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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很累很累。
“怎么会变成这样”安萦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她甚至不敢碰醉的身体,好像一碰他就会破碎。
何时醉已经变得像玻璃人一般
耳边突然响起柯洛的声音,那低沉的嗓音像魔音一般不断回荡,像地狱的呼唤将她拉入深渊,她捂着耳朵控制不住地吼着:“别说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来到迷洛的时候,听人说这里是天堂。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听说是这个世界给予了醉至高无上的权力。
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人人都说醉是个花心的男人。
他温柔一笑打碎了无数少女的心,轻轻走过掩下无数深藏的秘密。
他任性离开原来的世界,留她一个人被指骂。
但这些,都是她以为。
世人说迷洛是天堂,殊不知它是一座牢笼。醉被关在这里五百年,他有魔法却不能实体化,他的魔法只是维持这个世界的需要,他就像这个世界的工具,像一个傀儡被固定在这里。
他曾说过,迷洛世界的时间很长很长,但是他的情很少很少,到最后温柔尽了也是尽了。谁还记得他抚去谁的泪水,只记得他冷漠的背影罢了。
可她记得,这五百年他做过多少错事,他有多那么自私,都不要紧。
只为他等得是她,只为她任性地做了自己的替身。
原来他只是一个脆弱如碎片人罢了。
“醉我在”安萦颤抖着抚上醉的脸颊,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
12月30日。
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本就温度偏低的雾华像被冰封一般的温度,望雾华最边缘处,迷海四周冉冉上升的雾气都仿佛被冻结在空气中。临安虽暖一些但也同样下着大雪。
夜凛纳是公认的迷洛最美的地方,它的天空一年四季都是冰蓝色,仰头看,纷纷落下的雪花仿佛是冰蓝色天空上的一颗颗星星,整片天空像银河系一般,隐隐有光晕闪耀而过。
四周的景象被染上了淡淡的蓝白色,一对情侣站在雪地中。
男子长长的各自围巾拖在腰旁,不顾自己的穿着多乱,硬是拉开外套就把女子的头塞了进去。那女子挣扎了几下,红着脸感受着男子胸膛的温暖。
茫茫白雪中,暖意从耳边沁入身体里。
“真像情人节那天。”安萦开口道,在醉的胸口蹭了又蹭,吸了吸鼻子,“真好,你这是弥补过错了么”
醉怔住了,好久都没说话。安萦以为五百年过去,醉已经忘记了他们的过去,刚想转移话题,只听他开口道:“这次再也不会分开了。”
安萦点头,呼出一口气,白白的在眼前聚拢,又一瞬消失。
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他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醉已经把婚期延迟到日之后,安萦也决定邀请柯洛参加他们的婚礼。反正一开始柯洛也没想帮她,她也不需要去特地和柯洛说一声。就这样吧,让他们永远在这个世界里,就像迷烟和柯洛一般。
安萦突然想起迷烟,从醉的胸前抬起头,“家主和柯洛殿下和好了么”
醉很快地摇头。
怎么可能会好
哦不,应该说,怎么可能那么快好
每一次的吵架都会留下一道弥补不了的伤痕,柯洛无故的离开已经讲那些结痂了的伤再次皮开肉绽。
在夜凛纳的另一处,周围开来了火红的花朵,与周身蓝白的景色不相配。
那艳丽的红色,仿佛不是要融化雪,而是讲周围燃烧殆尽。
曼珠沙华,是迷烟最喜欢的花。为的不是别的,只是因为它别名“地狱之花”。
迷烟蓝色的长裙的尾处沾满了雪花,她在学里冷得唇发紫,却还是一动不动。没有柯洛的新年她一年一年熬过来了,却怎么都熬不过今年。
今天,明明柯洛已回归,却依然不在她身边。
深处的孤独感比这天气还要心寒,迷烟本来就不动的心仿佛被锐利的冰狠狠刺痛。
静静站了一会,身后有人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她蓦地转头,眼眶红了。
柯洛湖蓝色的瞳孔美得妖异,他把自己深蓝色的披风盖在迷烟的身上,淡淡地说道:“会着凉。”听不出任何感情。
迷烟猛地转过头,生怕他看见自己红了的双眼,低低地说道:“谢谢。”
两人都沉默了,似乎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柯洛清楚迷烟的性子,一般人被他这般对待早就疯了,她虽只是半疯但又怎么可能原谅他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地讨好,在一边蹲下,望着那妖艳的花朵,嗤笑一声,“真不知道怎么会把它移到这里。”
曼珠沙华是柯洛从原来的世界带过来的,一开始种在迷海,后来迷烟硬是要种在夜凛纳才移过来的。
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柯洛如此说道,是因为他知道缘由。如果彼岸花不在岸边,那就没有此岸情。
呵,无情的柯洛跟着迷烟倒是多了几分人性。是该觉得荣幸还是耻辱
迷烟强忍着泪水,一直没有流出来,却在听到柯洛这句话的时候
原来他还记得一些的。
“对了,烟儿。”柯洛叫得自然,“我那时候把长情丢了。”
迷烟没有动手擦泪水,一直保持着背对着柯洛的姿势。
“何来长情”迷烟哽咽。
柯洛听得出迷烟在哭,但是他没资格安慰她。
罢了罢了,有些痛只能让时间带走。
雾华迷海,好像所有冷都埋入了深海之中。
安萦常常梦到自己在这里,和醉,那双深情的双眼望着自己,好像会把自己吸进去。
灿烂的烟火穿过头顶,五颜六色映射在她的脸上。
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醉等了自己五百年,是的。那些梦一定是冥冥之中,他等得不甘了,才传给安萦的吧。
踏在柔软的沙滩上,醉突然把安萦拉住了,“别往下走,海水冷。”
安萦笑靥如花,他是那么温柔,她从来都没注意到,只以为他对自己的是客套。
午夜十二点,新年来到。
烟火仿佛约定好的一般,在苍穹之中绽放,变幻多端的颜色让安萦分不清真实。
“江风,哦不,醉。”安萦突然哭了,笑着哭着,不知是幸福还是悲伤,也许是悲伤后太幸福,也许是幸福得感到悲伤。她用手胡乱抹着眼泪,把下巴搁在醉的肩头,像只考拉一般挂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