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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着口齿生香,便继续前行。
越往上走,山势渐渐陡峭,至虎嘴崖,有一株百年苍松傲立巨岩,枝干虬劲,经历风霜洗练,远远望去,只是一眼,蓬勃生机就扑面而来。猴儿瞧见树上结着硕大的松果,有些馋嘴,便上前攀援而上,伸手摘取。
不料,有一位粉雕玉琢,丫角双鬟,双六年华的豆蔻少女从崖角转出,甩射铜钱镖,将他手背打了一记,松塔脱手落地,蹦跶几下,滚进地缝里,踪迹全无。
“小贼,胆敢偷我家的松果,你赔,你赔。”面上露出几分怒意,显然不是说笑。
这暗器有古怪,以我铜皮铁骨的身躯,怎会吃痛,忍不住松手。猴儿本性不坏,又在尘世打滚几年,拿得起放地下,便揉搓几下手背,淤肿顿消,上前拱手见礼。
“这位姑娘,敢问此树可是你家的私产”语气平和,态度恭敬,显得诚意十足。
“我若说是,又怎么啲若说不是,你待如何”少女瞧那小贼浑然无事,心里有些惊疑,伸出右手在袖子里掏摸片刻,捏住三枚铜钱,随即双手叉腰,趾高气扬的诘问。
“世人常说,不问自取是为贼。此树若是你家私产,我该受责罚,这枚暗器伤人的铜钱镖便作罢了。如果不是,就是你蓄意伤人,我要代替你家大人,好好管教一番,免得你日后铸成大错,就悔之晚矣。”猴儿起身,英气顿时勃发,锋芒毕露,显然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物。
“你不过是一个可恶的小贼,怎敢责问我。好教你知道,前年雷击虎嘴崖,碎石如粉,此树倾折倒地,枝叶枯黄,是我师父采集山川地气,培土接续生机。一饮一啄都是天定,滴水涌泉便是回报,此树所结松果自然是我师父所有。再则我近日辟谷服气,还不到火候,日常饵食全赖此树。”少女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满脸恼怒。
“谁知你说的是真是假”猴儿话音刚落,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有些愕然,估料不到自己竟然会与人争执起口角。
“好贼子,不知悔改,看镖”少女以独特手法抖手甩出,三枚浅黄色的铜钱品字形电射而出。
阳罡剑气灵韵自成此人是道门剑修不好,惹了小的,待会就要来个老的。罢罢罢,先吃个小亏,总是占便宜的路数。
不闪不避,猴儿胸膛被铜钱镖打了三下,以他如今提起防备的身躯,依旧隐隐作痛,心想,大意了,铜钱定非俗物,小看不得。趁势仰天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哎呀”少女方才气怒遮眼,含恨出手,她知晓自己有些不知轻重,若是普通的凡人,早就一命呜呼,便开口急呼:“你这小贼,也是灵醒的人,怎么不躲。”说完,从虎嘴崖跳下,快步走到此人面前。
伸出青葱似的手指放在小贼的口鼻之间,没有呼吸的动静,“完了完了,他肯定是被我打死了。若是被师父知道,肯定要罚我闭门思过。”她急地仿佛热锅上的蚂蚁,鼻尖冒汗,“干脆,把这小贼扔到山崖下面。不行,师父明见万里,即便身处青离山,也肯定知道这儿发生的事情。”
“对了我有师父恩赐的天香断续膏,起死人,肉白骨的灵药。”又用手背摸了摸小贼的额头,“还有些暖和,没有失魂,定能救回来。”
少女双手抓着小贼的衣领,“嘶啦”一声,露出精瘦的胸膛。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傲徕峰
双六年华的豆蔻少女天真浪漫,自三年前被青离山仙人收为女徒,一直在山上修行,不知世俗风情男女有别,即便撕开小贼的衣裳露出胸膛,也不觉羞赧。
当下乍看毙命的小贼仿佛生铁浇铸的身躯,古铜色的肌肤泛起烁烁油光,有些惊讶莫名。她毕竟受过仙人点化灵窍,不是懵懂不知的蠢人,心中慌乱顿时放下,又瞧见铜钱镖留下的淤痕只有鸡蛋大小,便明白自己碰上一个扎手的刺栗。
可恶的小贼,明明只是伤及皮毛,却故意装死骗我,若不给你一个教训,真当我是随意糊弄的人。少女眉头轻轻一挑,放下起死人、肉白骨的天香断续膏,从袖中掏出一个针囊,里面有七根蜜蜡封存的金针,右手快如闪电,刺入贼头的胸膛大穴。
“痛煞我也。”金猴变化的弱冠青年忍不住鱼跃而起,双足接连顿地,硬如生铁的山骨岩石,在他无匹巨力下碾过,顷刻间碎裂如粉。
这七根金针是少女恩师登台开坛,引天穹北斗星力亲自祭炼,分阴阳、注生死、定四象、均五行,是以能克制他青莲道胎,不过猴儿天生神体,稍微运转气血,便冲开禁制。
方才雪雪呼痛,丢了面皮,自是不快,他忍不住怒意勃发,双眼凝聚目力狠狠一瞪,把少女吓地蹬蹬蹬连退三步,一个屁墩坐在地上,噘起能挂三斤油瓶的嘴巴,眼圈微微泛红,似有泪光,却强行忍住,不停抽噎,没有哭出声来。
猴儿摸了摸脑勺,不知说什么好,整理身上的云水道袍,用一根衣带重新系住。自从领悟太极精义,过往的经历片段依稀浮现,纵身凌云摘鹤芝,缩地成寸入水火,晓得自家出身不凡。又两世为人,在尘世摸爬滚打,已然当自己就是大人,方才被少女暗器所伤,忍不住露出本性,恍惚过后发觉对方年岁双六,便不与她一般见识。
“不问自取摘你家松果,是我不对,前后打我四镖,算是扯平。你用金针刺穴制我四肢百骸,稍有些过分,若非我天生道胎神体,就被你任意宰割,如今吓你一下,当银讫两清,彼此互不亏欠,如何”
少女面色原本疾风骤雨,禽鸟戚泣,闻听此话,瞬间霁日光风,草木欣欣,“这话你亲口所说,不准反悔。”脸上泪痕皆无,笑颜如花绽放展开。
猴儿哭笑不得地摇头,知道自己入彀,不过也没恼羞成怒,点头应允,心想:江河湖海恁大风浪都见识过,今朝却是阴沟里翻船,怎知天真烂漫的豆蔻少女,也会如此机变狡猾。
“你方才说自己天生道胎神体,可是真的”少女回想起刚才的闲话,“肯定真实不虚我随身所带铜钱镖,都是恩师采集青离山阳赤铜所炼,一个就抵凡钱百枚,上面又有青篆法纹,能震慑凡人心神,你前后受了四击,却依旧安然无恙,可见并非凡夫俗子。再则,恩师亲手祭炼的北斗七星针,除阴阳两针能注凡人生死,其余五针各有妙用,七针齐发,便是练成阴神夜游的修士也要避退三舍,你却能自行逼出体外,真是惊世骇俗。”
知道说多错多,猴儿便点头默认,揉搓双手微微发热,将胸腹部位的淤肿化散。少女见此,右手掐诀,疾射而出散落在地上的七根金针如倦鸟归林,落在她的掌心,用蜜蜡封存放回皮囊。
少女脸露霁色:“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出手不知轻重,害你受伤,总归是我的不是,无以为报,便破例请你到我别居小坐,如何”
猴儿想了想,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也没怎么见外:“也好,如此便叨扰了。”
“近日服气辟谷,存粮不多,待我摘几把松子,再寻一些山菌银耳、首乌黄精,时鲜山果,略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