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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涕为笑道:“乖孩子。”
事情到了这步,夏一曼如此言之凿凿,连夏俊树都开始有些动摇怀疑,他看向张寒时,神色一时颇为复杂,“寒时,要不你稍坐一坐,我给你去泡杯茶。如果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好说开了,免得大家闹得不愉快。”
张寒时看了眼夏俊树,又望向打量着他的夏一曼,对方的脸上又是欢喜又是哀伤,还掺杂着激动,期盼,急切等种种情绪,所有这一切都真真切切,没有一丝伪装的痕迹。张寒时胡乱点了点头,说实在的,眼下连他脑子里都有些乱。
他从未想过夏俊树来晋江市寻亲这事,兜兜转转一圈下来,竟会和他自身扯上什么关系。
双方在客厅内坐了下来。
这过程中,夏一曼拉着张寒时的手,未肯稍放,刚坐定,她便迫不及待地追问:“你叫寒时你今年几岁了成家了没有这孩子是你的吗”她的目光看向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正剥糖吃的小家伙张乐,又似乎意识到自己这一连串问题,刨根究底,实在有些失礼了,忙歉然一笑,“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没吓坏你吧”
张寒时摇摇头,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夏女士,我想你可能真的弄错了,我的母亲姓张,单名一个琴字,我随的就是母姓,而且她过世已经四年了”
“什么你你是说她已经”才稍稍平复的夏一曼听闻噩耗,又是一阵恍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泛滥。
张寒时手忙脚乱地抽了面纸递给她,夏一曼却不断摇头,表情满是痛苦纠结,她像是回答张寒时又像在自责,不住呢喃道:“不是的,我不会弄错的,这么多年,家里的老照片被爸爸当年一气之下付之一炬,俊树这孩子他认不出,可我怎么会忘记一颖的样子她当年就是我们姐妹当中最漂亮标致的一个,而你的长相,几乎和她一模一样都怪我,若我能早点劝说爸爸消气,如果我们能早点来找她”
张寒时确实肖似母亲,可这世界上,长得相似却无血缘关系的人也不是没有,这事发展实在太离奇,张寒时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夏俊树手中端着茶和点心过来,他见夏一曼再次落泪,悲伤的不能自己,忙匆匆放下托盘,坐到她身边安慰:“妈妈,快别哭了。你的心脏不好,你忘了阿尔芒医生的叮嘱吗他说你的情绪不可以过分激动,那对你的健康不利。”
夏一曼只是摇头,她扶住夏俊树的手臂,哀声道:“俊树,你的小姨她她已经不在了”
说完这句,本已泣不成声的夏一曼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她整个人就软软地倒向夏俊树,昏了过去。
“妈妈”夏俊树脸色大变,他焦急地扶住她,一边按揉她胸口位置,一边朝张寒时急声喊,“寒时,我母亲的病犯了,拜托你去楼上将她的药拿来,就在二楼走廊左边第二个房间,进门柜子的第一层抽屉里,白色的药瓶”
他的声音又快又疾,带着微微的卷舌音,但张寒时听的很清楚,知道情况紧急,张寒时二话不说,起身直奔楼上,很快找到了夏俊树所描述的药瓶。
等到喂夏一曼吃了药,情况稳定下来,一旁的张寒时额头也出了一层薄汗。他心有余悸,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到来,会让夏俊树母亲如此大的反应,甚至到了突然犯病的程度。
之后,见夏一曼的状态稍好了一些,夏俊树才敢移动她,将她送回了房间卧床休息。这时,之前带着家里帮佣出门采购的夏父也恰巧回来了,夏俊树忙把事情简明扼要地说明一番。相比夏一曼,夏父的反应要冷静许多。他的长相与夏俊树有七八分像,面型端方,眉目疏朗,只是人更为严肃一些,他朝张寒时点点头,上前伸手道:“张先生是么鄙人罗文轩。”
张寒时连忙递出手掌,与对方握了握,“罗先生,请叫我的名字就好。”
“那好,寒时。我年纪虚长你一些,就不客气了。”罗文轩点点头,“今天这事真的很抱歉,我们寻人心切,言谈行动间多有唐突不周之处,还望你多多包涵。”
罗文轩说得客气又恳切,张寒时忙摇头,“没有没有,是我太唐突了才对,我不该说那些话刺激夏女士。”说到这,张寒时又不禁忧虑起来,“夏夫人的病,不会有事吧”如果对方因他而受刺激过深,出个什么好歹,那真的就是他的罪过了。
罗文轩微微一笑,道:“无碍的,我太太这是老毛病了,吃了药卧床静养个半日就好了。”
听到这话,一直提心吊胆的张寒时才大大松了口气。
而罗文轩神色一整,又道:“寒时,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请说。”张寒时忙回,对方毕竟是比自己长一辈的人物。
罗文轩考虑片刻,然后叹了口气,“我太太作为家里的长姐,她这些年一直在思念她的妹妹,这次更坚持来华国亲自寻人,她虽心情急切,但依我对她的了解,断不至于胡乱认人攀亲。这点,希望你能明白。”
张寒时颔首,示意自己理解。
“一颖哦,一颖就是我太太的小妹妹。我们接触不多,我和太太结婚时,她便已离家求学,一年之中难得回家几趟,后来更是”
罗文轩停住声音,看样子有些难以启齿。张寒时之前已从夏俊树、程璧他们的谈论中了解到夏家最小的千金与人私奔的事,此时倒不觉得难理解。毕竟这事对一个大家族而言,说出来多多少少有些不体面。
张寒时这么想着,罗文轩也在打量他,一面看,他一面点头道:“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一颖的样子我还是有印象的。寒时,你知不知道,你的容貌实在是像极了一颖”
张寒时微微睁大眼,这是第二个这样说的人了。如果第一个夏一曼这样说,他还能解释对方只是认错人,现在,连张寒时自己也有点动摇了。
罗文轩看上去非常可靠稳重,并不像那种会信口开河的人。
“父亲,毕竟人有相似,你和妈妈会不会是”
站在一边静静聆听的夏俊树这时忽然开口,大概因为太离奇,他同张寒时一样,时至此刻脑筋仍转不过弯来。
罗文轩看了他一眼,没急着反驳,而是又转向张寒时,客气地征询道:“所以我才想要弄清楚,无论是一场误会还是总之寒时,能否借一步说话”
看样子,罗文轩是想和自己单独谈,张寒时没考虑太久,到了这一步,他自己也想搞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家伙张乐乖得不得了,他大眼睛乌溜溜,看完这个,又看看那个,却一点不吵闹。张寒时弯下腰,从沙发上将他抱起,亲亲他肉乎乎的小脸,和颜悦色地与他商量:“乐乐乖,爸爸要和这位爷爷离开一下,你和夏叔叔待在一起,等爸爸回来好不好”
张乐听了,清澈无垢的目光又投向夏俊树,早前在程璧与刘天海家中,两人早已混熟,此刻小家伙并不怕生,很快就点点他的小脑袋,“嗯。”
“乖。”
张寒时将儿子交给夏俊树,对方也看着他,表情中有些歉然,谁能想到本来只是想请人进门喝杯茶,哪知茶没喝成,却发生了如此戏剧化的变故。
“麻烦你了。”张寒时望着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