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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有着深深的担忧。
昨日的谈话中,两人已经化解了矛盾,此时正是“情意浓”的时候,半途里却插出了个花大姐,怎么看怎么像是有人想棒打鸳鸯。不过,老夫人对这一“棒”,却也不太反感。
“泽文。”老夫人为了阻止小孙子的感情表露,严厉的叫了一声。
唐泽文讷讷的住了嘴,不过眼神却还是紧紧的盯着小镜子,生怕她受欺负了。
吉时还没有到。这个时候,应该是喜妹子坐在西院里等待的时候,等到吉时到了,几个婆子给她盖个红盖头,将她牵到正堂来拜天地,然后送到新房中,算是礼成。
这是很简单的过程,重点是要遵守吉时。
可是现在,却因为花大姐带回来的消息,喜妹子此时一个人跪在正堂上,等候发落。
“喜妹子,你还记得花大姐不”老夫人开始审问了。
站在旁边的花大姐有些洋洋得意。
小镜子开头不肯说,因为她觉得膝盖很痛,不爱跟这老婆子讲话。
后来徐亚镜许了她给她一份哈根达斯之后,小镜子才照着徐亚镜的吩咐转述:“记得。”
喜妹子的表现镇定又稳重,这让老夫人心中感到一丝小小的不快。
按她所想,喜妹子到这里来,最大的期望就是顺利的成礼,成为人上人。可是在这一天,却被花大姐给扰了,她应该是最担心最害怕的人了,但为何现在看起来,她却像是一点也不紧张,一点也不在乎
是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能不能升级,还是不在乎花大姐带回来的消息
若是前者,那是不可能的。喜妹子从穷苦的人家里出来,穷人在想些什么,老夫人是最清楚的。无非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成为人上人,成为别人的主人,脱离贫籍的身份。若有人告诉她,有个人根本不在乎这个,她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拿她自己来说,她都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了,不也一样放不了手中的权力吗
将心比心,以已度人,她不会相信第一个可能性。
那么第二个可能性。她为什么不害怕花大姐诉穿了她一是她可能并不是妖怪,所以她以为真金不怕火炼,二是她真是个妖怪,到时候可以轻易的从这里逃脱掉,所以她也不怕被人识穿。
在这两者中,老夫人又认为第二种简单就是笑话,荒唐。她活了一辈子了,也没见过什么妖怪。这世界上哪来的妖怪
花大姐为了自保,什么样的谎言都会编出来。在没有找回证人证言证实喜妹子是妖怪自己就要被赶出唐家之后,她再编出什么样荒唐的理由来,那也属正常。
还有,她带回来的这个什么证人,一副贫瘠相,花大姐手上的镯子和头上的发式,耳环都不见了。
说不定为了找到这个“证人”,花大姐的那些东西,都作为代价给送出去了呢。
聪明如老夫人,一眼就能瞧穿了眼前的是一出戏剧,而不是一幕真剧。不过,她还是会顺着剧情演下去,因为,她需要压一压喜妹子的这股得宠的气势。
喜妹子,她是不会让她顺利的爬上来的。
“喜妹子,那你还记得那天,花大姐突然在院子里脱衣服的事”
老夫人板起脸严肃的问。
提起那天的事,花大姐有些局促不安的别过了脸。
小镜子并不晓得这回事。
“不知道啊。”她说。
这一句“不知道”,顿时引来了现场的一阵哗声。
花大姐的事传开了,喜妹子是妖怪的传言也是在那时候传开的。这两件事是捆在一起的,可是当事人居然说不知道
“大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敢撒谎”老夫人皱紧了眉头,一跺脚,威严尽显。
小镜子被她这一顿喝,顿时就不高兴了。抿着嘴不说话,倔强的抬着头仰望着她。
这种不服气不服软的目光,让老夫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的心里面一咯噔,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也有这样的目光,最后,她也没能落得个好下场。
难道那件事自己还要再做一次不用,不用的。等冲喜礼结束之后,不管唐泽文身体如何,她就要把她送出唐宅。
把她送到山上,甚至送到更远的地方。送得远远的,绝不允许她踏进唐宅一步。这样一来,她就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老夫人越看小镜子的眼神,心里的厌恶感越强烈。
“来人啊,给她掌嘴,让她知道在我面前的规矩。”
老夫人下令。旁边的婆子便有人上前踏了一步,花大姐急忙表现:“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这丫头让我来教她规矩吧。”
花大姐想要报仇。
“嗯。”老夫人允许了。
花大姐捋起了袖子。
怎么能让她真的煽小镜子巴掌呢徐亚镜也准备再来一次现场的表演了。不过,另一个声音此时却叫喊了起来。
“住手”唐泽文腾的一下冲出来,两步冲到小镜子的旁边,跪在她的身旁。
“奶奶熄怒,奶奶请不要罚她。喜妹子那天在我安排的房间里睡觉,当时她睡的很沉,直到我后来回来了才唤醒了她。她真的不知道花大姐的事。”唐泽文举起右手作发誓状:“我敢发誓作证,若我有半句谎言,愿遭五雷轰顶。”
这种毒誓可不能乱发。老夫人脸色一变,急忙阻止:“快停下快停下,你发的什么誓啊。这种誓怎么可以乱发。”
“我不是乱发,奶奶,我真的没说假话,喜妹子也没有。”唐泽文此时觉得自己是冲在前线的战士。他想起了自己的妈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次他看到妈妈与奶奶起了冲突,爸爸也是这样冲了出来,站在妈妈的身旁,保护着妈妈的。
爸爸高大伟岸的身影,给了他勇气。今天,他也要这样守护他自己的妻子,他的新娘。
喜妹子的眼神,让老夫人感到了熟悉。如今孙子的眼神,也再度让老夫人感到了熟悉。
老夫人的腿开始传来了酸酸软软的感觉。若不是她正在坐着,她就要一屁股滑坐在地上了。
果然还是这样了啊。
果然,媳妇还是只能是她的表侄女才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