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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松开要死一起死”
她解下腰带,将萧越的手和自己绑在一起。
多么感人的一幕啊,她自己都要感动了,生死相依,舍命相救这是折子戏里才会出现的桥段啊
萧越看着她,神情怪异,“你有没有发现异常”
谢素书见萧越问得突然,愣了片刻,又仔细想了想,“似乎水流变慢了”
萧越点头,“刚刚我们过了河流最窄的一段,此时已到了宽缓地段。”
谢素书举目望了望,才发现她一直都将注意力集中在划水游泳,寻找机会上岸,整个人都麻木不堪,竟没有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一处河面宽阔,水流平缓的地方。谢素书吐掉口中的水,暗骂一句:我擦,难怪萧越能一口气说那么多话此时水面平静,只有一道道粼粼细纹,水气浮荡如轻纱,河水清澈,不时还有不知名的的大鱼从身旁游过。
“你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此处河水似乎很浅”萧越幽幽说道。
谢素书依言试着落脚站直,果然,“呀,真的可以站起来了”她立在水中,肩部已然露在水面上。
谢素书抹一把脸上的水,吁口长气,瞪眼看着身旁萧越,心里微微气愤,刚刚这个没良心的毫无示意突然放开自己,弄得她差点被吓死
此时的萧越,看起来很狼狈,泡在水里时间太长,皮肤苍白,头发披散,头顶上粘着些枯枝败叶零碎小物,几缕乱发粘在脸上,更显落魄凌乱,脸上、脖颈上有被细枝划破的伤痕,哪还有半点金枝玉贵的太子风范
谢素书看着他脸上的伤痕,气着气着却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气不起来,刚刚在河中,这个男人虽是得她相救,但在这汹涌河道中,若不是这个男人时时以身相护,她怕是早就不知被哪个碎石浮枝砸伤沉尸河底骤落异世,她失去所有赖以生存的一切,无亲无故,内心惶惶,赤手空拳面对整个世界,勉力装着这个世界里的正常人,面对突然出现的对自己时冷时热的陌生丈夫,以及他那些对自己充满恶意的姬妾,绞尽脑汁,步步为营,看似风光,其中辛酸唯有自己知晓。不想这个看似最靠不住、最似无情的男人,在最危险的时候,却展现出他如山的一面。
此刻,萧越眸中也是暗流翻滚,情绪万千浑浊腥臭河水中,他多次说过要这女人放开他,自己逃生,她偏偏死死不放,河中危险,他也不敢和她拉扯,只能偷偷学着她的样子划水,顺便帮她挡挡危险物,当他发现流水变缓、河底变浅时,一时激动,挣开她去查看,那女人却不容分说上来就解了腰带将他绑住他这一生,见惯深宫中诸般勾心斗角,见惯朝堂上利益相争无情碾轧,见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步步踏冰,于阴暗处独自踟蹰独行,身死关头,拼命抓住他的那双手,像一束光,照进冰封万年的地底深处。
历经生死之境后的此刻,两人执手立于水中,相看被水泡的红肿的眼睛,各自情绪翻涌,久久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久,时光漫长得仿佛是遥远而又荒凉的一生。
“嘶”,萧越腰侧伤口吃痛,忍不住抽一口凉气。
两人方才从这执手相看泪眼的苦情剧情中到现实,谢素书很担心萧越的伤口:“先上岸再说吧这荒山野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大夫。”
虽然河水不深,离岸边却也还有些距离,两人本已是脱力,水中行走又是分外费力,此刻这短短一段距离,竟让人觉得比那十里长街还要长,近在咫尺的河岸难以到达。
两人搀扶着,高一脚低一脚,摇摇晃晃踉踉跄跄的爬上岸,大口喘息,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更顾不上去寻找可以安身歇息的地方,脚下一软,瘫躺在河边。此刻得以逃脱险境,放松下来,竟然就这么在河岸上昏睡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就收藏吧,嘤嘤嘤
、幸运被救
谢素书醒来时,觉得浑身酸疼,连眼皮都睁不开。身边有人在轻柔的用布巾给她擦拭额头,衣袖拂动间,有淡不可闻的清爽香气。
一睁眼,见榻前一位穿着粗葛布衣的少女正背对着她,在拧布巾,心中当即明白,他们是获救了,“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她费力支撑起身体,对少女感激的说道。
少女回头笑道:“姑娘总算是醒了,你已经昏睡了足足一天一夜呢。”
谢素书挣扎着在少女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将房内细细扫视,家具很少,都是有了些年头,漆面剥落的斑驳,显出破落的气质,却收拾的极为洁净,想来是某个农人发现他俩,将他们救了回来,想起和自己一起晕倒在河岸的萧越,她忙问道:“姑娘,和我一起的男子,是否也在此处”
“姑娘所说,可是那位俊俏郎君”少女脸上微微浮了些红晕,虽然她脸色蜡黄,右脸上还有一大块乌青的胎痕,但是眉眼生得极好,此时含羞带怯的模样,也很有几分动人。
“那位郎君如今就在西侧厢房,只是他的情形不太好。”少女蹙眉,忧郁的说道。
谢素书挣扎着下地,“姑娘,麻烦你扶我过去看看。”
谢素书在那少女搀扶下慢慢向西厢房走去,边走边与她交谈,顺便打听一些信息。
原来此处是距离京城三百多里外的东安县辖下的一个小村庄,救他们的这户人家姓朱,家中只有父女两人,父亲朱修宜是村里的私塾先生,老来得女,只有朱颜惜一个独女。父女俩在河中捕鱼时发现了她们,救回来请大夫给她二人看诊,因萧越伤病势重,药方特殊,需要去县城才能买到。朱大叔今日一早便去县城给萧越抓药,留朱颜惜在家照顾病人。
谢素书进到西侧厢房里,见萧越躺在床上,身上已换了干净的粗布内衫,盖着轻薄的夏被,亦是被照料的妥帖,心中对朱氏父女更添一分感激。
她走上前去一细看,吓得差点大叫不好,萧越双目紧闭,脸上浮现两团异样的红晕,呼吸急促,似乎难受得很,摸他的额头,很是烫手。谢素书皱眉,心知他是风寒入体加之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再这样下去非出大事不可,大楚的太子殿下要是挂在这里,嘤嘤嘤,后果怎么样,她真不敢想。顿时顾不得浑身疼痛,忙让朱颜惜端了凉水过来,拧起湿毛巾,给太子殿下擦脸敷额头降温,因没有药物服用,不免焦急。
好在朱大叔一路担忧萧越病情不敢耽搁,花身上最后一点碎银子雇了马车,太阳下山之前终于赶了回来,朱颜惜手脚利索的把药炖上,谢素书虽觉得这父女俩心地善良是好人,要害他们也不用等到现在,况且又不知她二人身份,不会无端加害。但仍是不敢大意,看着朱颜惜将药熬得浓浓的,倒在自己亲手洗干净的碗里才放心。
谢素书端了药,坐在床边给萧越喂药,第一勺喂得顺利,他吞下后似乎觉得太苦,皱了皱眉眉头。
谢素书暗喜,虽说这药效如何尚不得知,但是总比不吃要好,她舀起第二勺药汁,放在唇边吹了吹,觉得温度合适后,往萧越口中喂去,但此时,萧越却紧闭牙关,她怎么都没法将这一勺药汁喂入萧越口中。
哎哟,真是矫情的男人啊病成这个样子,吃点药还要嫌苦谢素书叹一声,想着也只好用一些粗暴的方法给萧越灌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