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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位和高达是一般惊恐,生怕出了纰漏。
这边高达和孔二愣、严和尚奔了出去,屋内众喽啰便是再不识数,也知道是出了状况了,立时一窝蜂地钻了出去。
夜风浓重,雾霭沉沉,入眼处,视线竟难看到二米开外,高达亡命一般向喧闹处奔去,砰的一声,迎头撞上一人,高达一把抓住那人,挥拳便要下捶,忽然,那人手上电灯一闪,惊道:“高队长”
高达借着灯光,才看清来人竟是民兵大队的小陈,“怎么回事儿,是不是让人溜进来了,玛丽隔壁的,老子事前是怎么交待的,严守村口,严守村口,怎么还是叫人溜了进来。”
高达话音方落,四下里故噪声皆朝他这处汇集,未几,便堆了老大一团人,数十根手电筒,照得方圆五米内,恍如白昼。
高达骂道:“都他妈堵在这儿做甚,给老子去抓人啊,去追啊”
高达一声令下,数十人刚要行动,却被方才被高达扑倒的小陈喝止住,又听他道:“高队,您先别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溜进来啊,就是大黄直个叫,我以为有人,所以才扯着嗓子,咋呼了一声,可是没看见人影儿,听见响动,你们那边就咋呼开了。
退一步说,就算真有人,这大雾天的,哪里还拦得住,我认为还是赶紧去看看仓库和那几间关人的大房子,那里才是根本啊,只要那边没出差漏,就坏不到哪儿去,反之,若是真有人闯进来,咱们聚在这块儿,可别中了人家的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啊。”
“好小子,有你的,回头老子重重赏你”高达一巴掌拍在小陈肩头,复又冲众人吼道:“都他妈的听见没,都学学小陈,给老子动动脑子,走走走,各归各位,连锁联防,都不要乱”
高达一声喝罢,众人答应一声,立时散了个干净
叮的一声,灯亮了,薛向拍拍满身的露水,抬手看表已然是凌晨三点半了。他褪下中山装外套,又踢掉鞋子,一个跨步就跳上了床。这间浪漫小屋原本是他特意为小家伙布置的,谁成想小家伙竟是没来得及住一宿,便去了岭南,倒是便宜了他自己。
柔和的台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配着屋内暖色调的装饰,温暖静宓,宽大的棕绷大床上,棉被雪白,薛向高高垫了枕头,懒得打散叠放的棉被,直接在怀里抱了,燃一只烟,熄了台灯,霎时间,屋内陷入了黑暗,薛向亦随之陷入了沉思。
薛向万万没想到,这次夜探桥口村,竟探出了这么个惊世骇俗的场面。
话至此处,今夜桥口村那番喧闹、围捕的始作俑者是何人便不言自明了。说起来,薛向之所以不明查而改为暗访,是因为有了前次城关镇的经验,他知道若是直接去了桥口村,保管真事儿是别想看到。更何况,他上次在全县发放教师拖欠工资,故意漏过马头乡,就是怕在马头乡露了真容,给自己将来的暗访造成巨大麻烦。
是以,薛向早早就存了暗访的心思,因为方老实等二三十人满头鲜血、叩首不断的场面,时时浮现在他的心头。
而选在今夜,则是因为下午他和楚朝晖的一番对话,让他认定了桥口村必然藏着惊天的秘密。是以,薛老三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惊疑,吃罢晚饭,夜幕悄然而降之际,他便从萧山县城出发了。这回,他原本打算的暗访,便改作了暗探。本来这种行为,对一个县长来说,是无论如何有失体统的,可眼下,却是薛老三最好的破阵方法。
桥口村的现状,他虽然不清楚,可卫齐名和俞定中一口一个特殊,就注定了,他不用非常手段,是甭想探出究竟的。
第七十六章 触目惊心 惨绝人寰
却说这桥口村离萧山县城足足四五十里远,而靠近萧山县城的城关镇尚且泥泞难行,那桥口村的道路如何,便可想而知了。好在薛向有了上回去城关镇的经验,便没带车,再加上这些日子,他详细查看了萧山县县志,和当地地理情况,尤其是对桥口村这矛盾集中点的地理熟悉到了极致,是以,今次他就未通知楚朝晖。
再说,这种来回百里,夤夜奔驰,对薛向这种国术高手来讲,不是什么难事儿,可对楚朝晖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了。
却说薛向六点半左右,便穿过了县城大门,五十里的山路,他竟然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到了。到得桥口村后,薛向借着月夜,窜高伏低,左闪右避,不知越过了多少沟坎,瞒过了多少暗哨,才进得村子。
这一路行来,薛向几乎以为回到了战争年代,且是最残酷的敌我斗争时期。因为摆在他眼前的这重重封锁,隐蔽明哨、暗哨,简直是叹为观止。
薛向入得村来,沿着墙角,屋檐,缓缓前进,边行边观察村中百姓的情况,哪知道没蹿几步,薛向便觉出怪异来。原来,满村竟没几户亮着灯火,起先,他还以为是村民早睡,或者为了省油,不舍得点灯照明。可他窜过十来家的时候,便明了了真实情况并非如己所想,而是屋内根本没人,因为薛老三这种人物,对声音,气息异常敏感,而薛向行了十几家,家家毫无声息,甭说鼾声了,便是呼吸声也无半缕。
于此,薛向便选准了目标,直奔那几家亮着灯火的大房子而去。在薛向看来,这帮人的防守虽然严密,却终究不得兵法之要,乃是外紧内松,进得光亮处,却是照得纤毫毕现,薛向一眼便扫准了明岗,暗哨,瞅准空当,蹿到把守的明岗、暗哨视线不及处,便现出身来,凑得窗前细细查看。
这一看,薛向便呆了,窗户用倒三角门板钉死了不说,屋内竟是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头,人人面色蜡黄,挤在一处,静悄悄没有一丝生息,屋内冲天的臭气,隔得老远,便能闻见。
最让他不忍卒睹的是,竟有十来个青壮,被吊在半空里,身上满是血红鞭痕,没了一丝生气,而吊在空中的枯瘦手臂青筋狰狞,整条胳膊已然是乌青似黑,显然掉得不是一两个小时了,若是再吊下去,即便不死,两条膀子也得废掉。
薛向自问不是个多么有正义感的人,可他对劳动人民最朴素的同情心,或者说阶级感情,却是不容置疑的。见了此等惨状,薛向几乎要一拳头砸碎了门窗,将众人解救出来,可心底的理智让他知道如此行事,只会打草惊蛇,救人一时,害人一世。
尽管薛向见识了桥口村现如今的情状,却是依旧探寻不到造成如此情状的根由,此刻,他决然不信是桥口村的两个村霸造成的此种局面,因为村头把守的不是别人,正是穿着制服的萧山县民兵,村霸能使动数十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