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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息怒”
“本王愿意见你们,是本王给你们面子。可这妇人还敢口出狂言诋毁王妃来人,把这无知妇人拖下去重杖二十”
温彩欲言,慕容恒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开口。
何氏一惊,她过来就是为了帮温彤进太子宫,可没想惹事,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她忙忙道:“大老爷,这妾身好歹也是雍王妃的小娘。”
慕容恒冷声道:“敬你一声,你便是小娘,在本王眼里,你不过是姨娘一样的玩意儿。”
她何氏也是堂堂的温子群平妻,在慕容恒眼里竟然就是玩意儿
是玩意儿
温子群抱拳道:“禀殿下,还请殿下瞧在老夫面子上放过他这回。”
“何氏口出狂言,诋毁王妃不得不罚,本王就给温大人一个面子,来了,拖下去重杖十五棍”
温墨急了,连连磕头:“请殿下饶过我母亲”
“温二爷,你是不是弄错了你的母亲只有一个,那就是雍王妃的亲娘,你们温家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嫡母来”慕容恒大喝一声:“还站着作甚,拉下去执刑”
何氏大叫小呼,她错了,她从来没进过什么王府,哪里知道这皇家的规矩,她这一辈子就是连皇宫也没进过,她没有这样的机会。
被两个婆子拖了下来,很快就被太监绑在了条凳上,“砰砰磅磅”之音传出,夹杂着何氏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温子群冷汗淋漓,这就是皇家的尊严,更是皇家的特权,就算是慕容恒今儿把何氏打死了,因他有问罪的理由,便是御史也不能拿他如何
温墨俯在地上,原想求情,可现在他知道就算求情也无用。
他不该招惹温青兄妹。
这哪是慕容恒的意思,只怕是温彩的意思。
慕容恒冷声道:“把温二爷拖出去,让他瞧清楚了,诋毁王妃、不敬皇家,这就是下场。这次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就放温何氏一条生路,再有下次,别怪本王无情”
温彩嫁入皇家,她就是皇家的人,就是君,是臣民不能冒犯的。
更可恶的是,何氏竟然拿温彤和温彩比,这更是慕容恒不能容忍的。
温墨哪里见过等阵仗,早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双腿直打颤,被侍卫拖起来时,连站都站不稳了,在侍卫的架扶下,才到了迎宾殿外头,重重一松,温墨就软坐在地上。
眼前,是一个太监高扬的木棍,一下又一下地击打在何氏的后背、臀部,每落一下,都似凌割着温墨的心,这是他的亲娘,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娘被杖责。
他们都忘了,现在的温彩不是以前的温彩,她现在是雍王妃,身后站着的是雍王,更有皇家。
温彩想着慕容恒打得打了,她就不必再装好人,恍若未闻地道:“不知温大人求见我与雍王殿下所为何事”
何事啊
他的心乱了,竟被吓得不知如何应对。
温彩什么时候有这等能耐,嫁入皇家的女子,又有几个会是柔弱的,即便这个女子曾经是他的女儿。
温子群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所为何事
这场面从未遇见过,以前他虽在太仆寺当差,可凭他的官职,还没有参朝议政的资格,更不算是重臣、权臣。
麻嬷嬷轻声重复道:“温大人,我家王妃问你求见她所为何事”
温子群定定心神,这才忆起自己来的原因,倒吐了一口气,道:“回殿下,微臣微臣被派往黔州为官,臣想想”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是打了何氏,又不是要杀何氏,这何氏自以为是,怎么能拿雍王妃与温彤比,的确该打。
温子群抱拳道:“臣想请殿下与王妃帮忙转桓,臣年岁已高爬山涉水,臣不想去黔州做知州
tang。”
空气静默。
温彩伸手,轻声道:“温大人请坐下说话。”
温大人
自打他见到他们,慕容恒唤的是温大人,连温彩也唤的是温大人,到底还不愿原谅他啊。
温子群抱拳道:“谢王妃”面露愧色,“臣做过一些糊涂事,对不住玉堂与王妃,臣是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听由小太太挑唆,更不该寒了你们兄妹的心可是顺娘,我们到底是一家人”
也不知是寒怕,亦或是觉得难堪。
温子群眼泪便滑落了下来,用衣袖擦拭了一把,“臣实在没法子,这才上门求助殿下、王妃,黔州数千里之遥,官道难行,臣若一去怕是一把老骨头就要丢在那儿了。
呜呜我知道自己不是好父亲,你们小时候我也没给予过关爱;你娘病重那些日子,我听信了何氏的挑唆,收到了家书迟迟不肯回去,要不是老夫人写信来催,我还不肯回去,玉堂为这事一直不肯原谅我,是我让你们亲娘含恨离逝,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们兄妹。
你出阁的时候,我也没能露面,连抬箱拢嫁妆也没替你预备。我不是不想管,我是觉得没脸见你们,在玉堂困顿的时候,我竟然信了外人也不信他的清白。你们二叔父子风餐露宿地为他寻找证人,证明他的无辜,可我却只知道巴结讨好大皇子和周家我愧对你们”
温彩将脸转向一边,眼里有泪,那些陈年的过往被温子群说出来,辛酸与痛楚涌上心头。
温子群却哭得懊悔欲绝,这次倒不像是假的。他也是个爱面子的人,今儿却是自己的女儿面前哭得丝毫没了一个做父亲的样子,若不是真的知错,也不会哭成泪人。
温彩取了帕子,拭了一下眼泪,“你有何打算”
温子群边哭边说,泪如雨下,掏出汗巾濞了一把鼻涕,哪里还是一个男人,哭得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温彩好似心软了,他再加一把劲。
黔州那个鬼地方,他坚决不去,他没银钱打点,就只能用亲情计。
温子群是真的懊悔,可这里想谋个好缺的成分更大。
“现在你和玉堂都不肯原谅我,就连族人都在背后骂我,我还能有什么打算自己看重的妻室,原是个不贤的;自己器重的儿子,却是不争气的。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糊涂,我怪不得旁人,只能怪自己若是此事让殿下和王妃为难,就此作罢。我今儿过来买了些礼物,也不晓得是不是王妃喜欢的,就当是我这个父亲的心意。”
温彩心下更软,一个男人哭成这般,得有多懊悔啊即便她明知不可全信,可还是忍不住轻声问慕容恒:“殿下,除了黔州可还有旁的实缺,你看他都这把年纪了,怎能长途跋涉。”
其实温子群的年纪还真不算大,不过正值中年,他身体不错,若无病无灾,活到七八十岁不成问题。
慕容恒心有疑惑,他怎么觉得温子群这是使的计,嘴上说得好,未必就是真的知错,但温青说过不能把温子群留在京城。那就让他去地方好了,就算再近,也不能放在千里之内,就得派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任职。
拿定了主意,慕容恒道:“还有一处,是广西邕州知州。”
邕州比黔州好,可离京城还是远了,而且那地方的异族之人多,也是个穷乡僻壤不去
温子群继续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他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只要能让他去一个好的地方,他哭算什么了,什么面子、尊严全都是狗屎,没有体面的官位,就连何氏在家里都对他低看两眼。
若不是温彩早有心理准备,被温子群这番一哭,她还真是不知所措,就算是如此,她心里也哭得不好受。“殿下,还有旁的地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