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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刚才还在懊恼,眼下也幸灾乐祸地发出浅笑,心里其实也在惊疑。
“蠢货,这头灵物正在蜕皮化蛟,贸然得罪他,日后就是你的劫数,若是雷击化龙,可有你受的。再说了,它是昆仑虚钟灵毓秀孕育的灵物,身具蛟性,你用照妖镜,简直岂有此理。兀那道人,你家长辈没教你仙、神、灵、精,魔、妖、怪、鬼分野之理”一位紫须银发,面色金红,脸似满月的青衣老者剑指出丑的黄袍修士,这才让他明白周围压抑的浅笑的含义。
西昆仑的紫髯公,滞留阳神境界多年,怕是积蓄足够,要冲破关隘,凝聚仙园,成就真仙。哼,暂且不与他计较,待渡劫之日,给他一个报应。黄袍修士哈哈大笑,歌道:“我本是,昆仑山上散淡的人,论阴阳如反掌,吐纳乾坤。阅黄庭悟玄机,调和坎离。”
“好大的口气,西昆仑散人石鸣,你的天资不过中人,就算给你一座道藏楼,也找不到进去的门径。无门无派的散人,不入大教,也敢虎口夺食,欺我天河派门中无人”玄色道袍,衣袖飘飘,隐约有水纹道韵,在场所有人中法力绵绵不尽,用之不绝的天河派二代真传弟子钟离泉,也是唯一不靠轻木渡舟,浮光掠影横跨三千弱水,通行焦炎火山,依旧毫发无伤的阳神真人。
“石鸣,退下。”青衣老者刚才呵斥,却是拿黄袍修士当自己人看待,见不得旁人训斥,“钟离泉,我西昆仑的人,还轮不到你们东昆仑指指点点。”
“紫髯公,奉劝你少管闲事。”钟离泉丝毫不怵,“你也不过是个肉头,每年给玉虚峰摘走参须,伤了元气,不然早就渡劫,霞举成仙。”
打人不打脸,说人不揭短。西昆仑的紫髯道人闻言,想到伤心处,顿时须发怒张,“狲儿,你师父溟都与我平辈相交,没成想,你这个得了他真传的弟子竟然如此骄狂,目无尊长。”说完捋起袖子,擎出一把鹤嘴剑,准备随时发作。
“紫髯公,万万不可伤了和气。”一众旁观的修士立即上前劝架,说了许多好话,才把炸毛的狸猫似的青衣老者劝消停。
钟离泉无意中漏了口风,虽说这事所有人都知道,可是有些事就是不能摆在台面上。得罪了玉虚峰,就算是天河派掌门也头疼。不想给师长惹事,随口说了几句软话,仗着天河派家大业大,就把这事轻易揭去。
这边蜕皮的虹鲵露出头颅,嘴角垂下寸许长的龙须,前半身哧溜一声顺利滑出,绸伞似的尾巴光泽尽失,眼看就是成功在即。
方才运使照妖镜震慑擒捕,已得罪它一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云光帕困它,务必阻其化形成蛟。黄袍修士张嘴闷咳几声,吐出一团云絮。五指张开,二十四个小周天云篆泛着银亮光华依次浮现,按照四季节气排序,十二元辰子午相交,不停旋转盘绕,隐隐约约有道韵生出。两者合一,便是石鸣最近炼成的法器,云光帕。
抖手放出,祭在半空,便有一块尺许见方的白帕,见风就长,大约十丈方圆,蓦地化为圆罩落下,将虹鲵连带下面的山石包裹,随后整个挖起,摄取到手。
还是他手快。不少修士都是眼红欲滴,可是谁也不敢明抢。
“石鸣,这是昆仑虚的灵物,你擅自擒捕入手,可别得罪这里的山主。”紫髯公满不是味地劝解,蛟性的灵物可不多见,尤其是在盗挖一空的废墟,真个是罕见。
“这昆仑虚,我来了不知多少次,进出自如,同自家的后院没有分别。别说这里根本就是无主之地,就是有山主在此,那又如何。区区一个守山的地祇,若是有自知之明,便用真符赦令,随叫随到,任意使唤。胆敢反抗,便是持有神印,能调动地力,照样一言不合,随手打杀,他能奈我何”
“此话言之有理,八百里东西昆仑,山脉地力凝聚的金篆玉印早就被玉虚真人击碎,诸峰的残余山力都被修士抽走凝成福地洞天,要不然偌大昆仑虚,帝之下都,怎会变成昆仑墟”钟离泉口直心快,方才还睥睨石鸣区区一介散人,在西昆仑厮混消磨日子,眼下却视他为同道中人。
第八十三章 天罗地网
“话不能这么说,往日的昆仑虚确实来去自如,可是毕竟此地乃神域,仙道法力处处受限。山麓三千弱水环绕,鸿毛不浮,千仞火山焦炎燃起,飞鸟不渡。神道禁制重重叠叠,别说御剑凌空,就连提气纵云,也是万分艰难。依我看,这昆仑虚怕是降下神通广大的地祇,甚至不下玉虚真人。不然的话,玉虚峰的门人怎会一个都不曾见”紫髯公的话却也不错,几个处处留心的修士左右环视,都发现不妙。
“雷光绕北斗,此乃天兆。大劫的杀机,为期不远。”钟离泉出身天河门,又是真传弟子,自是晓得不少秘闻,掌门只身入洞府,闭关苦修,长老忙于采药炼丹,开炉温养炼魔的法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
“我辈仙道修士,当奋勇精进,成道路上,披荆斩棘,争那一线生机。”还是西昆仑散人石鸣,无门无派,不入大教,心气却高,异乎寻常。
连这个厮混日子的散人都如袋中锥子,急欲出头,我辈岂能落后。修士们互相观望,少许不快、愤懑便化为熊熊斗志。
“奇哉,怪哉。石鸣,怎么你的云光帕开了个偌大的口子,那头化蛟的虹鲵怕是破开禁制走脱了。”眼尖的紫髯公突然开口提醒。
黄袍修士低头一看,小周天云篆炼成的法器,边缘的角落果真破开米粒大的豁口,他意乱心慌地解开禁制,却见云光帕落下栲栳大的嶙峋怪石,随后一道七色彩虹从石缝深处飞起,转眼破空飞走。
“好一头决断的灵物,竟然硬生生中断化蛟的良机,恢复原身,趁机化虹飞走。”钟离泉讶异极了,脸上惊容还在,手下却不慢,天河法力运使先天一气大擒拿手,却受昆仑虚神域禁制干扰,让虹鲵走脱,遁逃云空深处。
“非也,非也必定是它将微弱蛟性喷出,撕裂云光帕的禁制,蜕化不成,退回原身,只能化虹逃命。”紫髯公不愧是老牌阳神真人,眼光、见识都是在场众多修士中拔尖。随后他又安慰散人石鸣,“天生灵物,有德者居之。你德行不够,如之奈何。须知,蛟性也是龙属,呼风唤雨,吞云吐雾,云光帕怎能将其克制。况且,你所习小周天云篆也不齐整,缺少关键的真解,只有一丝道韵。擒捕蛟性萌发的灵物,还需道律凝练的枷锁,方能套上樊笼,收为己用。”
石鸣现已知晓紫髯公仗义执言不为私利,便信他三分。只是两件法器,照妖镜宝气暗淡,云光帕更是残破漏洞,他颇为心痛。而且在东西昆仑修士面前,丢人现眼,即便涵养再好,脸上也挂不住。
先出头的椽子,总是先烂。况且散人石鸣还不算是椽子,只是一根不起眼的下槛,刚刚踮步离开墙角,现在该轮到顶梁柱露脸了。
东昆仑的天河派二代真传弟子,站在众多修士的面前,即便是紫髯公也不没二话。其余庸庸碌碌之辈,焦头烂额之徒,眼看衣袖飘飘,神完气足的钟离泉,再不甘心,也得低头。如羽附翼,方能展翅翱翔,愿附骥尾,蚊蝇才致千里。都是能屈能伸之辈,神情尴尬片刻,很快有说有笑,都拿西昆仑散人石鸣打趣。
北斗星君的山祇化身还在收拾大为改观的废墟,续悬圃浮现,镇海神铁贯通干涸的泉眼,顺势将海眼封堵填满,灵气不再泄露,以昆仑虚的根基,很快便有泉水喷涌,起初只是普通的凡水,慢慢地恢复几分灵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