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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人袖子一提,那文弱青年也急忙转身,向着江慈心行礼作揖。
江慈心这才看清那人,眉清目秀,衣冠整洁,很是一表人才。
只可惜弱柳菩提子,偏入血雨风。
穆书生看江慈心打量着他,难掩紧张局促,还是杜夏真拉着两人入座。
小穆教主知道江慈心是杜夏真师兄,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讨了他的厌,于是对答都小心翼翼,问他一句便将出身来历一股脑说了出来,生于何年,原住哪里,何处求学,师从何人,因何来到阎罗教都一一道尽,只余十八代祖宗未曾交代。
倒叫江慈心端杯一笑。
杜夏真护情郎,朝着师兄怪罪一哼,拉着他轻语两句。
“不用怕他,师兄是我同门,都是自家人。”
“自家人”
江慈心一听,有心闹他们,故意挑着字眼问。
他持杯转了转,略眯着眼朝小穆看去。那小书生捏着杯子站起来,结结巴巴地又道了一通:“江,江师兄,我与杜姑娘是真心相爱我知能有今日,多亏姑娘相助,我定会一生都对她好的”
他面皮薄,说完脸上通红一片,杜夏真听得开心,扯着他坐下:“师兄,你都听到了,他会对我好的。”
江慈心看他们情投意合的样子,只得一笑作罢。后又说了些江湖事,埋剑山庄此次寻回经书,对阎罗教而言算是有恩,小穆教主于是又向江慈心几番道谢拜礼。夏真怕他太多礼,江慈心看不惯,后头都叫她拦了。
江慈心略饮几杯,撑着头,见杜夏真处处相护,穆书生亦是杜姑娘长杜姑娘短的,心头滋出几分冷落无趣。
少年情浓,最是羡人。眼中只得一个你,恨不得挖出心来相对。
席终各散,江慈心微醉,刚回房就有下人送水来,亦附解酒茶奉上。听是杜夏真吩咐送来,他心头稍宽,清洗一番便往榻上睡去。
床榻本含湿气的被褥已被换下,松软熏香的被子轻覆而上,江慈心没多久就入了梦。
有人像软风一般贴上他的背脊,手指微凉,按在他汗热的太阳穴,为他舒缓醉眩。
“还难受吗”
香风在他耳边一吹,江慈心身子紧了紧。
“你怎会在此”他迷迷糊糊地问。
那人滑腻肌肤,如一裹丝绸,将他牢牢困住。
“你师妹说你叫了我的名字,是不是我听到你叫我,我就来了”他嬉笑,冰凉凉的鼻尖触着他的脸,呼吸间馨香撩人。
“我这么喜欢你,你难受我怎么能不陪你”他揉散了江慈心的胀痛,使他舒舒服服地安眠。
江慈心困极,他心里想,师妹已经有了归宿,不知师兄会不会也
不同于白日里的他,现在被那人软软贴着,叫人安心的温柔令他软弱了起来。
那人蹭在他脖颈上,将温度传递给他。
“有我呢,你还有我呢。”
那人清亮嗓音,轻轻说着他最想听的话:“我喜欢你,只想陪着你。你走了这么多日,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回来看我,你呢想不想我”
有点湿滑的手掌从他胸膛,一路点着往下,在他下腹点拨留连。
接着,那只细瘦的手钻入他的亵裤,握住了他。
“呀,好硬呢”他手下收了收,在江慈心耳边一笑,“我再摸摸,好不好”
他听得这声,整个人都颤了颤,那物一弹,泄了出来。
天光大亮之中,江慈心茫然醒来,随即一怔。
一枕残梦,半掌湿黏。
“我喜欢你你呢想不想我”
耳边尚存那声甜言蜜语,胸怀里还遗留着无法言说的妥帖满足,叫他又羞又窘。这些羞窘随着神智归位,逐渐化成无形的光锁,叫他手脚变沉,越发有些懊恼。
江慈心一手插在发间,垂着脑袋,暗自出神。
“这这”
他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可因着从小练武,一向自律,并不是会纵情声色的人。而且后来因着对欧阳情有了不同的心思,对这事也益发控制,常觉不该。
如今,却梦着个相识不过月余的人
“来人”江慈心不愿再想,焦躁大喊一声,外头下人听得连忙在外问他。
“江大侠醒了”
那江大侠在里头恶狠狠:“我要沐浴”
下人应了,心道这位江大侠话不多,倒是爱洗澡。
人呀,总是这般,说着不要多想的事,越是挥之不去,叫人转辗反侧。
他从前不曾同人有过肌肤之亲,不知其中乐趣。后来中了那药,与繁羽尝过那等美妙滋味后,生生隔了月余,又叫一场残梦勾起了点甜头,怎叫人不挂怀。
他自己还不曾想明白,心里却频频念着繁羽了。
江慈心在阎罗教留了几日,白日看着小两口情浓蜜意,夜间又睡得不好,嘴里撩了大泡。
吃东西都有些苦不堪言,他干吞了两三口,火气也跑了上来。
江慈心将筷子一放,手下利落地理了个包裹,就与杜夏真辞了行。
夏真惊讶,不知他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于是问他:“师兄怎么走得这般急不多留几日”
江慈心眼睛一眯,不露声色道:“我有事要去趟南霖县,师兄若来信问我,你替我跟他说声。”
说完,叫人带他去取马匹,骑着就下山去了。
“你走了这么多日,我每天都在想你会不会回来看我”
“你呢想不想我”
荒唐梦,奇妙言,在江慈心脑海中盘旋多日。
好似这话真有人在他午夜梦回之时,偷偷诉在耳边一般。
那人伏在他身边,猫儿眼在黑暗中闪着微光,用压低了的声音,轻声问他。
“你会不会回来看我”
江慈心一夹马腹,催着马儿快步跑起来。
他想,自己说话算话,既说过要去看他,便定是要去的。如今眼见一月过去,自然也该去瞧一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