能平安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恒儿”
慕容恒不与惹她难受,道:“母妃,我心里有数,你和小十往后要好好保重,听说你并不愿打理六宫。”
“小十大了,能替我分担,苏瑾嫔因与顺娘有亲,也乐意襄助于我,你且放心去,待皇后出了凤仪宫,她还是这六宫之主,我不会与任何人争的,有些虚名争来夺去着实没意思。”
慕容恒在这之前已经找了慕容恪,更请求了皇后,托他们看顾秦荣妃、十公主几分,秦荣妃安守本分,话语不多,便是周惠妃也不与她为难。
上林苑处,御书房与养性殿之间,南首青淮台高峙五丈,通阶铺设大红绣金地毯,台下设列千席宴桌,文武臣工皆有席位。而台上并列设立鎏金飞龙云纹玉案与云藻凤玉案,分属帝后,两侧又设有荣妃、惠妃及几位宫中育有子女的嫔妃位置。
左首尊位坐着太子慕容恪与周良娣、又一名得宠的美貌姬妾,右首则是瑞王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