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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包子,被牢牢盖着,只能等待熟透了后被别人咀嚼吞咽
我为自己一瞬间的软弱感到羞愧。
到家时赵理安还没回来。
做晚饭时,我尽力想把有些寒酸的食材做得“丰盛”些。坐着等了一会儿,过了饭点他还没到,我便自己扒拉了几口,然后去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十点钟他依然不见人影,我拨了个电话无人接听。
晚饭摆在塑料折叠桌上,已经凉透了。
赵理安回来时已是十二点,听到他开锁的声音时,我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伏案画图的我已经无力做出多余的表情了,张嘴就准备吐出刻薄的话语。
而一抬头望他,我便一瞬间失了脾气。
门没关严,夜晚的寒气钻了进来。赵理安换鞋时正打着哆嗦,他身上穿了件外套,但也无济于事,那层东西在我看来,单薄得像糊在身上的塑料袋。
我这才意识到,凛冬将至,悄然无声。这不仅仅指季节,我们的生活也从盛夏转入寒冬。
我心里一酸,咬着牙隐忍道:“回来了”
“回来了。”他重复了遍我的话,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我一眼。
“吃饭了没桌上还有点。”
赵理安慢条斯理地脱下外套,然后将鞋摆放好。
我发觉他瘦了。
“到底吃过没”我没得到答复,不耐烦地重复道。
他愣了下:“吃过了。”
我走过去,毫不犹豫地将饭菜倒掉,手有些颤抖:“你应该打个电话的。”
“忘记了。”赵理安口中依然只蹦出了三个字。
“”
桌子倒地的声音把我也吓到了,右脚有点疼,我这才意识到桌子被我冲动地踹翻在地。
“你应该给我打个电话”
赵理安一脸颓丧,动了下喉头。
他破天荒地破了音:“倪川,你能不能冷静点”
我其实并不生气,只是想起了账本,薄外套,还有赵理安冻得通红的脸。我将自己的无能懦弱发泄在一件小事上,更是混蛋。
“对不起。”我瘫坐在椅子上,“我今天去银行了。”
赵理安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叹了口气,蹲下来拉住我的手。
他的手冷冰冰的,我能想象他在寒风中奔波的样子。
赵理安的声音柔下来:“抱歉,我今天情绪也不太好,今天本来有机会申请成功的,就差那临门一脚,但我爸还是掺和了进来,事情全黄了。”
“其实我还没吃晚饭。”赵理安轻拍着我后背。
“跟那伙人讨论完已经很晚了,我手机一直关机,离开公司我才发现已经过了饭点,而我忘跟你打电话了,我还想着你应该睡了。”
我抹了把脸,说:“我不应该迁怒于你的。”
“今天去完银行,我发现我们可能支持不了多久了。”我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断断续续道。
然后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先去吃点东西吧,这事一会儿再商量。
看着他满脸倦态,我此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我们关了灯面对面地躺在床上,黑夜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赵理安的眼睛里有跳跃的小光点,像巧克力碎一样醇而柔。
“川哥”
“我在。”我直视着他的双眸。
“春天是不是快来了”
我闷笑道:“你想太多了,这才初冬。”
“你说我们能坚持到春天吗”他问得很直白。
“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我想起这句众口相传的的话。
他道:“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处理问题的方法给自己定一个期限,在期限内如果无法解决难题,就换条道走。”
赵理安的声音在黑夜中分外清朗,过去无忧无虑的时光在我脑海中奏响,我下意识地拉住他,预感到接下来的话我不会爱听。
“川哥,你可能不明白穷到底意味着什么,两三个月还好,但长年累月下来,那种体验你根本想象不出。”
我凑过去吻他,赵理安缱绻地轻啄我的唇。
我有些情绪激动,愈发狠戾地咬住他,赵理安慢慢推开我。他的表情很冷静,那也算一种无所顾忌的态度,好像他现在什么也没有,自然也不怕失去什么。
“三个月,再三个月,如果项目还是没有进展,我就去找我爸谈判。”
赵理安说得轻描淡写,但我明白,如果真走到了那步,就意味着他放下了二十多年来的坚持。
“川哥,我一直以为我会死磕到底,不会低头,总觉得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丢脸的事情就是放下自尊。”
“但仔细想想,如果因为这种原因让事情变得如此复杂,反而是本末倒置。”
“该放下,就放下。”
他说:“如果谈不拢”
“不会的。”我用力抱住他,“理安,有没有听过那个故事”
“小孩子让老人猜他手里的鸟是死是活,老人告诉他,每个人的命运就像那只小鸟,全掌握在自己手上。”
我微微笑着:“现在那只鸟在我们手里,你可别把它捏死了,也不要放走它。”
“春天也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