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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泛着新鲜油光的汁液,因为太急被微微烫到时我脸都歪了。
赵理安突然笑着捏了下我的耳垂。
我怔然,好久没人这么做过了。
“你干嘛”
“没什么。”他笑得很温顺,眼睛却弯得像只狐狸。
赵理安没怎么继续吃东西,只是左手端着凉茶,眼睛亮晶晶地看我像是要把我全身扒光。我索性也厚着脸皮吃自己的,我知道自己帅,也任他看,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他的问题。偶尔夜风吹过,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夜晚,但角色却调换了过来,热情而话痨的少年,穿着大裤衩帮身旁的人烤着肉,清秀的男生细嚼慢咽,认真地看着旁人的眼睛听他说话。
那个少年现在却完全变了样。现在的我,在中秋节穿着西装在小摊上埋头大吃,满怀奇怪心思。
这么多年空气越来越差,但夜风的气息总觉得还从未改变。
而心境已然不同。
“你是来问你弟的事吧,我没理他,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
赵理安打断我:“我就来看看你。”
“”
“请君自便。”我敷衍道,继续大口吃肉喝酒。
吃完东西,我数了钱拍桌子上。
因为知道今天要喝酒,我没把车开出来,于是只能徒步走回去。手插在兜里漫步在大街上,一派潇洒,与无数情侣擦肩而过时徒生了几分落寞。我不用回头看,就知道赵理安在我后面跟着我走,不知他是何表情。
“赵公子,我前面左转再右转就到家了,没事也别让你弟弟来找我了,小心我在家里直接办了他。”我转头看他。
说是“到家”,其实是为了早点摆脱他,我打算去朋友家过一晚。
“”赵理安微微歪头,表情在月光下看起来是微妙的伤心,他的嘴角翘了下,低头思考着什么,睫毛打下漂亮的阴影,再次抬起来时,瞳仁漆黑而明亮。
我在心里感叹,又是这种耀眼自信的表情,赵理安似乎永远知道自己想追寻什么,也总能得到,很多年前我相当迷恋这种神情,仿佛与他并肩行走着,就能知道前方就是太阳。
下一秒他大步向前,将我扛了起来身子朝前屁股朝后。
措手不及的我突然被悬空:“喂赵理安你发什么疯”我低声吼他,像条活鱼样在赵理安肩上滚来滚去,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怪力,竟手都没抖一下,甚至示威般地加重了力气。
赵理安念念有词,跟我讲条件:“你不动我就换个姿势,我背着你的话,川哥你应该会舒服点吧。”我对他竖了个中指,换来他使劲拍了下我的屁股,声响在夜色中尤其清脆。
我在颠簸中望见前方穿着警卫制服的一个男人,如同见到了及时雨:“看到没,我们的人民警察就在前方,再不把我放下,我用头磕断你叽叽”
赵理安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加快步伐。
前方的男人审视过来,看着大吼大叫的我:“那边那两个,你们干嘛呢”
赵理安抬手装模作样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兄弟喝多了,刚想打的来着,他就是不愿意,使劲发酒疯,我只好扛他回家了。”
“我没有发酒疯”我已经做好用头撞他下体的预备动作了。
这时警察和颜悦色地扶住我的头,拍拍我的肩:“没事没事,我兄弟喝多了也差不多,小伙子你也别乱动了,人家一路把你扛过来也不容易,小心把你扔大马路上。”
扔啊,倒是扔啊
“这样吧,我帮你们叫辆车,再把你兄弟塞进去,这一路扛着也不是事,到时候别再出点意外什么的。”
结局是赵理安在出租车里摁着我,跟警察大叔挥手说再见,拜他所赐,司机压根不愿意听我说话,只朝着赵理安口中的目的地行驶着。
“川哥,难不难受,我记得你不太喜欢坐出租的。”他拍拍我的背轻声说道。
我挣开他的手:“我们去h大校园做什么。”
“今天中秋,体育场有活动。”
我沉默了,懒得理他,而另一方面,大概是被这节日气息感染得也累了,打拼了这么多年,真正的朋友不多,而恋人家人更是没有。
中秋的体育场,和我记忆中的一样,绿茵场上见不到平日挥洒汗水的足球少年们,有的只是围着坐成一圈的大朋友和小朋友,个个笑得傻不拉几,满面大太阳般的红光,有些还到处乱晃悠,手上提着各色灯笼,响着万年不变吱吱呀呀的俗气歌曲,在黑夜中闪着红红亮亮的光。
我穿着西装在少年们中,是这么地格格不入。
“好久不过中秋,连要提灯笼都忘了。”赵理安望着天空感叹,操场上响着灯笼劣质的音乐声,总觉得怀念和熟悉,想到那单纯安稳的童年。
他接着说:“你还记不记得十三年前,我们买了个孔明灯去放,上面的字写得特别难看,放到一半还瘪了下来。”
我没有回话,看着偶尔有孔明灯升到天上,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而月亮是最安静的,那是一种散发着淡淡光晕的纯白,中秋的月亮总是又圆又温柔。平常的月亮如霜般寒冷清寂,遥望而不可及,而今天的,仿佛能捧在手心里。
记忆随着那点点光亮飘回十年前。
中秋节那天下午,踢完球赛后,回家的都结伴散去,而“孤苦伶仃”的另一群都在讨论着晚上的打算,更夸张的是有些男生嚷嚷着晚上再踢一场。
“嘿,理安,中秋回家吗”我气喘吁吁地下场,没等到回答,便“咕噜噜”地灌水。
赵理安拿过我的水瓶喝了几口:“我不回家,你也知道的,我家里没人。”一点汗水从他额上顺下来,有些停留在睫毛上,晶莹而微妙。
“那晚上再踢一场吧,来么”看着他笑眯眯地点头,我感觉咽下的矿泉水都带了丝别样的甜味,那时我正暗恋他。
结果八点多过去时,体育场的绿草坪已经被人群所占领了,大伙商量着到别的地方去,赵理安却拉着我留了下来,他说他还没过过那么热闹的中秋。
夜幕很低,颜色浓郁又清澈,就像是画笔干脆利落一笔刷出来的色彩,我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要不,我们去买个孔明灯放放”
5
我抬头远望着天,年少时我总在思考天有多高,那渺远的色彩从何而来,总是有事没事都来体育场坐在那高高的架子上,侧视着球场上奔跑的赵理安,那潇洒自如的一个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