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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要死。钱要花”
“所以你就见死不救好像你就不会死似的。”易濯冷色呵笑,“难怪薄少承也是这样,毕竟是你带出来的。”
陆翰剥夺了他母亲的生命,而薄少承也剥夺过应予的生命,这两个人狼狈为奸了许多年,还如父子一般,想想就可笑至极。
装出来的好脸坚持不住了,陆翰浓眉凌厉紧蹙,突来一股蛮力挣断一根细布条,稍微能侧身,依旧动不了易濯。
“你永远都不会有醒悟的那天。”易濯轻笑着耸了耸肩,“没事儿,我不需要你醒悟。我来就是为兑现承诺,给您安置个地方。”他双手抄兜在病房里踱步,左右打量着说:“您瞧瞧这儿,多安静。动了一辈子的脑子,您也该歇歇了。剩下的日子您就对着这白墙感受感受我妈当时的心情,这种空虚又可怕的安静是怎么慢慢腐蚀您到绝望的。”
“你这个不孝子”
“我叫您声爸已经仁至义尽了,您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父亲。”易濯慢步走到病床前,弯腰道:“祝您在这里住的开心,我跟您不一样,作为监护人我会常来看您的。”他又往前凑了凑,对着陆翰狰狞的双眼说:“看您的病是不是又加重了。”
陆翰待在监狱或许会有重获自由的一天,但在这儿,自由遥遥无期。他大吼一声忘记浑身捆绑想要起身抓住易濯,可惜动弹不得,像条横躺在砧板上待宰的草鱼,只能垂死挣扎,脱离不掉刺穿鱼尾的利刃。
易濯按了呼叫器让医生过来,再补充:“您的名字已经换回易安博了。我还要奉劝您一句,千万不要辩驳。您的病是分裂型人格障碍和躁狂症,解释的越多病征就会越明显。”病床上的人不停地挣扎,他退了两步冷声道:“别再玷辱我妈和外公一家。”
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陆翰的吼声阵阵,年纪较小的护士禁不住捂住耳朵,仅有的男护士强行按住他注射。
“我没有病放开我等我出去,你们都等死吧”陆翰大声咆哮,回音终止在一针镇定剂下。
床房里混乱不堪,易濯退出去对门外的主任说:“我爸就拜托您了。”
“老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放心,我会定时把他的情况发给你。”
易濯道谢离开这栋比较偏僻的独楼,去了主楼前的小花园,沿着石子小路找纤瘦的背影。
花园里种着合欢树,排布在石子路边,粉色的绒须小花布满枝头,随着晚风轻轻摇曳,飘下阵阵清淡花香。
应予坐在树下的长椅上观看对面的精神病人做操,十几个人她看了个遍,抚着下巴思量他们的表情,她的神情柔和,秀眉却揪着,好像不太高兴。易濯离着很远看了她一会儿,沿路走过去坐到她身边。
“看什么呢”
应予回神,眉头舒展开,挽着易濯的胳膊说:“看他们的表情,有的确实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刚才那个人突然跑出来吓我一跳。”她指着一个中年男人,有点好笑地说:“他还嚷嚷着自己是宇宙银河集团董事主席,要聘用我给发百万年薪呢。”
易濯沉眸,佣过她检查,没发现问题。
应予笑他紧张:“没碰到我就让护士拖走了,我没事。”
她的话只说一半,小花园这会儿挺和谐的,刚才可不是这样。有一个青年男人躁狂症突然发作,满花园大吼大叫还乱跑,几个医生护士齐上阵压制住他,绑上布条送回病房了。她没见过这阵仗,心里有些怵。
“这里挺怪异的,咱走吧,还要赶飞机。”
易濯也无意待下去,牵着她的手出园子,看她好奇又皱眉地回头望那些病人,他攥紧掌心里的手,轻缓着声说:“我是不是有点可怕”
应予转回眸,神情比看那些病人还古怪,下秒便理解他的话意,念头一动说:“这个世界没有完全纯净的人,只要走出婴儿时期,或多或少都会有私欲。你做的这些和他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你要是觉得送他来这儿的行为可怕,我想说我并不觉得。寂寞和空虚会让他抓狂,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惩罚他的最好方式,换作我可能想不到这层,所以我很欣赏你的决定。”当然也为了他的母亲,她就不说了,看到他难受她心里也不好过。
应予静等着回复,眸光清亮笃定。
易濯凝视她几秒,唇角高高翘起,无声而笑。她最后的夸奖很少见,也很动听。还有一个问题他没有说,已经没必要了,他们的想法是同步的。
从医院出来,两人乘机飞往瑞典。登机前,应予在卫生间接公司来的电话,谈了挺长时间,挂断后她犹豫着要不要通知正在瑞典度假的钟妈妈和老jonny,后来一想没打电话,给个惊喜比较好。
但是她计算错误,到达小镇已是深夜十二点多,钟妈妈和老jonny都睡熟,惊喜要留到明天了。
应予开门进屋,易濯轻轻放下行李,接过她手里钥匙锁门,就听身后有声大喊:“你们怎么回来了”
门口俩人明显一惊,应予摸黑张望,咔嗒,灯亮了。
钟翎穿着条短裤裸着上身站在厨房去客厅的过道上,手里塞着汽水,满脸惊讶。
应予瞧他那副邋里邋遢的模样,想着给他拍下来放网上,让那些粉丝们看看偶像平常是个什么生活状态。
钟翎不知老姐心里想啥,见到他们特高兴,冲二楼吆喝了一声,钟妈妈和老jonny被吼下了楼。
应予苛责他:“大晚上你瞎吆喝什么。”
“我这不看到你们太高兴了吗。”钟翎讪讪,讨好地搂着钟妈妈,几句话就把所有人逗开心,都忘了深夜这茬。
老jonny整理好门口的行李,进客厅说:“chery,回来怎么不通知我们,我去接你们呀。”
钟妈妈看了看易濯,说应予:“你不通知,客房哪来得及收拾。”她转而有点抱歉对易濯说:“客房好久没住了,今晚你先跟car将就一间,明天我打扫一下。”
易濯窘,他总不能当面跟钟妈妈说和应予睡一间,毕竟他们没结婚。
“和我睡一间”钟翎盯着易濯上下打量,眼神悄然转变,传递的意思是:你这么不行
应予给易濯正名:“不用了,他睡我房间。”
钟妈妈和老jonny愣住,又听应予说:“我们交往很长时间了。”
西方文化里,交往住一间屋完全没有可讨论的点,老jonny明白了,神色如初。钟妈妈似有不赞同,但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