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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冷一笑,“我的承诺依旧有效答得好,赏全尸。”
浓重的血腥味儿在会议室里弥漫开来,而这里的绝大多数人大概都是平生第一次经历此种局面,心理承受能力几乎达到极限。
于是就有隐约的骚臭味儿传了出来。
而他们身后的那些人,那些保镖与侍卫们的承受能力要好得多。甚至现在还有那么一两个勉强维持着镇定,端坐在座位上。然而这些人更明白他们是动不得的刚才那一只杯子的恐怖程度已经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
因为有几个动态视力经过强化的能力者发现,那杯子实际上在半空中就已经因为变得极度黏稠的空气而解体,击爆那一位头颅的只不过是一团空气与陶瓷粉末的混合物。
倘若丢出去的是一个人
那人脱手不过一秒钟就已经变成血雾了吧
而他仅仅是“随手一掷”而已。
三秒钟的诡异沉默之后,老石艰难地开口:“是肖恒带回来的。”
然后就好像一群安静的麻雀突然炸开了。会议室里陡然爆发出一阵嘈杂的声音
“从西伯利亚带回来的”
“在这儿待了有一年多了”
“我也知道。我给您细说”
“说是克隆人啊”
李真哈哈大笑:“好诸位的态度都很好。早些这么合作,就用不着喊打喊杀了。”
随后他脸色一凛:“可惜老石说得最早。”
人声又安静了下来。
但老石又说道:“李将军您,真的不能杀我们。”
这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威胁,不过老石脸上的神色战战兢兢、嘴唇微微颤抖。最后一个尾音还往上飘了飘。就好像是在说戏文。他似乎唯恐李真误解。继续补充。可惜张了两次嘴都没能把话说出来。
于是李真温和地对他笑笑:“慢慢说。我还没决定怎么处置你,你这一下子噎死了可不好。”
对于他的安慰,对方显然不领情。老石就喘得更厉害了。
倒是一直直挺挺站在门口的朱狄庞。深吸一口气,说道:“外面有我们的人。”
“一开始是打算,如果出了什么不测来接应我们。但是现在他们真的在外面。”
李真轻轻地“哦”了一声,头:“这样。我说刚才怎么听到坦克和装甲车的声音这么说眼下这将军府是真被你们的人围了。”
“是。”老石的那一口气终于喘上来,“您杀我们,您这里也会被夷为平地我知道您不在乎。但是这楼里,和庞飞鸿,他们两个逃不掉。”
“更何况,李将军,那些人就只是鹰犬而已。”老石顺了气,言语渐渐变得流畅起来,“我们在的时候他们还听话。如果我们不在了,保不准他们也想让您消失然后这里就变成他们的天下。”
李真若有所思地听了,随后沉默一会,似乎是在认真思考。
他沉默了五秒钟。于是就在这五秒钟的时间里,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有忐忑与祈盼的情绪疯狂翻涌因为只要他肯考虑,那就意味着有得谈
五秒钟之后李真头,并且笑笑:“感谢诸位的提醒,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老石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从脸上挤出微笑:“这就好说,李将军,只要您肯谈就好。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您要在渝州待下去的确得靠我们我们也愿意同您合作。”
李真微微摇头:“你误会了。”
“我的确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叹息一声,“我的这个身份终究是帝国造出来的。而哪怕关于我在菲律宾的传闻再神乎其神那终究是在菲律宾而已。那时候又没什么电子设备,所有的事情都只靠嘴巴来说。”
“实际上我在帝国境内最后一次动手就只是在神农架。现在看起来,的确算是小打小闹。所以问题在于其实你们和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
他耸了耸肩:“毕竟眼见为实。”
老石心里那一一直被死亡的威胁牢牢压制的怒意,终于在自己被反复戏弄之后慢慢升腾起来。他颤巍巍地站起身,用指节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
“李将军”他瞪着眼睛,唇边胡须颤动,沉声说道,“外面有三十多架武装直升机、六十多辆主战坦克。还有自行火炮、基站火力平台,还有各种您听说过或者没有听说过的现代武器是现代武器,而不是五年前,菲律宾时候的二战火炮。这样的火力,您当真不在乎”
李真微微一笑,移开目光:“起立。然后,跟我上天台。”
他说完之后就推开身边的椅子,向门口走去。
这种裸的无视终于也激怒了另一些人。而这些人从刚才他们的计划失败的震惊当中渐渐恢复过来,并且开始重新冷静地思考,试图找到某个机会摆脱眼下的险境。
于是就在李真转身迈开步子的时候,至少有六个人飞身跃起,直扑向会议室的窗口。
这六个保镖一动,距离窗口近些的与会者也就动了。不过他们并非常年经历生死考验或者是训练有素的战士,无论是反应还是动作都慢了一拍。然而某些时候慢一并非坏事,就比如过马路的时候多看一看也是可以挽救一条生命的
李真顺手按在了会议室门边的一个插座接口上。
于是整间会议室的窗户、铝材的窗框上陡然爆发出炫目的电光。极高的电压击穿空气,玻璃表面出现一条又一条跳动的电弧,那玻璃眨眼之间就化为红炽的熔融液体。
当先的几个人一头撞了上去,身躯在刹那之前腾起一阵青烟、像网球撞上球网一样被反弹回来。
尸体的焦臭味儿很快将高压产生的臭氧味儿掩盖起来,跟在后面的那几个人仅仅来得及收住脚步,就被横飞回来的尸体压倒在地。
直到这时候李真才用另一只手拿起他那张座椅之后的一面旗帜,一边将旗子扯下来一边冷冷一笑:“这么死也算全尸,有兴趣的尽管去试。”
旗子被扯下来,他手里只剩旗杆。他又在旗杆上用手随意地一抹,那一层薄薄的铝管便像转笔刀里的木屑一样纷扬地洒下来,露出其下象牙白的本色。
李真握住了手里的朗基奴斯之枪,回头看了老石一眼:“你来是不来”
焦臭味儿与惊慌的呼喊还在会议室里回荡。老石脸色发青,往旁边伸出手去。于是坐在他身边的人站起身搀扶住了他,在他耳边低声道:“王老”
老石一侧脸,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喝:“走”
他当先走出去,跟在李真身后。而其他人愣了一会儿,也站起身跟上来。
这情景诡异而滑稽李真在前,脚步有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