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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然我不敢轻易牵扯上山外的任何人或事。毕竟,我已经不属于他们的一部分了。我怕分离,所以不尝试相识。
我们就这么立在壁画的两端,静静地,没有语言,没有动作,任凭夜晚的露水沾湿各自的衣裳。
后来也不记得是谁先打破了沉默,我们皆有些心不在焉地聊着墙壁上的舞。说实在的,对于舞蹈的解说他的言语太过内行,以致于大部分我都不懂,但是,那支舞蹈,像是烙印了在我脑海般深刻。
尽管是对牛弹琴,他也不甚介意,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饶是我脸皮再厚,颇为羞愧。
“姑娘不擅于舞”语气同样淡淡的,似乎是随口问问,然,从他那紧拽着衣袍的手,得知他是在试探我。
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王族气息,我心中嘀咕:伴君如伴虎,恰巧最近老是碰到这些个王族,真真是倒了大霉。拨弄了一下被风吹乱的青丝,我学着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回复一句:“不曾学过。”
本来想着他会十分失望,没料到,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再次扬眉一笑,跟我说些沙洲的风土人情。
如此到了暮色将要四散的时分,我们才道了别,各自回去休息。
、此曲有意无人传
曾经少虞跟我说过,我是个绝情的人。当时我还是不大相信的,一味地想着自己这么纯良的性子,即使不是个情痴,也不会差到哪。可是,谁都不能否定,他是对的。
我从不会主动寻觅自己的过往,甚至是躲避,害怕知道。如若不是发生水无痕那桩事,恐怕我活着的千万年都不会记得曾经的我。
就像我没有勇气在凡间拿下自己的面纱。。。。。。
罢了,多想无益。恰好今朝风和日丽,宜嫁宜娶,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是以,我决定给少虞报个平安。
一气呵成,我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笔,等待着红笺上的墨迹变干。“安好勿念,陶婳字。”字迹娟秀中带刚劲,嘴角悄悄地扬起,想象着少虞看到后的表情。
我将它折成一只纸鹤,向它渡了一点灵气,它便如同活了一般,从我手上飞了出去,渐渐消失不见。
闲来没事,我是断断不会窝在屋里糟蹋光阴的,所以简单换了身象牙白的纷月裙。虽说这身装扮在中原不十分起眼,但在这里,是有那么点突兀了。
众人打量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上,害得我一言一行都格外地保持着仪态。因为溯清那厮曾经意味深长地教育过我,在山内丢自己的脸算不了什么,但出门在外,万万不可辱没了堂庭山的名声。因此,该有的仪态,我还是能摆出来的。
不知不觉中,又来到了佛寺前。不作他想,我扭头就想走。可说也奇怪,一阵悦耳的笛声就在这时候从寺庙深处传了出来。
我心下一惊,无来由地觉得这笛声很熟悉,甚至连曲子的名字都呼之欲出。
终究还是输给了自己的好奇心,忍不住再见那人一面。我见里面冷冷清清的,早就把什么仪态之流的抛诸脑后,大步流星地循着笛声走去。
背对着我的那人,一身雪衣,白色的绸缎束着墨发,颀长的身影立在这清苦的禅房前,甚是让人有一种落寞的感觉。他正在吹着笛。
笛声由刚开始的欢悦瞬间转变为悲苦,像是女子在乱世中苦苦挣扎,凄然落泪。又像情人间倾诉着爱别离的怨恨与哀愁,突然笛声一转,化作悲壮的声响,一声一声,催人泪下。最后,一切归于寂静。曲终,却未终。
天籁之声,余音袅袅,仿佛是落幕之后有人在低声地抽泣。
“静姝,你听到了吗”他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虽说最近我是挺频繁地被人认错,但是也不至于被同一个人再一次认错了吧。对此,我很是愤懑。
“睁大眼睛看仔细,本姑娘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其实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但是不知为何,唯独他认错我,让我很难受。
他沉下眸子,仿佛在沉思,又似乎在缅怀,口中不断嘀咕着:“不是。。。。。。不是她。。。。。。”
我怒气未消,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急急跑出一个黑色劲装打扮的随从,护在他身前。不过是相识一场,想着来打个招呼,却不想被人当做洪水猛兽般防着,我更加生气了。
黑衣随从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他主子,立马对我说:“姑娘留步”我没打算搭理他,谁知他并没放弃,反而拉住我的衣袖。
迫不得已,我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解释。他说,主子无心冒犯,只是旧疾发作。自从静姝姑娘去了以后,主子每每在思念她时,神志便会有些不清,把遇到的白衣女子都认成她。。。。。。
又是一个痴情人,我为他叹惋。
同时,他也恢复了正常,叱责了随从的多嘴,尔后又郑重地向我道歉。没事,我不介意。可是为何却这般心痛,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刺向我的心,一下比一下深。
不曾留意到我脸色之差,他温柔地抚摸着手中的长笛,问我:“你可知我刚刚吹奏的曲子”似乎是料定我不知,他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
“还魂。”我打断了他,看着他惊喜的表情,颇为得意。
“对,就是还魂。我以为十年过去,这曲子应是失传,没想到还是有人知道。”他的话语轻柔。
还魂,是想还谁人的魂
我僵硬地笑着应付他,思忖着自己是何时得知这笛曲的。
约莫是本着他乡遇故知的心情,他待我更加亲厚了,说了一大堆文绉绉的话,大意是他要拉我去逛寺庙,那殷切的程度不晓得内情的简直要把我当成他妹子。
尽管是美色当前,但是估摸着逛得差不多了,我便适时向他打探打探飞天舞舞谱。
如此温润的人,在听完我的话之后,眉头微微皱起。我心里只能干着急,难道这舞谱是很重要的东西
“飞天舞不就是你我初遇时同赏的那幅壁画。”他又换上了那一张不带任何表情的脸,拒人千里之外。
我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果真是愈温和的人,冷起来愈是令人生畏。难怪溯清老是唠叨说,不能招惹脾气好的人,这类人一旦发起火来,简直就不是人。那时我没当真,现在可是吃亏了。
然而,我还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他了。莫非那飞天舞是他家不外传的不对呀,都刻在寺庙墙壁上了。到底还是想不通。
见我苦苦思索着,他却突然间“扑哧”地笑了,像个成功捉弄到别人的顽皮小孩,轻快地说:“难得中原也还有人喜欢那舞。舞谱在我这儿,你想要我可以给你。”
我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么简单就得到了舞谱,连忙一脸狗腿地巴结他。
还是轻柔地笑,让人如沐春风,“那壁画,是我照着舞谱一刀一刀刻上去的,每天刻一点。”声音中夹杂了我许多情绪。
“为何没有相貌”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