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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娜皱起眉:“因为核爆造成了核冬季”
李真轻轻哼了一声。走到房间另一头的柜子边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去,又问:“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二十公里之外的核爆这样说吧。为什么一个月之前在二十公里之外有一枚核弹爆炸了,而仅仅在一个月之后我们就又可以在室外行走了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致命的辐射,都到哪里去了”
克里斯蒂娜愣了愣,不做声。
“正是因为它。”李真沉声道,“在那天晚上之前,路西法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镇压那东西。而那天晚上它庇护了摩尔曼斯克,一方面是因为不想让此处的研究成果毁于一旦,另一方面它不想让那东西从束缚中解脱出来。这意味着它对于那条手臂的恐惧大过了对于自己本身的在意程度,所以你觉得,那东西是否寻常无奇”
“而眼下没有了路西法的镇压,它开始释放出自己的力量了。”李真看着窗外,“如果你的头脑还算清醒,你该记得,真正的严冬就是自那一夜之后降临的。”
“整个北冰洋冻成了坚冰,整个北方开始飘雪,核爆产生的辐射统统被吸收殆尽它在一夜之间生长了三米。”
“这就是它的力量,而我不清楚那东西是怎样做到的要知道它现在还是被束缚着。”
李真转过身:“而这,还仅仅是一条手臂。”
“是的,我现在可以这样说无论那可怕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已经得到了它的一条手臂。而我接下来要做的还是找到那座岛,尽我所能去毁灭它。”
克里斯蒂娜目不转睛地盯着“李真”看,过了很久悠悠说道:“你真的不是被换成了别的什么人为什么听了你这么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我觉得你变成了一个好人你打算做救世主”
“救世主我没兴趣哪怕全世界的人哭着喊着来求我。”李真翕然一笑,“但这也是我自己的事如果世界毁灭了,我又能去哪里如果你真的觉得我是一副救世主做派的话,那也仅仅是我无意之间赐予你们一些福祉从我的指头缝儿里漏出来的。”
克里斯蒂娜笑起来,拍拍胸口:“原来你还是真的。”
李真走到她面前,倾下身子:“所以说,今天我给了你一个很好的故事。那么希望你以后能够收敛一些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如果你还是对你的那个小朋友背叛你的事情耿耿于怀,那么我保证有一天我会把她拎到你这里来。然后你可以试着把她做成标本,你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克里斯蒂娜慢慢抬起头,迎上李真的目光。她的睫毛颤抖了好一会儿之后
忽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把将抱枕摔在李真的脸上,发出尖利的嚎叫:“滚你给我滚你这个变态,快滚出去”
李真哈哈大笑,随手将半空中的抱枕化为灰烬,大步走出门。
克里斯蒂娜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在他关门的那一刻忽然又叫起来:“他就要来了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反正你也只关心你自己”
李真的脚步没有停。
克里斯蒂娜从沙发上跳下来,追到门口,探出头,朝他的背影继续喊:“你谁都不关心你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还可以让我去死”
李真伸出一只手摆了摆。
克里斯蒂娜觉得眼睛里一下子被泪水给填满了。她的嘴唇颤抖着,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总有一天你得求我的我看得到、我看得到,我都看得到”
弗劳德从走廊的另一边缩回了头,咧嘴笑笑,走进薇薇安的房间:“我们的公主殿下真的生气了。”
“我听得到。”薇薇安舒了一口气,“不过小公主对那一位发火总比那一位对我们发火要好。”
安若素的表情则有些肃然:“克里斯说他就要来了。”
“那种事应该由那一位和长老们劳神,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弗劳德在她身边坐下来,安若素则又往一旁侧了侧,皱起眉。
“是啊,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薇薇安发出低沉的叹息,用手撑起额头,转眼去看安若素,“安,你说,现在这一切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安若素不明所以地“嗯”了一声。
薇薇安笑了笑:“你还记得从前我们是因为什么走到一起么因为人类的世界丑陋肮脏所以我们想要一个伊甸园。但是现在”
“薇薇安,别说了。”弗劳德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知道这些话被长老们听到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那么你会告诉他们么弗劳德”薇薇安斜着眼睛去看安若素,“你呢安”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的。也许一切都还只是考验。”安若素从两人之间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低低的抽泣声。于是她加快了几步走出门,拐出那条走廊,走到一扇窗口前。
从窗口向外看,天地间一片愁云惨雾,白雪茫茫。
她觉得自己也有点儿弄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了。而这种心里空荡荡的感觉从何而来是从她第一次得知真相的时候么
知道那从前被他们奉为圣灵的存在也会死去的时候么
她觉得寒意从窗棂墙角逼进来,一直渗透到骨缝儿里。
于是她看了看这条空旷而寒冷的走廊,忽然觉得有些想念一个人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王远伟
太平洋海域。东经137度,北纬95度。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南吕宋共和国科学考察船“真理”号正行驶在这片广阔洋面上。
实际上这并非一艘严格意义上的科考船它是由一艘游艇改装而来。它的前身是“帝国公主号”豪华游艇,原本属于香港岛的某个豪门巨富。在大灾难降临时它正从印度尼西亚返港,随后被一群海盗俘获。在两年的时间里这艘豪华游艇六次易手,最终被南吕宋购入,经过改装之后成为这个崭新国度最先进的一艘科学考察船。
王远伟躺在躺在白色甲板的一张长椅上,手上端着一杯酒。
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长达一个半小时,酒杯里的冰块融化成水,同琥珀色的酒液混在一处。
他的周围另有三个全副武装的警卫人员这三个人在烈阳之下也这么站了一个半小时,不曾挪过位置。他们跟随这个共和国最年轻的顶尖科学家三年之久,早知道此时他已陷入了某种“呆滞”状态。
这意味着他在进行深层次的思考。一旦有人在这个时候打扰了他,必然迎来一番劈头盖脸的咒骂。
这艘船上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位高权重的年轻人性格极其古怪除了他自己的那些事情他几乎什么都不在乎。他可以连续四天四夜不休不眠地独自发呆思考某些问题,也可以因为房间里的半杯水被人挪了位置而喋喋不休地破口大骂三个小时。
不少人觉得他是一个神经病。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天才型的神经病因为这艘船上的许许多多人们勉强可以理解或者压根儿就无法理解的装置基本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然而据说他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据说从前他还是一个性格沉稳谨慎、略有些腼腆的年轻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越来越像他的那位老师。
王远伟从不避讳提及自己那位老师名字,也从不吝于对那位老师的赞赏尽管一些知晓内情的人实际上对他的那位老师的人品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