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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嘴里简洁地吐出句话,“如何”
谁想李必达并没有思索太长时间,就把青铜板还给了凯撒,很坚定地说:“抱歉,我必须回去帮助自己的庇主。”
“应该的,感谢你把路铺设好了。”凯撒的表情也很淡然,更没多说什么,似乎对李必达此举不以为意,但他的那句“应该的”却更加含义深远不测,究竟是李必达应该忠于庇主,还是李必达可以离开自己的团体了,凯撒最终也没给出明确的答案。随后就换上了纯白色的长袍。慢慢地走下了卡皮托儿山。他的其余朋友也都惊诧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李必达,心想这位怎么在最容易分享荣耀的时候,离开了凯撒现在呆子都知道,凯撒肯定会就任下任执政官,最多元老院会在路库拉斯与比布鲁斯间择出个,和凯撒双头共治争权夺利罢了,这家伙也就三十岁不到的模样,居然会贻误下面一年的大好上升空间。去追随个有钱但无权的老牌贵族,当真是莫名其妙。
阿皮隆的别墅里,李必达自卡皮托儿山回来后就很沉郁不语,他会把儿女们扔给保姆,而后和扎着小辫子的医生提莫修坐在小舟上,让小鸽子帕鲁玛划桨,静静地泛行在小型山湖当中,深秋季节的各种杂树倒影晃动在水面上,还有自水下冒出的一丛丛极长的水草,随着冷冽舒爽的风摇曳着。李必达从凯利那儿要来了庇主所服用的草药,递给了提莫修。对方嗅了嗅后便大摇头:“这种药物服用太久,会彻底丧失神智的。”
“我听凯利说,这药物是庇主执拗要吃的,他究竟知晓这草药的毒性与否但起码我以前多次劝告过庇主这药物的毒性,但庇主却从来不听,此药物一定得到庇主莫大的信任。另外,据眼线说,小加图最近很频繁地出入庇主的普来玛别墅,不过我认为他是去劝说庇主参加竞选的可能性最大喂,你有无听我说。”李必达分析了半天,却看到提莫修一直窝在船尾,聚精会神地在垂钓,不由得发了火,这会儿倒是小鸽子插了话,“根据养父的分析,我能下个判断。”
“哦,你说。”
“如果这是个正常的核桃游戏,那金枪鱼会和凯撒一起当选。”
李必达有些困惑地看着小鸽子的脸,随后明白了,小鸽子说的没错:他庇主神智涣散的传闻,应该早已被罗马城消息灵通人士所得知,小加图身为庇主多年的朋友不会不知道,而凯撒更没有理由还蒙在鼓里。对于小加图和贵族党来说,路库拉斯有名望,但现在头脑不好,快和他弟弟马可斯一样了,不过还有比头脑不做主的人更适合当执政官的吗连饲养的花费都省去了。而对凯撒而言,路库拉斯的身体状态,却比正常情况下更让他烦恼,因为当选后自己与贵族党的争斗即将进入白热化,摆在桌面上往往就是他和路库拉斯两人的鏖战,谁愿意担负个与白痴作战的骂名落个“胜之不武”的评价都算客气的了。
长呼口气,李必达静静地倒在小舟的甲板上,望着高远的湛蓝天空,呆住了,良久他对小鸽子说:“现在,怕是真正要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深夜里,波蒂温柔地伏在了她男人的胸膛上,帮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水,“我觉得我变得太快了。以前我会很惶恐但很认真地拿起斗剑,为了是保护家人,你、小鸽子,还有利奥与科琳娜,就像个穴居在地下温暖窝里的凶猛小动物;但现在我却主动地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去攻击撕咬别人的血肉,杀死个人对我而言就像碾死个蚂蚁般,成为了凶残贪婪的土狼。光是这样还不够,我怕是快要在人格方面堕落了。”
波蒂摸了下李必达的眼睛,围上了毯子,笑着说:“你的眼神还是像玛瑙那么黑,像阿皮隆山湖那么清澈,并没有变,还是和黎克达尼亚那会一样,你这些天的苦恼我都打听到了。听着男人,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算是我,不也算计过了波西娅了吗,但我始终认为,波西娅的妹妹因为虚荣,即便得到了父亲的同意和庞培结合,将来也会流着鼻涕,一个人抬着嫁妆被休弃回来的。”
烛火下,李必达摸着波蒂光滑丰腴的后背,暗地下了决心。
次日,他便很低调地出现在克拉苏幽静的宅邸里,“要我劝说路库拉斯放弃竞选这我可做不到,因为金枪鱼和凯撒一起当选,对我而言才是最大的双赢,到时候争斗起来,双方都得有求于我,那个比布鲁斯可不是我这路的,我对他当选一点兴趣都没有。”克拉苏在财务奴隶集中的房间里,细心地观察着挂在墙壁上的算盘,检查着有无被奴隶暗中做过手脚,他一向对这种细节极为敏感。
“可是我庇主一旦当选,我就两头为难。”李必达很沉静地坚持着。
“你需要为难什么,两头下注就是,我有时很怀疑你那么高超的商业技巧是怎么想出来的”克拉苏有些不高兴地说到,对李必达的建议很不感兴趣的样子。
“敬爱的克拉苏阁下,你还希望在有生之年进行场能为自己和家族带来真正荣誉的远征嘛,就像庞培清剿海盗和消灭本都王国那样”李必达陡然抬高了声调,这种不恭的语气,让在场的财务奴隶们立刻如临大敌,他们都惊恐地看着这两人,觉得风暴就要来了。
第4章变局中
克拉苏最早的表情有些惊讶,他第一次看到李必达如此“明目张胆”,但就在他准备发怒时,想到了自己的小克拉苏,没错他让儿子和军功贵族梅特拉家族联姻,就是准备让小克拉苏在军队里发展,因为他这辈子受“军事”这个词汇的气已经够了年轻时被马略的平民党追杀,后来投靠苏拉,受命去马西人那儿募兵,他下意识地请求苏拉给他一支卫队,因为当时整个罗马都兵荒马乱,结果惹得苏拉大怒,当着众多将佐的面怒斥他说“现在你的父亲、兄弟与朋友亲戚,许多都死于敌人的残杀,我正要为他们报仇雪恨,而你现在居然向我要一支军队来保全自己的性命”这番训斥深深地伤害了他,也让庞培、路库拉斯将他视为战场上的弱鸡,虽然他在科林尼门之战里指挥军团的右翼,帮助当时已惨败的苏拉扭转了败局,赢得最后的胜利;虽然他在后来斯巴达克斯斗剑奴大暴动里,私募了多个军团,在意大利杀了数个来回,最后才取得血腥的惨胜;虽然他经常豪言“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募集支属于自己的军队,那他就不配自称富有”的话语,虽然但他现在依旧没法子在军功上和庞培相比,和路库拉斯也没法一较高下,甚至现在还有被凯撒超越的迹象。
在罗马,有时候问题不是靠金钱就能解决的,起码他没法子花钱,让元老院给他安排个根本不存在的“大凯旋式”,一个没大凯旋式的罗马贵族。就永远只是个贵族。成不了英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