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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哪怕倾尽所有。
可是,谁又能预料,春暖花开的时侯,旧的一切,是不是都会遵照自然法则,重新发芽呢
当马熙拉走出台湾机场的时候,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台湾,她终究还是来了。
时隔二十三年,带着光阴留下的或深或浅的爱恨,她再一次站在了这里。
如果不是儿子的相亲出了问题,如果不是非要她亲自来一趟才行,她这辈子,怕是再也不愿涉足这处被称为“宝岛”的地方了。
接机的轿车早已等在出口,马熙拉坐进后座揉了揉有些酸胀的太阳穴,台湾果然比首尔气温高出很多,摇下车窗,迎面而来的风夹带着水汽,她一下清醒了不少。
二十几年不见,台湾发展迅猛,但依然不变的是公路两旁的林荫道里总能看到一些小情侣一起骑着单车,虽然隔得很远,但他们脸上的笑容和隐约传来的嬉笑却让马熙拉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曾经的自己,也像刚才那个女孩一样,坐在他的单车后座上,伴随着清风,沐浴着阳光,也是这样的林荫小道,也是这样的单纯无忧。他哈哈笑着故意将车摇晃起来,她就紧张地一边大喊一边抱紧他,她给他唱着极尽温柔的曲调,他就忽然握住了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都说往事随风,都说什么都逃不过时间,可是,为何那些画面像烙进生命一样,即使已经把它们尘封了二十多年,也能清晰如昨地历历眼前。
真的,忘不掉吗。
那个人,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李文学,当年那个勤工俭学一年只为凭自己资金带她去台湾旅行的人,为何后来说走就走了呢。
原来,他也和别人一样,长相厮守,不过是她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马熙拉不愿再想,可李文学的身影却像难以摆脱的鬼魅,她痛苦地闭上眼睛,他就又一脸宠溺地站在她面前。
他揉揉她的头发,吻在她的手背上,她羞红了脸,转身就跑得离他很远,可是眼睛却依然朝向他,直到他一路追着将她抱在怀里,两人都气喘吁吁地笑起来。
他说,熙拉,我李文学今生非你不娶,这阿里山为凭,日月潭为证,如若背弃誓言,我定
她怎么舍得他说出那样的恶咒,踮起脚尖,柔软的唇便堵住了他未出口的话。他不必说,她信。
那一夜,海风吹过窗帘,两人终于抛开所有,荡漾进生命最本真的漩涡里。
那一夜,终究是属于彼此融化的柔波。
那一夜,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让两人都无法自拔。
可是
路程还未走完,车窗外的风灌进领口,明明是暖的,马熙拉却浑身都冷。
她曾不顾一切地把什么都给了他,他却依然残忍地离她而去。誓言,原本都是轻贱的,她却什么都当真了。
李文学,你亲口说过,如若背弃誓言,定然
定然怎样呢你会遭受天打雷劈吗
眉心皱得那样紧,马熙狠狠握紧了双手,窗外的单车也不见了,她再次闭上眼睛,试图平静这颗波澜不定的心。
新一期的经济月刊很快就全国发行了,李文学特意买了一本捧在手里,他仔细找到写朴泰秀的那一篇,翻来覆去却不见马熙拉的照片。
特意打电话给赵记者,才知道原来是马熙拉特别交代过不要放自己照片出来,就连整篇报道都只提了她的名字一下。
李文学盯着照片上朴泰秀洋洋得意的脸,更深的嫌弃从心底生出。他目不转睛地和朴泰秀以这样的方式“对视”着,对方似乎一脸不屑地嘲笑着他:呵,你最爱的女人,终究还是我的。
一把将杂志摔在地上,李文学不知究竟在和朴泰秀置气,还是在和自己较真,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眼睛死死瞪着经济月刊的封面。
朴泰秀,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当年多少英俊潇洒的追求者她都不放在眼里,究竟又为何嫁给这样的人呢
马熙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嫁的人,不是
李文学一拳一拳砸在办公桌上,直到手背印出血痕,直到自己麻木不觉痛了。
他是真心为她难过,又是实在为自己悲哀,可事到如今,又该怨谁呢,难道该去怨马熙拉的母亲么
当年若不是她
想到马熙拉的母亲,李文学的心又纠在了一起。
那日偶然重逢马熙拉后,李文学的心就再也没安定过。
他整整爱了二十三年的女人,因为有过她,他无论遇到谁都会不自觉地和她比较。
可是,又有谁能比得上她。
别人都说他单身是不近女色,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近女色,而是能让他亲近的女人,只有那一个。
曾经沧海,就再难为水了。
想起当日朴泰秀硬要马熙拉坚持接受采访,李文学的心就隐隐作痛。
虽然知道那不过是她躲避自己的借口,可朴泰秀却把这些虚名浊利看得比她还重要。
不配,他的确不配。
李文学是认定马熙拉不幸福的,否则,为何连照片都不让记者去发,为何特意嘱咐最好不要提她。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愿和丈夫一起公开露面的,除非,她根本不爱他。
是的,马熙拉怎么可能会爱这样粗鄙的人呢。
她从来都是众星捧着的月亮,从来都高傲地没有低过头。
难道,嫁给朴泰秀,也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