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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田步乐刚起床,白晨便进来禀报,少原君邀请他到府上一叙。田步乐心想看来昨天发生的行刺已经传到了少原君的耳中,现在他和那个变态狂巨鹿候赵穆仍是无解的。
田步乐作为剑圣曹秋道的弟子,仍然被人刺杀,说明赵穆并不认为曹秋道可以威胁到他。如果能够借用少原君的力量,倒不失为自己找一个暂时的靠山。
想到这里,田步乐便立刻准备出发,正要出去时,他突然问道:“石浪怎么一直不见人”
白晨老实回道:“石浪说昨晚偶感风寒,还在床上躺着呢。”
田步乐心里直笑,石浪不是真的生病,而是心病啊。他换过一身剪裁合身的白色长袍,披着黑色外罩披风,腰配龙吟剑,头顶束发镶着红色玛瑙的玉冠,俨然成为一个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佳公子。
坐着马车一路来到了少原君府,这还是田步乐第一次来到了少原君府上。这里原本是少原君的父亲平原君的府邸。平原君权倾朝野数十年,声望比之赵王丝毫不落下风。他的府第当然更是不凡,下了马车,一座巍峨的府第赫然矗立前方,宅第的气势比之王宫不落下风。
进入府第,一路上所见尽是奇花异树、小桥流水,而主宅更是雕梁画栋,气象万千,坐北朝南,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石台基的殿式大门。
宅前还有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环绕,上面架着两座白玉石砌成的石桥,石桥三丈宽左右,足有两辆马车并排而进,当真是宏伟壮观富丽堂皇得使人难以置信。
田步乐原本对自己的府第很是自豪,可是见到少原府,立刻觉得真是云泥之别,再也没有了骄傲的本钱。
田步乐在一名美婢引领下,来到了西厢的主厅。美婢着他席地坐下,奉上香茗,田步乐趁机用手在她的手心挠了一下,她脸色一红,向田步乐抛了一个媚眼,便又姗姗去了,留下他一个人独坐广阔的大厅里。
田步乐正闷着无聊,浏目四顾。大厅墙壁上镂空花窗外的花园在夕照的余晖下,美丽宁逸。田步乐不由看的有些出神,就在这时,他心中泛起被人在旁窥视的感觉。田步乐灵识一扫,左侧发现大厅西面墙壁上的一幅山水画稍微动了一下,隙缝处隐有眼珠反光的闪芒,有点纳闷,不知道为何少原君竟然在暗中窥探自己。
也许是观测够了,那人在田步乐刚刚发现他时,便退了下去。不过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田步乐身体未动,却可以发现左侧的动静。
田步乐为自己的大意懊恼不已,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刻,自己竟然会为了那美丽的花儿出神,被人窥视而不知。如果那人想要害他,说不定已经得手了。他想了一会儿,猛然想了起来,那眼神绝不像是个男人的。
田步乐正在思索谁会对自己兴趣,一个下人过来传报,平原夫人要在西厢的主厅接见他。田步乐心中一惊,看来不是少原君要见自己,而是他的母亲平原夫人,只是借了少原君的借口而已。那天少原君一定把在天香楼的事情告诉了他的母亲平原夫人。平原夫人显然不会轻易这么相信田步乐的话,为了探查田步乐是否说了谎,便有了这次邀请。
田步乐暗暗捏了一把汗,平原夫人可不像少原君那么好对付,这次如果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那么他的小命就真的危险了。他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对策,想了好几种情况,还是心中忐忑。眼看就要来到了西厢大厅,田步乐只能心中默念“阿弥陀佛”,迎着头皮走了进去。
这是田步乐第一次见到平原夫人,按道理来说,平原夫人的儿子都二十多岁了,她至少也在四十开外。不过由于保养得好,她的外貌比实际年龄年轻得多,远看有若三十许人,近看才察觉到她眼角在化下的浅浅皱纹。。平原夫人看起来雍容秀丽,可以想见她年轻时一定也是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她的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又堕往一侧,似堕非堕,一缕黑发从额头垂到颤颤巍巍的胸前,让人不禁想要探查其中的奥秘,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光华夺目,艳光照人。往下看,她身穿是绣着牡丹花的罗裙,显得异常华贵,脚下登着一双丝织的花绣鞋。
因为没想到平原夫人看起来会是如此年轻,田步乐看到她的样子,呆了一下,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心中默念降龙心法,让心神安定下来,施礼后,便坐到下首。
平原夫人也在打量着田步乐,不过她脸色淡然,看起来是高兴还是恼怒,更让田步乐内心忐忑不安。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田步乐率先开口道:“步乐初来赵境,一路上听说不少夫人的事迹,心中对夫人很是仰慕,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前来拜访,还望夫人见谅。”他这样说,其实是不着痕迹的透露他和信陵君魏无忌的关系。
平原夫人果然态度缓和了一些,点点头,看着他道:“你有着这个心就好了。邯郸城虽然不大,可是地头蛇也不少,你要谨慎些。”
田步乐明白平原夫人是让自己提防巨鹿侯赵穆,如此就可以推断,平原夫人对自己和魏无忌的关系还是信几分的。他不禁感激这个时代还没有手机,否则只要平原夫人一个电话,他就保准露馅了。这个时代,从赵国到魏国,想要通个信,至少也要半年时间。
第17章 欲拒还迎
田步乐知道自己还远未得到平原夫人的信任,现在骑虎难下,只有绞尽脑汁和平原夫人周旋。两个人如同打哑谜一般说了半天,田步乐只觉得比一次床笫大战还要辛苦,正疲于应付时,平原夫人突然挥退侍女,缓缓来到了田步乐的跟前,距离他不过五尺,田步乐几乎能够闻到平原夫人身上的糜香。
平原夫人盯着田步乐的双眼,问道:“你身为齐国的宗室,为何会投靠身为魏国相国的信陵君”
田步乐知道好戏来了,恭敬地道:“如今天下纷争不已,朝为王候,夕为阶下囚的的王公贵族比比皆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我虽身为齐国的宗室,却备受排挤,被齐王不断猜忌,沦为交易的工具。信陵君雄才大略,以一人之力挽救赵国于危难,乃是结束当今乱世不二的人选。”
“良禽择木而栖”
平原夫人脸上挂起了淡淡的笑容,显然对田步乐夸赞她哥哥信陵君的话很是受用,目光也变得柔和一点,继续追问道:“你倒是很有眼光,不过现在天下人都认为诸国最强者,莫过于秦。你为何不选择投靠秦国”
田步乐叹道:“当世天下最强者,却非秦国莫属。但秦人乃虎狼之徒,又深具种族之见,以商鞅对秦的不世功业,最后仍落族诛之祸,五马分尸,不得善终。可知良禽择木,还有很多要考虑的因素。”
平原夫人果然态度亲热多了,柔声道:“你考虑的很对,秦国这种不讲信义的虎狼之国对待臣民以刑罚严酷著称,臣民对国家的恐惧多余热爱。这样的国家即使能够威风一时,可是一旦它战场失利,国家危难,群雄便争相进攻它,而不会有民众起来保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