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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精密而复杂的协同动作,将船首扭转过来,正面对着蜂拥而来的哈希迪轻型突袭船,而后亚兹达、西山要塞,和河岸上的所有人都看到了,罗马旗舰的船首处,上中下三根喷火管依次呼啦呼啦喷出火龙,带着雷霆巨响。擦着海面掠过。当头的两艘突袭船猝不及防。他们原本准备在一定距离,先像惯常水战那样,投掷标枪,随后举起长镰刀割坏罗马人旗舰的船桨或者舵,再与后继船只围上来搞群狼战术,用撞角和乱战把旗舰给击毁,甚至俘虏。
但几团猛烈的火焰,把这些哈希迪的梦想全部燃灭。他们甲板上的船员毫无戒备,头发和衣服都被烧着,整个船舷、船体都在烈火里扭曲变形,惨叫声里两艘突袭船就像飞快燃烧的蜡烛般,渐渐化为河川上的两点衰光。其余的突袭船,急忙调头准备逃回要塞,后面的李必达武装大船时不时气势嚣张地喷着火舌,一路追杀,在水墙前两个弗隆的地带,三四艘大船完全冲散了哈希迪的各色船只。高高的甲板木墙后,重装步兵将标枪往下投掷。而哈希迪甲板上的船员抛来的标枪,却很难够到大船上,没多久,弩砲、标枪四散发射后,哈希迪的小船纷纷被打沉。
一阵剧烈地摩擦,两艘大船靠在了水墙上,上面的步兵呼啦啦将盾牌全部举在头顶,这将水墙塔楼上射来的石块和箭矢反弹了回去,就在他们准备把船舷上挂着的乌鸦吊桥放在水墙城垛上,要顺着乌鸦冲上去夺取水墙时,法奥比纳斯机敏地发觉,“这面水墙的位置太过朝前,并且砖块眼色有些参差不齐。”随后他猛然领悟,迟迟没有下令吹响进攻的号角,“因为这是个陷阱,是堵假墙”
在旗帜和盾牌反光的示意下,后面的几艘大船来势凶猛地碾压过漂浮在水面上的哈希迪小舟残骸,前面伸着恐怖的巨大青铜撞角,狠狠地对着那堵水墙就是几下,那水墙果然如法奥比纳斯所预料的,在两边兵士一片惊呼声里,脆弱地崩塌在水里而在水花和烟雾当中,在假墙后面,才是真正的水墙,上面都能看到哈希迪战士的头盔闪光,影影绰绰在墙垛的后面,还有呈交叉性射击的塔楼,恰好墙垛的水准高度,与大船的甲板船舷保持一致,法奥比纳斯在舱室里摆摆手,意思是叫大船排成一线,和水墙塔楼进行弩砲互攻
阿基洛修起道假墙,就是想吸引昔兰尼人军团攀登上来,再用绳索拉垮,把他们都坠入水中加以歼灭的,现在这种计策被法奥比纳斯看破,罗马人威猛的大船拼在一起,就像个巨大的浮游堡垒般,和阿基洛的要塞对射带火的石弹,也毫无惧色。
那边,陆地上也霎是热闹,两个千人大队,并多个辅助大队都抵达西山要塞侧边的城墙下,这段城墙是沿山而建,下面全是陡峭地形,而罗马人的步兵似乎完全不把这些因素考虑在内,架起骑兵砲和野驴就是没头没脑地猛轰,随后就是步兵开始举着盾牌,在城墙的射击下开始打造云梯和竖琴车。
李必达与佩特涅乌斯亲自站到了一线百人队前,观察战况,鼓舞士气,不少百夫长亲自跑来向二位致敬,这时守军的石块也扔了下来,阿尔普急忙举着盾牌,挡在了总司令官面前,谁想被他一把推开,“你的麦德捷卫队的职责不是保护我,一个只知道卫护将军的军团是没办法取得胜利的,一个一心要取得胜利的军团才有资格享受胜利。”
阿尔普咬咬牙,就集合了所有麦德捷卫队,在两个辅助大队的掩护下,顺着要塞的后山,故技重施,顺着山径冲了上去。
原本在山顶处,正是海军司令员的观察室,外带指挥用的灯塔,一个优秀沉稳的将军,应该在此刻带着卫队登上此处,鸟瞰整个战局,指挥水陆部队调度战场,但是我们的阿基洛将军,本身只是个铁匠出身,没办法哈希迪这儿的军官太过匮乏,他就和帕提昂一样,因为作战勇猛,被拔擢上来的,这时见到水墙打得热闹,居然举着剑,和踏着吊桥冲上来的昔兰尼军团兵士厮杀一团,全然不顾整体占据,所有舰队要塞里的哈希迪人马,全都是各自为战,没有统一的方案。
阿尔普直冲到山顶,只见灯塔下有道简易的木栅而已,埃西欧人冲上前,用水军使用的长镰刀,斩断了其中一段,随后麦德捷卫队轻快地冲了进去,占领了后山的台地与指挥所,开始对着山腹里的舰队基地,轻松地射起箭来,这下子阿基洛的人马炸锅了,他们在上空坠下的有力箭矢前,只能伏在地上爬来爬去。
第34章破营立营下
但没人组织人手,把山顶灯塔给夺下来,因为阿基洛在水墙上战得正欢时,被石子打中了胸部铠甲,又被支流失击中脚部,受了重伤,嘴角流血被抬了下来,这时整个西面的要塞,兵士们完全失控了,他们只能在低级头目的呼喝下,时而向东,时而向西,根本对李必达部众的齐头猛攻反应不过来,慢慢顾此失彼起来。
最早取得突破的是法奥比纳斯的船队,昔兰尼的重装步兵队在次日晌午时分,完全占领了水墙,并开始顺着狭窄的栈道,和哈希迪信徒一对一搏杀着,慢慢朝码头逼近,失去指挥的信徒们,居然忘记早该在水墙局势不利时,一把火把栈道给烧光。
接着坐着竖琴车的海布里达大队,也攻陷了南面的城墙,开始扫荡杀死蜂拥不堪的哈希迪败兵,阿尔普则带着艺高胆大的麦德捷卫队,直接爬上了要塞顶部塔楼的天井上,对着下面直射弓箭,天井漏下的阳光里,满是白色箭羽落下的轨迹,就像道道在织布机上的线般,血光不断溅起,这儿是哈希迪信徒妇孺避难的场所,但杀红眼的阿尔普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他只看到,残余的信徒跌跌撞撞地朝这里跑,并且轰隆隆地将塔楼两面的青铜门合上,结果当他们看到眼前,自己的妻儿满身中箭,横七竖八倒毙在塔楼里情景时,心中便彻底绝望了,举起匕首,纷纷了结了自己的性命。阿基洛躺在担架上,被扔在了天井的边缘,呼吸急促,瞳孔扩大,知道一支流矢不偏不倚,扎在他的脖子上,才算结束了他难熬的苦痛。
傍晚时分,西山要塞落入罗马人的水里。
第二天,李必达的军使萨博凯穆斯,出现在亚兹达要塞的大厅当中。
“你们将军的议和条件又改变了要我交出之前他队伍里所有的逃兵。包括领头的攸美尼斯”站着接见使者的大卫安吉特。对萨博说到。
原来这家伙,居然就是亚兹达要塞的最高指挥官,但萨博不动声色,他继续说到。“当然。这只是鄙军总司令官的私人谈判。只要交出攸美尼斯等叛党,并且交出亚兹达要塞,贵军可安全撤回昔兰尼城。并且随后鄙军的商船,可以给昔兰尼城送来一个月的谷物肉类,没有任何附加条件。”
“攸美尼斯就在要塞军营里。”安吉特原地不动,指了指后方,而后他看到萨博也是纹丝不动,便笑了笑,坐在了墙壁边的长椅上,但没有躺下,对着萨博说,“你这个年纪,跟随李必达乌斯将军已经几年了”
“三年多,指挥官阁下。”
“他是个信守承诺的军人嘛,和古代罗马的那些拥有城邦美德的人物类似吗”
“他不是罗马人,但他一样值得信任和效忠。”萨博很肯定地回答说,“我觉得将来我回到西班牙的家乡,可以自傲地对母亲说,我跟随了名勇敢睿智的上级。”
“可我不能,今日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妥协,我都是无颜在昔兰尼家乡面对任何亲人,所以我认为和李必达乌斯将军间的承诺,就是一起死战到底,直到双方有一方失败灭亡为止。”安吉特静静地说道,随后用朱迪亚语说了句,“上帝赋予这个世界生命,也赐予它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