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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其父就必有其子,老古话不是这样说的吗”说罢,拔出了虹彩剑。
段天成边说边退,已经退到了墙边,虽然和依禅只交手过一招,他已经知道对方的武功远远在自己之上。
“看看宁玉,你不觉得惭愧吗”依禅逼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古琴的声音响起了。是段夫人。
一时间空气仿佛凝结了。古琴的声音仿佛来自天外,那是一种能净化人心灵的声音。依禅握剑的手不由自主地松了。
钟天音说话了。“我的法术已经没了,但是我仍然相信音乐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我的琴是弹给活着的人听的。依禅道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听完了这支曲子再动手,好吗”
依禅没有移动位置,也没有继续发起进攻。他和段天成两个人,谁都没有发招,仿佛都被定住了一般。
“这首曲子叫广陵散。相传嵇康在临死的时候曾经弹过它,并且说自己一死广陵散就失传了,但是广陵散却没有失传。广陵散描绘的是周安王五年的时候,有一个叫聂政的刺客。他的父亲因为没有按期为韩相侠累铸造宝剑,被韩相侠累杀死。聂政便在泰山学琴,十年后回去,在离皇宫不远处弹琴。韩相侠累召见,他就学朱亥袖椎,在琴箱里藏了一把匕首,在弹琴时刺杀韩相侠累,随后毁坏了自己的面容后自杀。他的人头被挂在了城楼上,要是有人来认尸,就会被抓住一并处死。人们以为不会有人来,可是偏偏有一个女人来了,她是聂政的姐姐,叫聂萦。她对围攻的士兵和围观的百姓说,我的兄弟是个好汉,我不能让他死了连名字都没有传播开,现在你们听好了,我的兄弟叫聂政,你们都要记住他。说完她就拔刀自杀了。广陵散赞美了手足亲情,也就是棠棣之华。嵇康临死前讲的那句话是说给自己曾经的好友山巨源听的。嵇康反抗虚伪残暴的司马昭,而山巨源却当上了司马氏的官员。嵇康写了一封声色俱厉的绝情书给山巨源,表示断绝兄弟情义。可是在临死之前他却把自己的妻子儿女托付给了山巨源,因为他知道,只有山巨源才有能力照顾他们,而山巨源的确做得很好。嵇康与山巨源绝交,纯粹是政治上的原因,可是,兄弟永远都是兄弟。正因为这样,所以歌颂兄弟之情的广陵散,永远都不会断绝。汪子晋曾遇神仙传授广陵散,后来一个名叫云青的粤东人带着家传的明代琴谱潞藩藏谱拜访,汪子晋发现卷尾的广陵真趣就是神仙梦中传授的广陵散。可见,其实广陵散流传千年,从来都不曾断绝。”话说到这里停下,琴声也随之遏然而止,故事结束了,大厅里一片寂静。
第十七章 白葛认罪,再会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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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白葛走了进来。“你说得对,音乐是可以改变一个人的。”说着,他拿出了解药。
宁玉醒来的时候,白葛正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不姓白,我姓齐,本来是栖霞村的人。白葛是我的名字,我应该叫齐白葛。我们那儿的人,都是以药名作为自己名字的。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结识了大哥”他看了看依禅,道:“就是你的父亲。我们一见如故,我便跟着他来到了点苍派。”他又看了看段天成,道:“你伯伯的确是你爹下毒害死的,可惜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这些年,我装聋作哑,只是为了等待机会为大哥报仇。没想到,多行不义必自毙,你爹死得很早,所以我只好把报仇的目标改成了你。可我是看着你长大的,我下不了手,所以报仇的计划一拖再拖。这次,你抓住了金则圣的儿子,我想借刀杀人的机会来了,反正金则圣的儿子,也一定不会是好人,杀了也不可惜,所以我在刀上下了原本为你们父子准备的剧毒。我听说你们要饮宁玉的血,所以你们以刀取血的时候,剧毒必然进入血液,喝了有毒的血,你们一定活不成。即使你们侥幸活下,我想如果宁玉,哦,不,应该是金烁银,死了,金则圣一定会挥兵南下,剿灭点苍派。即使不这样,金则圣手下高手如云,你也一定难逃一死。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宁玉居然是一个品德如此高尚的人,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所以,可以说,夫人的琴声真的改变了我。”
“琴声之所以能改变一个人,是因为听琴的人心中还有爱。”钟天音说。
白葛继续说:“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依禅道长,你能放弃仇恨,我一点也不感到奇怪,因为,兄弟,终究是兄弟。大哥临死前曾说他不怪他兄弟,还叫我也不要报仇。只可惜,我当时不明白,一心想着报仇,才铸成了今天的错,差点害死了宁玉兄弟。”
段天成叹道:“棠棣之华,夫人,我这个粗人也明白了,依禅道长和我之间,爹和大伯之间,大伯和白叔叔之间,都是棠棣之华啊。”
白葛对段天成说:“我是下毒的人,请掌门发落吧。”说罢跪了下来。
段天成连忙把他扶起,道:“不不不,都是陈年往事了,何必太在意呢,我想宁玉兄弟也不会怪你的。”
依禅赞道:“好,这才是我们段家的子孙呢。”说罢他和段天成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事情终于解决了,异常地圆满。
山道上,依禅、宁玉、段天成、白葛等人纷纷道别。
段天成说:“哥哥,好不容易兄弟见面了,为什么不住下呢。”
依禅道:“兄弟,哥是个散漫惯的人,而且,哥还有自己的依禅观呢,总得回去照看吧。”他转向宁玉,道:“宁玉,沿着这条小道能走到大路上,一直走就能到驿站了,我就不送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言迄众人各自上路了。
这时宁玉听见身后传来了古琴的声音,伴随着段夫人那响彻云霄的歌声,她唱的是:“寻白鹿,采蒹葭,踏穿明月踏天涯。抬望眼,乡关远,宝刀出鞘风云残。指江山,点雷池,手挥琴弦问苍天。凭谁人,痛当年,一醉千年成梦魇。”
终于来到了大理驿站,宁玉一边等马车,一边回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恍如梦境。这时,一辆刚回大理的马车停在了宁玉面前,车上踉踉跄跄地下来了一个手扶竹杖的女子,正是段红旗。
看见宁玉,段红旗先是一惊,旋即说:“苏靖康告诉我,我的病是永远好不了的了。段氏欠苏蓉的太多,我不恨她。我决定用自己的办法解决它,正好在你面前了结这件事。宁玉,我是那么爱你,可是你心中只有围棋。”
说罢,她拔出祖传的切玉刀,割破了自己的咽喉,倒在地上,脸上带着微笑。
大理菊被压得东倒西歪,还挣扎着在荒草里开出红艳艳的花。冷冷凉风中,更觉娇媚可怜。这时有蝶儿翩翩飞来,停在花上,好半天不动,幽情凄恋,它要死了,也要死在花儿的冷香中。
坐在车上,宁玉心中默默地想着:雁带新霜几多愁,曾识西风独客愁。永别了,大理。永别了,我的第二故乡。点苍山的云彩依然壮观,宁玉却情愿挥手作别,一片都带不走。
终于回到了杭州,打听到张矣名近期都住在南山书斋,不在民卫巷。据说,南山书斋才是张矣名的家,祖传的宅子,民卫巷,则是他干活的地方。
正所谓“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南山书斋之所以出名,不是因为它本身,而是因为住在里面的人。
宁玉运气很好,张矣名居然在家,而且还有一屋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