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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就停住了脚步,慢慢折回来。
大家各自坐下,心事重重。
从李大郎进内院到现在,已经一个时辰了。
一个时辰,就是两个小时,连药汁都熬好了,仍是不见大夫来。
不仅仅是李大郎,连陈璟这个外人也觉得不对劲了。
姚江也是县城。经济、人口比望县稍微次一点,医馆和郎中却是不缺的。李家派了不少人出去请大夫,两个小时居然没人回来。
不同寻常。
“这是怎么回事”李大郎终于忍不住,出声道,“让李德派人去请大夫,他派了不曾惠儿,出去看看”
惠儿是李大奶奶身边的管事丫鬟。
“是。”惠儿得令,行礼急忙退出去。
她刚刚走到院门口,就见李德脚步急速往这里赶。
惠儿忙把他带进来。
“小人去了崔氏药炉。崔大夫原本说要来的,只是回屋去拿他的行医箱。不成想小人在大堂等了一刻钟也不见他出来。派了小伙计去问,小伙计出来说,崔郎中家里有事,先回家了。
小人心下觉得不对劲,却念着姑娘的病,不敢多纠缠,又去了姜大夫府上。姜家的下人说姜大夫在家的,把小人引到中堂喝茶稍等。又等了半刻钟,下人出来说,姜夫人出门了,前言不搭后语。”李德把自己耽误这么久不回来的事,一一解释给李大郎听。
满屋子的人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何大夫都躲着他们家
这些大夫里,崔大夫是时常到李氏行走的,李氏逢年过节也要给他下礼,关系还不错。崔大夫医术、医德都颇好,李大郎很推崇他。
如今见死不救,是怎么回事
“老爷,咱们家是得罪了谁吗”李大奶奶担忧问。
李大郎也是一头雾水。
不止这一件事。
这半个月来,很多事不对劲,李大郎一开始没有多心。前天,和他们铺子要好的曹氏钱庄,突然说要来算算账。
李氏的铺子和钱庄常年有往来,都是年终算账的。
当时,李大郎还以为是曹氏钱庄出了事,需要钱应急。都是老朋友了,李大郎也没有多问,就和他们把账算清了。
可和今天的事联系一处,就透着蹊跷了。
“能得罪谁”李大郎浓眉紧锁,“我们家从不仗势欺人,做生意更是光明磊落”
坐在一旁的李八郎,脸色却难看至极。
他不由望向陈璟。
陈璟也在看他。
兄弟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有底了。
杜家
杜世稷输了二万两现银、十八匹上等良驹,合计四万两。
杜家不甘心,在报复李氏。
一百五十两银子,可以供陈璟一家人大半年衣食无忧。那么,四万两,无疑就是天价,再财大气粗的家族也要肉疼。
杜世稷纨绔,银子当流水花,当时输了就输了。杜世稷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杜家却不肯吃这个亏。
在整个姚江,他们还没有跌过这么大的份。
这口恶气,怎么咽得下
他们这是要一点点整死李永容,把整个李氏扳倒,弄得李氏一族在姚江不能立足。
这只是开始。
“老八,你在外头惹事了不曾”李大郎倏然把目光转向了李永容,厉声诘问。
家族的子弟,哪怕会惹事,也惹不了大事,因为没那么本事。
只有李八郎,他认识的人,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都有点家底。
李永容被长兄的气势一震,心里怯了几分。好半晌,他才整顿好心绪,故作无辜道:“没有,我能惹什么事我最近这十来天都不曾出门”
“你为何不出门”李大郎心里倏然一惊,目光更加犀利寒冷。
端阳节后的半个月,是马球的盛举。李八郎从小就喜欢马球,这是受他父亲的影响。家里那八匹马,不算什么良驹,是他父亲在世时,亲手挑的小马驹驯养的。
后来他父亲去世,李大郎兄弟几个要卖了那些赛马,李老太太不同意,觉得那是对先父不孝,应该保留下来。
那几匹马,就交给了李八郎。
这几年,为了那些马匹,兄弟几个不时争论,到底怎么处置。因为养那些马,每年需要大笔的钱,李八郎的几个哥哥私以为不值得。
李家又不是真正的富足。
后来,是李老太太贴了自己的私房钱,供给李八郎继续养马、打马球。
每个月,李八郎都要出去打五六回。到了“端午、中元、重阳”这三节,姚江有半个月的马球赛,李八郎从不虚场。
这次的端阳节后马球盛况,李八郎却十来天不出门。
从来没有这样过
还说没惹事
没惹事,干嘛躲在家里不出门
“说,你到底惹了什么事”李大郎豁然站起身,声色俱厉问李八郎。
“没有”李八郎也恼了,梗着脖子粗声道,“没惹事”
他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真的惹了事,还不知悔改。
李大郎一口气没喘上来,脸色涨红。
“好了”老太太重重将手里的拐杖,嗑在地上,紧绷着脸道,“是芊芊的病要紧,还是追究谁惹了事要紧”
李大郎回神,神色微敛。
事情有轻重缓急,他女儿的病,还没有请到郎中呢,现在的确不是责骂弟弟的时候。
李大奶奶心里急了,在一旁低泣。
李二娘是嫁出去的女儿。李家这些家务事,她是不方便插嘴的,就在一旁坐着,轻轻给老太太拍背,低声道:“娘,您别生气。”
陈璟就更加不适合开口了。
屋子里气氛沉闷,空气都是凝固了起来,每个人吸气都变得小心翼翼。
正在僵持的时候,丫鬟碧桃突然从净房跑出来,又哭又笑,给众人跪下,道:“老太太、老爷、大奶奶,姑娘说,好多了,不那么痒”
“真的”李大奶奶正在愁请不到郎中,女儿那风疹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女儿痒死。现在不过半刻钟左右,女儿的病情就有了点好转,让大奶奶大喜过望。
她看了眼陈璟,满是感激。
不等其他人说什么,李大奶奶敛衽,去净房看李芊芊了。
屋子里剩下几个人的目光,全部投在陈璟身上。
“原本就不是什么大病。”陈璟笑了笑,缓和气氛,“大哥若是信得过我,我再开个方子,彻底给芊芊根治了。”
李大郎原本是无计可施,才同意给李芊芊用陈璟的药浴。
却不成想,居然有此奇效。
李二娘又多次说陈璟好医术。
李大郎心中,对陈璟已经有了七八成的信任。现在,其他大夫请不到,只有陈璟可用,李大郎思前想后,终于点头道:“那劳烦央及”
陈璟就去开方子。
开好之后,陈璟把方子交给李大郎,道:“芊芊所患,乃风热郁肺,我开了辛凉平剂银翘散,活血祛风、辛凉清解。这病需得慢慢调理,用这方子十剂,每日一剂,吃上十天。”
李大郎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