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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艳,果园已经硕果累累。
花园再往左,是跑操的操场,穿过三年组的房子,后面还有两排砖房,分别是二年组和三年组。
我看了会,顺着老旧的围墙向西走了会儿,站在一个土包上,翻过围墙跳了进去。团吐华亡。
墙后,是片小树林。曾经的。兵家必争之地。
脚落地那一瞬,我耳旁闪过无数人的吵闹叫嚣声。
“妈的,政教处的秃驴张来了。二柠,你快跑”
“大姐不听劝,一门心思的要去,你说,这不是犯贱吗”
“柠姐,他捅了你一刀,我去捅他三刀。”
“二柠,还是你有办法,这次大考,咱们最少能拿五千,你说是你四我六还是你三我七”
“妈的,抄家伙。上谁丫后退一步谁是孙子”
我抬起头。耳侧的七言八语烟消云散,娶而代之的,是暑热下的几声蝉鸣。扫了眼光线斑驳的树林,我一步步从上坡走下去,来到了操场上。
记忆中很大的操场,变的很小。
红旗,在主讲台的上面飘扬。
主讲台后面的墙上,曾经挂着一个大喇叭。我清楚的记得,那喇叭是如何喊出,初二三班苏青柠,记大过一次。时隔一年,又喊出,初三五班苏青柠,记大过第二次,第二次再有下次,开除
开jb毛除,当天晚上把礼送过去,没过多久档案上的两次大过就消了。不然,我哪能上高中。
在学校里走走停停的走了一圈,我在东北角的校墙前蹲下。
盯着暗红色的墙面找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无数乱写乱画中找到陆明我恨你五个字。
多年的风雨侵蚀,让曾经咬着牙,抖着心,用尽全身力气刻下的五个字淡的只剩下一点点痕迹。
看了会儿,我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在那仅剩下的痕迹上用力划。
不恨了,一点也不恨了。也不爱了,没有力气了。
划到连那浅浅的痕迹都不见了时,我靠墙坐下,拍拍冰凉的墙,就像拍拍温暖的他,“谢谢你,用尽心力,把我从那荒诞不经的四年中拉出来。以后的路,我一个人走放心,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歪路,我一步不走”
长呼出一口气,我把右手上的纱布解开。结疤的伤口,因为刚刚太过用力裂开了。
我从包里摸出小刀,用刀尖挑刺到血肉里的血疤。一点点挑干净后,用仅剩的矿泉水冲了冲。
一道鲜红的口子,在掌心横现。
甩甩右手上的水,我左手撑地站了起来,打算出去了。
从地上往起拎包时,余光瞥见一张黄色的纸悬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暗憋一口气,走过去一把抓住。刚要拿到眼前细看,符纸暮然亮起火苗。
我心惊的一甩手,小小的黄色纸片还未来得及落地就化为灰烬,都没用风吹,就散了。
我站直身子,警惕的看了眼四周。
谁在用引路符找我
午后的校园里空荡荡的,别说人影,连鬼影都没有一个。
我原地看了会儿,把包背在身上,往初一教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回头见无人跟来,也没有引路符在空中飘着。我一纵身,顺着铁架,爬到因为放假而停止运作的水房里。
拍拍手上的灰,我躲在窗户后,往我刚刚离开的那个地方看。
引路符这种东西,也挺耗念力的。所以,催动符咒的人一般不会离的太远。
我在窗外等了没一会儿,一个男人从远处的小树木里跑出,站到了刚刚离开的地方。
那身影,很,眼熟
好吧,我脸盲癌,晚期,无救。
除非是帅到掉渣或是丑到极致的我能一眼记住,别的,见个一面两面的根本认不出。
眼前这个男人,我绝对见过,而且正面说过话。可,他到底是谁,实在想不起来。
那个男人在墙下转了两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断后,转身跑了。
跑了因为被我发现,所以跑了
想打架,来啊,我奉陪用引路符的目的不就是找一我吗,那还怕我提前知道
连个正面都不碰,转身就跑算什么事
妈的,我得追,我得看看这是哪一尊神是哪位,为什么用引路符跟着我。
想罢,我翻身从水房里跳出,借着对学校地形的熟知,向那个人消失的方向跟了过去。
那个男人,最初进了小树林,在里面一个树墩上坐下了。我刚想过去,就见他把摆弄了一会儿的手机收到兜里,四下观望两眼后,转身跑到墙根出学校了。
我几步跑过去,找到一处矮些的地方,也翻了出去。
落到地上,站起身来放眼一看,墙外竟然空空如也。
隔着一条深沟的街道上倒是有几个人,可无论是东行的还是西往的,都不是我所看到的那个男人。
街道对面是一排门面,暑假学生放假,生意有限,三个小卖店只有一家开着。老板娘躺在太阳伞下的摇椅上睡觉,身边是一个冰柜。
我站在原地看了会,绕过那条沟,向那家小卖店走过去。
没叫醒老板娘,而是直接进了店里面。
一个男孩蔫蔫的正趴在柜台上玩手机,看到我,朝外面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嗓子,“妈,有人买东西。”
我连忙制止,“小弟弟,刚刚,看没看到我朋友跑进来或是在外面跑过”我用手比划着,“大约这么高,这么瘦,穿一身牛仔服”
小男孩眉心一团黑,看着我摇摇头,“没有,一个人影也没有。大暑假的,哪儿有人啊。离初三开学还得好几天呢,网吧都看不着人。”
老板娘打着哈欠进来,嗓门超大,“买啥啊”
我回头看她一眼,笑了,“刘姐,给我来瓶矿泉水吧。”
“咋,认识我我咋看你眼生呢”老板娘瞬间热络起来,“来凉的还是常温的”
“刘姐可能不喜欢想起我。”我接过冰水猛灌两口,身上的燥热减少了几分。用手在耳边比划了两下,笑道,“当年,我头发没这么长,到耳朵。别人,叫我,二柠。”
那时候儿,我和她岂止是认识
老板娘脸上的笑一下子僵住,好半天,才缓过来。她啪啪拍了两下柜台,大声道,“我的妈呀,是你,居然是你,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么漂亮了,我都没认出来咋样,现在还”
话说一截,停下了,其余的,都在审视的眼中。
我知道她在问什么,连连摇头,“没,没有,我上大学了。”
“上大学好,上大学好”老板娘长松出一口气,道,“可好好儿当人吧。当年和你在一起那帮人,落好儿的可没几个长的挺文静的那个丫头片子,现在,吸烟叶子呢;还有,还有那个,一笑眯眯眼的小圆脑袋,进去出来好几回了;捅别人三刀那个猴子,你肯定记得吧我的妈呀,现在是咱们这儿一霸,我前天还看到他开车从这里过。听他手下的弟兄说,车后备箱里装个大活人,是把他”
我咬咬舌尖,打断她的话,“刘姐,我还有事,”从兜里掏出钱递给她,“给你钱,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