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397(1 / 2)
人,更何况,郑冲这有心人还有个担任过萧山县一号的好老子。早在卫兰初至萧山县时,郑功成还在萧山县革委会主任的位子上还没退。
当时,郑冲一眼就被卫兰的风情勾走了魂儿,上了心,自然得往死里了解俏佳人。在当时的萧山县,郑公子要了解一个人,各部门自然是一路绿灯,至此,郑冲便知道了卫兰的真实年纪。郑公子也是聪明人,略略一想,便知道卫兰为何谎报年纪,心下对这卫美人越发高看几眼。当然,卫兰年纪的秘密,郑公子自然愿意烂在肚里,他可不想吐露出去,平白多上无数竞争对手。
直到今日,卫兰似乎有铁了心奔薛向去的架势后,郑冲终于忍不住,搬出这道杀手锏了。当然,郑冲决计不会低级到玩儿什么“你不跟我好,我就把你这秘密说出去的”把戏,他只不过希望卫兰别被薛向的“美色”吸引得失了理智,忘了二者巨大的岁差
郑冲说完了,怔怔地看着卫兰,卫兰却无一丝怒意,先前颤抖的身子也恢复耳里平静,幽幽的月光下,整个人平冷沉寂,只静静地盯着郑冲,宛若看一个素不相识地陌生人,良久,终于轻启朱唇,“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操心,我和谁可不可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咱俩,没戏”
说罢,卫兰调头就走,郑冲伸手去抓,去抓了个空,只听那脚步蹬蹬,仿佛每一下都踏在自己的心上。
月光幽幽,晚风渐凉,郑冲怔怔地在葡架下伫立良久,满脑子空空荡荡,似乎想了很多,可似乎什么又都没想起来。
直到一阵急风,嗖的刮来,钻进半开的衣领,激得他胸口一凉,猛地打了个喷嚏,这才醒过神来,没头没脑地朝家中行去。
郑家大宅离县委大院不远,老郑主任在任时,就不习惯筒子楼,萧山县革委为了方便老主任的革命工作,特意在一处距离县委大院不远,而又僻静的地方,圈了一座大院,便成了郑家如今的老宅。
郑冲到家时,已近十一点。刚品尝了一把情刀爱剑,被割得遍体鳞伤的郑公子,蹿进大堂,便要朝房间奔去,这会儿,他只想躲进被窝,抱了枕头大哭一场。因着老郑主任的言传身教,郑书记玩儿政治、权谋很有一套,这些年还没栽过跟头,可偏偏这爱情三十六计,老郑主任非但没教过,反而打小,就弄些“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之类的儒家经典塞了郑公子一脑袋。
弄得郑公子三十大几了,还是光棍一条,受了情伤,也直如纯情小处男一般,偷偷抹泪。
郑公子没头没脑地朝房间奔去,丝毫没注意客厅的一角,燃着烛火,正有两人安坐对弈。
“冲儿,行色匆匆,还有半点体统么没看见家里有客人,整日里浑浑噩噩,越来越不像话了”
棋盘左侧的郑功成老早就瞧见郑冲,见他哭丧着个脸,耷拉了脑袋,只顾奔走,心火儿蹭地就腾起来了,若不是顾忌有客在侧,说不得就得家法伺候。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政治遗产
郑冲一抬头,瞅见了老爷子,余光一扫,眼珠子便不由自主地朝棋盘右侧的那人身上转去,“卫书记”
郑冲脱口喊出,声音既惊且疑,几步步到左侧气窗边,伸手扯亮了灯泡,再朝那人看去,不是卫齐名又是何人。
“郑冲同志,你可是让我好等啊,怎么样,今天欢迎新书记,场面应该很精彩吧。”
卫齐名笑着站了起来,今日的卫齐名已非萧山县一号,彻底退居了二线,不过,卫齐名整个人看起来非但没有颓唐之意,起色反而好了很多,终日清白的瘦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不像罢官,反而像升官了一般。
看着奇怪,细细一想,便又极易理解。想这卫齐名担任萧山县书记时,上有清除三种人的大山压着,下有,俞定中,薛向跟他找别扭,日子过得烧心至极。更不提,薛向渐渐融入萧山县体系,拉起一只自己的人马后,卫齐名的日子更是江河日下,亲信败走的败走,叛逃的叛逃,隔三差五,还得应付省里,中央从天而降的批评,那种日子,卫齐名简直就受够了。
现下,他卫某人退居二线,虽然闻听消息的起初,也是失落、焦虑至极,时间一久,他反而彻底松快下来,不但中央清除三种人的压力骤然消失,烦心事儿也没了,他这个年纪原本也没了多少上进的希望,能在萧山县爆发如此大案的大背景下,还能体面退下来,卫齐名已经十分庆幸了。
“精彩,真精彩”郑冲一见卫齐名,心神一震,暂把情伤压住,政治化的大脑又开始运转了,“没想到啊,俞县长竟然藏的这么深,这个回马枪杀得漂亮,卫书记,你也没想到吧”
卫齐名摆摆手,“别叫什么卫书记了,就叫老卫吧,若是叫得不得劲儿,那就叫卫主任,虽然退了,老书记多少还给留了几分脸面,在地区人大办公室挂了个主任。”说罢,又笑道:“何止是没想到,说起来,我这回大难不死,还是托了咱们这位俞书记的福呢。”
郑冲的头脑极灵,知道卫齐名此言何意,无非再说,若不是俞定中搭上了高层的线,高层为了保俞定中,也不得不顺带拉扯一下卫齐名。想来也是,两人在五金厂的案子上,差不多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断然没有一个身陷囹圄,一个举步高升的道理。即便是局面做成如今这样,卫齐名退,俞定中升,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地里在说闲话。
扯过闲篇儿,郑冲在一侧椅子上坐了,接道:“卫主任是打算在萧山县定居了么”
郑冲这是在隐晦地问询卫齐名此来何意,毕竟许多退居人大、政协的干部,基本上已经不上班了,郑冲如此问,也不算唐突。
卫齐名笑道:“我如果回萧山定居,有些人怕是觉都睡不好吧,算啦算啦,还是不给人家留不痛快了,我还是蹲在花原养老吧。这次回来,就是来看看你们,我走了倒是干净,但有些事儿不了,我在花原也蹲不住呀。”
郑冲端起茶杯,凌空送了送,讲完礼,便浅嗫一口,接道:“卫主任大可放心,您人走了,我们还在呢,荼凉不了。某些幸进之辈,纵然一时得势,现在也未必敢轻动,再说,俞书记新官上任,原本就要烧上三把,那位招架尚且不及,难不成还敢再兴风作浪。”
郑冲知道卫齐名说得是他走之后,原来跟着老卫的那帮人,怕没了照应。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老领导调离、退休,只要不是进去,总归要把自己的亲近之人料理妥当。就拿何文远来说,卫齐名这一去,他就麻烦了。毕竟他不可能随着卫齐名调去人大,而他本身又不似郑冲、张道中这些卫齐名曾经的门下牛马,已然进入了萧山县核心,任谁上台,也轻动不得。
而何文远现下还留在县委办,可县委书记换成了俞定中,用脚指头都想到何文远在县委办待不长了,若是没有人照应,下场必定凄凉。所以,卫齐名一说有些事儿没料理好,郑冲便明了了,拍着胸脯应了。在郑冲看来,现下萧山县俞定中、薛向已成两强相争之势,他郑书记接过卫齐名的政治遗产,未必没有三国鼎力的资格。至于钟伯韬哪几个外来户,压根儿就不在郑书记眼里。
“哼”
郑冲说得豪气干云,谁成想不待卫齐名接茬儿,郑成功砰的一声把茶杯顿在了棋盘上,指着郑冲叱道:“黄口小儿,连局势敌情都没弄清楚,就敢夸此海口,真是无知者无畏”
郑冲被老爷子骂得一怔,真个是莫名其妙至极,接着,卫齐名却是给他解开了疑惑:“我这次能全身而退,薛书记也是出了力的,他给我下的那个不是合格的党员,算是勉强合格的书记的评语,算是保我在老书记面前,平安渡了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