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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切之意,并无一丝刻意。
见状,程璧叹了口气,又看向身边的张寒时,他温和儒雅的面庞上有一些担忧,“小张,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不好置喙什么。只是这位叶先生来头太大,他能一直喜爱你,真心待你自然最好,若不然他们这样的人,只怕动动念头就能将一个人的人生碾成飞灰,你要小心。日后若有什么难处,你不要总想着自己一个人承担,我们认识这么久,刘天海与我也有几个朋友,一些小忙我们还是能帮得上的。”
程璧说出了和柳佳莹几乎相同的一番忠告,话语间的提点维护之意也很明显,张寒时心下感激,不由笑道:“程老师,谢谢你。我现在挺好的,你和海哥,还有佳莹,你们都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了我许多,我很庆幸遇见的人是你们。”
张寒时是个容易知足感恩的人,在经历一连串变故之后,那时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危险和糟糕,能遇上柳佳莹、程璧、刘天海和林奇他们这些朋友,接受来自于他们的善意,看到人性中的闪光点,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唉,你啊”见他如此,程璧叹了口气,摇摇头,却不好多说什么。
毕竟感情的事,谁都不能铁口直断。
程璧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证。
如果许多年前,有人对程璧说他会和刘天海这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流氓头子成为一对。程璧一定会大笑三声,引为笑谈。偏偏最后,处事圆滑,善与人结交的程璧,真就和那只独狼走到了一起。
有的人哪怕重复一万遍“我爱你”,没感觉的依然没有感觉,而有人什么也不说,你每次一见他却脸上发烫,目光不知该往哪里安放,想看他又不敢,整颗心“噗通噗通”直跳,无法控制,亦不能平息。
对一个人的感情,有多重,有多轻,只有当事人心里才最明白。
感情以外,旁人只能是一个见证者。
程璧看到不远处,那位每隔三十秒到一分钟就要抬头,朝张寒时这里看上一眼才能安心的叶大少,他那温情脉脉、毫不忌讳他人的目光,没多久就让程璧觉得:大概是他杞人忧天了。
“对了,还有件事”喝了口茶,程璧忽然想起什么,他从沙发里微侧过身,对张寒时低声问道,“小张,你还记不记得那位夏俊树夏先生”
张寒时一愣,他自然记得,只是程璧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上面令他有些意外。那天的元旦聚会上,前来晋江市寻亲的夏俊树喝的酩酊大醉,张寒时将他送回酒店后,就离开了。这段时间一直没再联系,也就渐渐忘了这茬。
“夏先生他还好吗”他问。
程璧点点头,答:“他很好。聚餐后的第二天,他就曾联络过我,打听你的消息。说要向你当面致谢,他很不好意思,那天他喝得太醉,看了便条,才知是你送他回来。”
程璧曾有意替张寒时与夏俊树两人牵线,如今知道叶初静的存在,自然也就断了心思。
张寒时这时听了他的话,不在意地笑笑,说道:“举手之劳而已,谢就不必了,希望他能尽快找到亲人。”
没想到程璧却没有接口,看他脸色有异,张寒时不由奇怪,“程老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程璧一哂,答道:“其实前几天夏先生就找到了他那位失散的姨母。”
张寒时奇了,这明明是好事啊,怎么程璧却一脸复杂难言的表情
程璧复又叹道:“你不知道。当初夏先生的寻人启事,就是刊登在我们出版社下属的报纸与杂志版面上的,那位自称姓夏的女士,她的电话还是我们的编辑接的,她说她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报出的年龄姓名等一些细节也都吻合。”
事情到这都还很正常。
“接下来,我们自然马上联络了夏先生,他也十分高兴,可偏偏”说到这里,程璧又忍不住摇头叹息,“偏偏那位夏女士对夏先生提出的见面请求统统拒绝了,她开口便要一百万,才同意和夏先生见面。我们出版社在其中斡旋了许久,她都没松口,只说这是夏家人欠她的,一定要见到钱才同意双方见面。”
张寒时听着,也一脸吃惊。这事简直离奇了,什么样的人,才会在阔别二十多载之后向至亲之人狮子大开口,索要百万巨款
“该不会是骗子吧”张寒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程璧苦笑,“我们当然也怀疑过。但夏先生向那人提出的一些问题,对方都能回答上来,真是奇了夏先生为此苦恼的很,他向家人说明情况后,他的祖父和父母亲都准备要来华国,听说也就在这两天。”
说完,程璧长出了一口气,表情感慨。
张寒时同样唏嘘不已,夏俊树在晋江市辛辛苦苦奔走了好几个月,快要以为没希望时,又峰回路转,那个人竟自己出现了。但没想到,到目前为止的结局,又是如此不尽如人意。
两人聊得投入,没注意到另一边叶初静已经布置完工作。
“时时,你们在聊什么”
直到西装革履,气度雍容的叶大少停在两人对面,张寒时闻声抬头,目光与叶大少相遇,他没什么戒心,就回答道:“我和程老师谈起了一位朋友。”
哦了一声,叶大少在张寒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见一旁程璧的目光,他随即点头致意,“程先生。”
程璧也笑回:“叶先生。”
两人言笑晏晏,程璧温文尔雅,而叶初静更是谦和客气,并无半点架子,只要他愿意,一举一动都能得体而完美,让人根本挑不出他的错来。
不过叶大少志不在此,他很快又将注意力全部放到张寒时身上,一双凤眼漆黑深邃,嗓音低沉柔和,“那位朋友怎么了”
张寒时微愣,没想到叶大少竟会对这感兴趣。事情没什么可隐瞒的,张寒时很快就将他和程璧刚才谈及的,向叶初静又复述了一遍。
叶大少眉头微皱,竟很认真地思忖了片刻,最后,他得出的结论与张寒时相同,认为其中有诈,整件事更像一场骗局。
不知不觉,飞机就抵达了望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