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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哥。”他说。
“外面下着暴雨,我回不去。”
“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呗。”
“坐地铁来的,这里离地铁站不近,我走了挺长时间,这不,刚到,就下雨了。”
我认命地看着外面,大雨如注。
说罢赵理安自来熟地换鞋。
赵理安说,跟他弟又因为沈潘的事情吵架了,于是赵理安下了车,攥着点零钱来找我。
听完起因结果,我觉得他俩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两头品种不同的野兽耍劲冷战,两人倔着互相不理谁。
“在我看来,无论是吵架的原因还是结果,都相当傻逼。”
赵理安有些无辜地望着我,眼神有些孩子气的倔强。
“好吧,我也明白再傻逼的事情放在亲人之间肯定会不一样。”我叹了口气。
赵小弟不懂事的胡闹劲惹到赵理安,他着实被气得不轻了,但不吵不闹也不摔东西,闷声喝了一大杯冰水,然后就这么直定定地坐着,一只手用力揉着我的手,沉浸在自己世界中思考着什么。我也难得好脾气陪他耗着,坐到十点多,窗外突然一声闷雷,雨势有越来越大的迹象,本来就漆黑一片的天空翻滚着浓烟一般的乌云,像是肮脏的抹布渗着水,黑得像赵理安的锅底脸。
过了会儿,我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
“好好没问题地址是好我知道了谢谢。”
赵小弟的电话,一个酒保打来的,大概是说赵小弟喝醉了,麻烦我把人领回去,接着我便听到电话另一头里传出赵小弟的声音,大意是除了我不要任何人过来,没想到醉得那么神志不清了,要求还倍儿多。
“你弟弟喝醉了,他们让我去接他。”
那时候赵理安眼睛里依然是风平浪静的,他只是扶扶额头,有些无奈地低声嘟囔:“又去喝酒了”
“川哥,我和你一起去。”
“得了吧,你们俩还在劲头上呢。”我一口回绝,一边穿上外套,“我可不想你们一会儿打起来。”
“你弟说就让我一个人去。”我补充道。
匆匆忙忙,随便扯了件外套就准备出门,开门时模糊地感觉到赵理安停留在我脊背上的目光,我本能地转头看他,他的脸上挂着苦涩微凉的笑容,低沉地喊了声“川哥。”
我愣了愣,扯出一个笑容:“没事的。”
我扯扯领带戏谑道:“等我回来给你带宵夜。”
9
关上车门后我靠在椅背上喘气,挡风玻璃外依旧是风雨交加的糟糕天气,雨点如梦魇般在窗上密集敲打,淹成一片肮脏的流动水渍。我口中仿佛还能舔尝到雨水混合血水的味道,突然闪电一闪而过,映得整个天空都是惨烈紫色,接踵而至的闷雷轰得脑袋有些发晕,如此短暂的过程,等我回过神来只看到抚在方向盘上的手掌正在颤抖。
习惯性地从口袋里摸烟,落了个空。
“又被赵理安收走了”我单手摸了把脸轻笑出声,用脑袋磕了磕方向盘。
汽车行驶在雨夜的车道上,雨刷混合雨滴的声音相当有节奏感。害怕暴雨也是那个时候埋下的毛病了,在屋内还好,但每当在室外触碰到那激冷的液体,大脑就会自动做出排斥反应,在雨中被暴打什么的,真的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
所以说人也真是神奇,每当暴雨的时候,我做出消极应激反应;而每当碰到赵理安,无论他变得是圆是扁,我的身体都会给我警报提示。
那些不正常的心跳和微妙情绪,人们把它们统称为“爱情”。
赵小弟喝醉的那家店,正好是我以前常去的那家gay吧,尽管雨夜的视野不太清晰,我还是轻车熟路地拐到了那里。
夜生活的迷醉是不会被恶劣天气所影响的,那扇大门把阴郁的暴雨挡在门外,隔绝落寞风雨声,里面是轰响的音乐。人们甩开所有的循规蹈矩,落魄失意,踏进这里所剩的只有挥霍的欲望。车内暖和的气味被各种酒水香水的气息所代替,我有些不快,最近被赵理安有事没事拉出去,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过这种生活了,明明以前是属于我的如鱼得水的天堂,现在只想早点接完人就走。
走到吧台刚想询问一个相熟的酒保,只见他看到我眼睛一亮,然后高声招呼起来:“川哥你终于来了”
我点点头,有些心不在焉:“aen,我来接个人,刚刚你们的人打电话给我,说”
他继续说:“川哥你今天包厢,哥几个费心思给你弄了几个新的孩子,大伙都等你好久了”他毫不在意我的冷淡,给我到了杯酒,大嗓门地热情招呼。
“哈什么包厢”我懒得和他瞎逼逼,环视四周寻觅着赵小弟醉瘫的身影。
“唉,赵小公子特意吩咐了,今天川哥你有喜,兴致不错,他特意让我们招待你”
“”
你他妈才有喜。
我用眼神审视他,半晌,把酒杯推了过去:“aen,真的是你们搞错了,我今天没有任何约。”
更何况家里还有个美人等着我。
“这”他也有些犹疑,“那川哥,你来找谁的”
“如果你口中的赵小公子是”
他报了一个名字,正是赵小弟。
“就是他。”我点点头。
听到这句话他便眉开眼笑:“那这不就成了,他肯定就在那个包厢里等你。”说罢半拉半推地把我“请”到一个包厢中。
一屋子的孩子并非些庸脂俗粉,一个赛一个水灵。
居然还都是按我平日的口味来挑的。
神奇。
他是要给我开荤还是怎的
“川哥,不错吧。”aen压低声音调笑道。
“唔哦。”我躲闪过那几道意味明显的光芒,拍掉身上的鸡皮疙瘩,问道,“赵小公子在哪”
“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我在包厢里等他。
照理说,在这段等待时间里,即使只有几分钟,我也会尽我所能跟他们调调情,一脸绅士笑容地摸摸他们大腿什么的,紧接着顺其自然地意乱情迷。但现在这种情况,倒更像是一个坐立不安的处男。我一开始还是尽量好脾气地喝几口酒,跟他们讲明不要动手动脚,慢慢被缠着有些不耐烦了,便毫不客气地拍开那些个鸭爪子。
此时我满脑子只想着赵理安握着水杯在客厅沙发上端端正正坐着的样子,想着待会儿一起吃夜宵的情景,心中就一暖,不由自主般指头抵在唇边笑了笑。
一个黏腻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你笑起来真好看。”冰凉细腻的触感,一双手抚摸着我的下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