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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象环生,惹得周围一杆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干脆都低着头不语。
贾赦心酸的看着戴权,目光又冷冷的斜睨了一眼装昏的司徒锦。
阳光斜斜照射园内,投着斑驳的树影,落在昏倒在侧的优美身姿中,映着淡淡的光芒。逆光看去,面色还带着一丝的苍白。
真不愧宫里出来的,摔个姿势连光线也考虑到了
望了良久,贾赦点点头,眼帘一落,遮去眸中蓦闪出的得瑟亮光,挥挥手让戴权把人扶回家,请御医,好好治病。切记,一定要用好药还不停嘱咐道不要因为归还了欠款之后,日子紧巴巴的就省医药费
而后,贾赦回眸,呵呵的看着穆宇,又将视线逡巡了一圈在场的一杆人等,拉长了语调,不急不缓的开口,“诸位爱卿,朕听闻尔等归还欠款很积极啊”
诸臣依旧缄默不语,垂头听着皇帝的训诫。反正开口是错,不开口也不是。没听皇帝说换位思考吗就是知道这还款银子怎么来特意来说朝臣勋贵于皇帝而言,就像豪仆于家主一般,掌握生杀大权。
丝毫不知众人心里揣摩出种种让人胆颤的臆想,贾赦正负手指点江山状,激励众人要好好学文从武,不忘先辈之威名。
至于这奉旨纨绔的尊号,就让他抢先一步,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番勉力之后,贾赦轻轻嗓子,口头赞扬了几家,并且指挥着户部尚书以几家作为楷模宣传,必须在年底之前,让国库没有一张欠票。
“皇上,这”户部尚书林千多闻言,眼眸闪了闪,老脸皱的跟橘子皮一般,小声支吾着,“皇上,这恐怕时间来不及吧,一月之后便是新年了”
“来不及”贾赦原本笑意的弧度微微一扯开,抬眸触上林千多的眼,眼眸冰冷一片。世家没落有,像贾家就从一流跌二流,远离权贵中心。但是当年能上国库借钱的,乃是四王八公一类开国元勋还有新贵崛起的朝臣实权人物。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谁没藏点家底平时三节两寿,外地官员的孝敬,积攒个十来年,没准就够还款了。欠得最多的也就是接驾的几家,可顶了天也不过六十来万。
贾家仆从一抄,百来万的家私。
哭穷,简直是笑话
故意拉长了语调,贾赦转身回座,抿口茶,拨动漂浮的茶叶,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真来不及”边说还目光一一扫过不到半日就归还了欠款的几人,重点打量了一眼穆宇。这娃,东安郡王不过欠款十万,当家主母被最宠溺的孙子一撒娇,不就眼睛眨也不眨的归还了吗
虽然也跟东安郡王穆莳原本姓司徒有关,乃是第一任郡王膝下无子,皇家过继皇子承袭东安郡王一脉。
被打量的穆宇心中一颤,使劲咽了咽口水,垂眼盯着地面,不敢看御座所在的茶几。上面糕点好香。是他最爱的桂花糕
“户部所管乃至国之民生重中之重,若是林爱卿暂无余力,不妨有能者居之”贾赦吹吹茶叶,看水面上泛起一圈圈的小波澜,嘴角微微上勾,眼睫颤了颤,淡淡道:“在其位谋其政,不在其位,便可不谋之政也”
“臣”林千多闻言眼一闭,心一沉,跪了下来,匍匐请罪,“臣不是只是”
“不是退却,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左家是你亲朋,右边是你姻亲,后边还有你师座,对吧谁都不好得罪,你想卖个面子好隐蔽后人,所以,打算得罪朕了”贾赦说完,压根不看伏于地上,面色惨白的林千多,起身便外走。
要论他来说,若是为君,定要说一不二的暴君当个明君,想要维持自己帝王的光鲜颜面,这其中要付出多少心酸苦楚。
不听话,换一批人就行了。
看着皇帝怒喝离开,贾珍等人静默看完好戏,也悄悄退场,跨出户部大门,左右互相对视一眼,夹着贾珍,命人备了礼盒,上门看贾赦的好戏去。
但孰料贾赦据说喝过御医诊脉开的药方,便已经安然睡去。
几人旁敲侧击几句,贾琏却是跟木头人一般,一问三不知,不由摇摇头,败兴离开。
屋内,贾赦一瞥司徒锦面色铁青,极有眼色的耷拉脑袋坐在床榻,声如蚊蚋,汇报司徒锦被气走之后,他的所言所行。
司徒锦靠在软榻上,闻言沉默半晌。
他先前装昏提前离开,乃是怕自己再留下去,会被贾赦气个半死不遂虽然果如他所料,若是他在场,定会被贾赦言行给气个倒仰。毕竟君臣之间有些事情不可点破,他乃万民之皇,不是光杆的司令。
可是听人述说种种,心中竟凭白无故的生出一股羡慕之意。羡慕其做事想事能如此简单,逞帝王之威严,喝令朝臣。不向他处处想着该如何权衡,小心翼翼的提防,唯恐有一日帝王之侧,他人酣睡
有太多太多血淋淋的例子,在他脑袋里敲响了警钟,不是不背叛,而是给予的利益不够让人怦然心动。
“为皇难,为臣难,都是人,何必苦苦相逼,对吧”贾赦扰扰耳朵,偷偷撇一眼司徒锦的神色,讪讪总结道。
闻言,心不知不觉的软了半分,司徒锦缓缓开口,“做得不错,朕一向想着少时辅朕情谊,想着共谱君臣佳话,但人都是会变的,朕老了,他们为自家着力培养于下一代君王的交情没有错”
蓦然的瞪大了眼睛,贾赦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惶恐万分,“皇上”这是吐露心声,谈小秘密的节奏话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啊
司徒锦下巴一抬,看人胆颤的模样,一时间话语僵滞,眼眸闪闪。所以说,为皇,孤家寡人,连个谈心的人也没有。
不、对
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司徒锦扬唇,看了一眼眨眨眼,惊恐状的贾赦,眼中忽地透着不敢置信的神色,他怎么会沦为跟贾赦谈心说事的地步
简直是不由的揉揉头,司徒锦目光不其然的瞥向了茶几上的药碗,肯定是刚才没病喝药整出病来。
以后再也不装昏了
特蠢
“皇上”虽然死得快,但是虱子多不怕痒啊,他都扒拉皇帝前半生的记忆了,也不怕微微露出点小心声啊。贾赦心里跟有猫在挠痒痒一般,凑近,好奇道。
定了定神,司徒锦默默深呼吸一口气,扬唇,却不复先前所言,转而另起话题,“国库充实之后,解决江南问题也容易的多。”
“”
闷、骚
最讨厌这种有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然后自己一个人躲在小角落里胡思乱想的性子了。
祖母说了,闷骚是病,迟早憋成心理疾病
偏头,贾赦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说就不说嘛,仰头,从顺如流道:“江南不就是因为是摇钱树,才会被人争夺嘛,只要把钱收拢在手里,没利益了,谁还会一窝蜂的凑上去”
司徒锦习惯性的微微曲起手指敲敲,思索一番,眉目一挑,“那皇上,您又有何高见”自古中、央与地方的关系可是政斗两大矛盾之一。
贾赦脸一红,但是转眸看人面带戏谑神色,不由愤愤开口,“翻史书啊反正我祖母说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你要是不会,就看前人怎么做,学着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