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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尚未破界,文化领域倒是先冲破了封锁。
短短五天内,整个纸质媒体在一片喧嚣中,销量也是节节攀升,带动全社会的大讨论,就连始作俑者薛向也未曾料到。骂薛向的多了,反思的也就多了,渐渐地,有大胆的竟然开始持中而论了,客观的评价起薛向的那篇文章来,虽然依旧贬多褒少,可对敏感度足够的政客来说,其中意味已经够了。
“伯伯,我要吃那个小红果果。”小家伙站在桌边的小板凳上,依旧是那身迷彩装,只是腰间还多了条粉色的武装带,腰带上还别着那把粉色的小手枪,束缚的小身子英姿勃发,活脱儿一个迷你般的未来战士。此时,小家伙端着小碗,问许子干要八仙桌最中的那盘草莓。
按说,时下季节哪里会有草莓,自然得自于靠山屯的大棚蔬菜。虽然薛向没了音讯,可靠山屯却有人惦记着他。这不,瓜果蔬菜刚一成熟,钟原和彭春就不远千里上京,给送来了不少。多亏是冬季,虽然路途遥远,却是依然新鲜。
薛家得了这稀罕物件儿,自少不得康桐几家,七七八八一分就没了多少。尤其这草莓最是精贵,靠山屯就没产多少,一股脑儿全给薛家送来了,也不过三五斤。三小自己还没尝着味儿,就送了还剩斤把多。薛林刚要和几个馋嘴猫享用,薛安远的电话来了,要薛林去许子干家拜年,并表示感谢。
薛林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许家表示感谢,既然薛安远交待了,她自然要去。可听说许子干是作大官的,一时不知道送什么礼物,挑来拣去,就相中了这最后的草莓和韭菜,菠菜之类的反季蔬菜。
这不,许家家宴刚摆开,小家伙就站上了凳子。本来,薛林在此,小家伙不敢这般放肆的,可许子干见了三小,尤其是小家伙,早宠得不行,生怕他人儿小,够不着桌上的蔡,竟是要把沙发移到桌边让小家伙专用。薛林一听,这哪儿行,才勉强让小家伙站在小板凳上吃饭。
“来来来,乖女莫急,给哥哥姐姐碗里赶一些,剩下的都是你的喽。”许子干端起中间那一大钵子草莓,就给小晚和小意,倒了满满一碗,剩下的大钵子竟直接带到了小家伙面前,让桌上的许翠凰、许翠凤兄妹看得直翻白眼,心中大叫,没这么偏心的吧,冬天的草莓多稀罕呀,人家可是一个没尝到呢。
“我只要半碗就够了,剩下的给哥哥姐姐吃,嗯,伯伯,婶婶也吃。”小家伙只是馋得狠了,非是霸道不讲理。
“好好,小适真乖。”说着话,许夫人夹了大鸡腿放进了小家伙的吃碟里。小家伙这精致的脸蛋儿,洋气野性的打扮,早把爱心泛滥的许夫人给萌翻了。
许子干也乐得喜笑颜开,红光满面,哪里有一丝被罢官的颓唐。
许子干刚往小家伙面前的红木碗里扒了一碗草莓,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许翠凰不待招呼,便主动起身把门打了开来,见了来人,立时惊声叫道:“振华伯伯,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振华同志。
第九十八章 振华同志要接力
书房内茶香袅袅,许子干端起紫砂壶给振华同志兑上一杯,“雨前的龙井,这会儿喝虽然有些陈了,却比毛尖儿,普洱更醒神。”
振华同志端起小茶盏咪了一口,笑道:“我对茶没什么嗜好,也没什么研究,要说偏好,我还是最喜欢的还是抗战那会儿,在老乡家喝的大碗茶,三伏天里,一碗灌下去,再到老槐树的破凉席上躺了,敞开肚子,那股痛快儿劲儿,这辈子我也难忘记。”
振华同志来得巧,恰好赶上许家的饭点儿,吃罢饭,许妈妈抱了小家伙出去买菜,非要再留吃晚饭,许翠凰兄妹则领了薛林三姐弟去楼下大院儿消食去了,正好留振华同志和许子干说话。
“振华首长怕不是来和跟我谈古论茶的吧组织上要我作检查,我作了,但是个别同志要在检查上找茬儿,恕不奉陪,当初选薛向下乡,并没有违反组织章程,现如今薛向出了问题,顶多算是用人失察,要把别的帽子扣给我,我是不接的。”许子干是个直性子,茶没喝两口,就开门见山了。
振华同志摆手,笑笑:“看来子干同志心中还是有怨气啊,那正好,我今天过来,你大可向我诉诉嘛。”在组织部,许子干雷厉风行的作风,颇得振华同志看中。
振华同志论年纪大许子干近一轮,论资历更是高得没边儿了,许子干还在跟李父学艺的时候,人家振华同志已经是晋察冀军区的政委了。何况振华同志素来严以律己,宽以待人,工作作风尤其硬朗,许子干素来对振华同志自然没什么不服气。许子干这会儿是有心火,却不是对振华同志,也不是对薛向,而是对吴老。他被停职检查的时候,吴老竟没有替他说一句话,这让许子干分外受伤。
“我倒是没什怨气,好容易有机会清闲下来,读读书,看看报,也挺快活。”许子干好面皮,自不会在振华同志面前诉苦。
振华首长笑道:“看报好,最近报纸热闹得快赶上大集市了,上回我去党校上课,那礼堂快赶上会场了,谈的都是那小子的两篇文章。既然说到那小子了,你这个当年选派他的首长,不会对这两篇文章没看法吧。”
“看法自然有,恐怕是个党员,就会有看法。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小毛孩子瞎读了两本书,就敢胡乱理论联系实际,发些无病呻吟的歪理邪说罢了。”
“子干同志说这话,可就有些口不由心了,那是胡乱理论联系实际么,我看是那小子在给前年在梅园说的国王的故事,进行具体实践呢,先不谈对与错,至少验证了那个故事,原来国王分地后,粮食果然增加了。”
振华同志的话,让许子干迟疑了,莫非这振华同志是支持那小子的,“您别看我是苦出身,对这些个种田犁地的事儿,我还真不太懂。可那小子的自白书和实践观,我还是读得懂,通篇强词夺理,不着边际。”许子干决心再试试振华同志的态度。
振华同志摆手,笑道:“你呀,这是你书房,就咱们俩人,还用得着跟我这儿试来探去的么。实事求是,那小子的第一篇文章就是夸功耀名的,看了,让人直倒胃口,忍不住就想喝骂;可第二篇文章,那就见了真功夫,吐故纳新不说,这小子还能推陈出新,若不是知道现下的风头正紧,没人敢顶风而上,我还真得怀疑是不是有人捉刀代笔,这完全是吃透理论的老书蠹才有的水准嘛。尤其是那小子的烧鸡说,现在大有发展成鸡论的趋势”
振华同志这个表态,让许子干心中常舒了口气。尽管这会儿,主流舆论不再是一边倒的喊打喊杀,可支持的且敢发出声的,到底有限。而如果能有振华同志这样的领导力挺的话,那声势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可振华同志愿意冒这个风险么,许子干拿不住脉。
振华同志心思机敏,见许子干沉默不语,便猜中七八分,笑道:“我今儿个过来,除了来看看你外,就想问问,你有没有小家伙的联系方式,这小子神出鬼没的,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