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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现在早就死了,而我居然忍了几十年你没有有觉得我很有耐心”
东方轩轾说不出话来,面对近在咫尺的匕首,他只感觉到了恐惧。
“这几天我想了好久,为什么我一辈子都要夹起尾巴来做人为什么我不能做出一番事业为什么我的人生会这么失败我想来想去,好像都是因为你。”
喻松南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怜悯地低头看了看惊恐无比的东方轩轾,微笑道:“所以,只有委屈你了。你若是死了,我以后就不必再像一条狗一样活着,东方远行就会只剩下一个儿子。但是他的脾气你也很清楚,杀了你,我一辈子也无法得到他的原谅,我不确定他会让我代替你,还是会宁可东方家无后也要让我给你陪葬,所以我只能跑。用你的人头当做弃暗投明的礼物,想必皇上不会太过亏待我。”
“你看我于大唐危难之际表明忠心,如果皇上最后赢了,自然不会太过吝啬。哪怕给我一点小小的封赏,也好过一辈子凄惨的东躲,永无出头之日。呵呵,老东西既不想东方家无后,我的身份曝光,对你产生威胁,所以就要牺牲我来保全你。可是他忘了,我也是个人”
“为了一个人安坐江上而放弃另一个人的全部,东方远行真是一个好父亲。我做了你们父子三十几年的狗,应该也够了。剩下的日子,我要替自己活。”
“而咱们两个人,注定不可能共存于世。我活着,就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喻松南说着,仿佛想到了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的东方远行看到营帐中的血腥一幕时那万分诧异、沮丧、愤怒、无助、痛苦、后悔的模样,脸上扬起一丝疯狂的笑容,握着匕首的手如同拉奏二胡一般,轻轻从东方轩轾如同女人般白皙的脖子上划过。
东方轩轾发出不甘的“呜呜”声,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反抗,但就像柔弱的小娘子遭遇魁梧的恶汉一样,根本先不起一点风浪。
猩红色的鲜血喷溅,东方轩轾眼神中的神采一点一点的流逝。
在眼帘阖上之前,他脑海中最后盘旋的念头不是做皇帝,而是后悔曾经的虚度。若非让酒色掏空了身子,自己或许能够活下去吧
看着缓缓倒下的弟弟,喻松南眼神中没有怜悯,报复过后的痛快。他一边擦拭凶器,一边冷笑着喃喃自语:“这是你们东方家欠我的。”
第四百七十五章 你想多了
镇西侯回归了。
这个消息,让真个京城为止欢腾,可是身为故事的主角,唐安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重新换上代表身份的紫色长袍,唐安被请进皇宫,和皇上彻夜长谈。而听到秦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朕欠你的”。
皇上真的觉得欠了自己或许未必。
当看到六部尚书一起为自己求情的一刻,唐安就已经恍然。几位当朝的泰斗不可能为了一个和自己并无太多交情的新贵而劳师动众,之所以会这么做,一定是得到了皇上的授意。
联想到如今京城因为满城风雨而飘摇欲坠的民心,不难想象秦天玩了一手漂亮的釜底抽薪。借唐安被砍头的噱头,吸引来全京城的目光,然后再让几位老臣打着替唐安求情的幌子,将东方远行的罪名公诸于众。既替六王爷和飞天门主洗清了冤屈,又能激起百姓同仇敌忾的决心。
一个引贼入室、为了得到大唐天下宁可和外敌勾结的人,一个十三年来两度想要颠覆朝廷而不顾百姓死活的人,谁能指望着这样的人能带领百姓过上好生活
简单的一场戏,已然让东方远行成为了大唐开朝以来最大的奸佞。
而自己,无形之间居然又被他当成了棋子。或许从将飞天门主关进天牢的那一刻,他就在布这样一个局。
他知道程采夕的性格,也明白自己与程家的感情。程云鹤出事,自己绝不会袖手旁观,所以就有了后面一系列的变故。
现在想起来,皇宫距离刑部那么近,他若是想要介入,一早就能赶到,为什么会拖到自己救了人之后才姗姗来迟
将这些日子的画面串联起来,唐安深深叹了口气。他几乎可以断定,秦天一直在演戏给全京城的人看。挽救六王爷与门主还是其次,让东方远行名誉扫地、聚拢人心才是他的目的。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心性,这样的手段,足以让人感到畏惧。
虽然很理解秦天的出发点,也明白一个在最大敌人的“关怀下”成长起来的少年绝不会太过单纯,可直到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并非通过感情维系,而是要掺杂这利益与得失时,他还是会感到失望。
他喜欢自由,不喜欢束缚,更不喜欢生死系于别人一念之间的感觉。他现在有了许多牵挂:蓝海棠、柳倾歌、苏媚儿、大小姐,甚至慕绒他都放不下。
所以是不是到了该与权势说再见的时候了
或许能够再见,但却不是现在。起码在大军压境的危机解除之前,秦天不会给他解甲归田的机会。
正思索该如何脱身朝廷的漩涡,老管家不知何时来到厅内,恭声道:“老爷,陈大人求见。”
姓陈的大人并不多,其中和唐安来往最为密切的,只有禁军的陈不平了。
“请。”
不一会儿工夫,陈不平便大步走了进来。来的不止他一人,身后四个如狼似虎的禁军驾着一个中年男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陈不平单膝跪地,道:“末将陈不平,参见唐大人。”
唐安摆摆手,道:“行了,这里也没有外人,少来这一套。”
若是平常时候,陈不平哈哈一笑过后就会和唐安勾肩搭背没个正行,可是今天,他却仍旧板着一张国字脸,让出身位指着后面那人道:“大人,今天清早这人大摇大摆地进城,末将觉得此人形迹可疑,便翻查了一下他的行李,起止在包袱里发现了一个人头”
现在的汴京城已经全面戒严,只许入不许出。但是任谁都知道汴京即将成为一座死城,平日里除了送粮的人会把东西运到门口,再也没有人愿意进入到这座牢笼。而眼前这人非但敢来,还敢光明正大地带着一颗人头,这是要作死的节奏么
唐安忍不住看了看跪在地上之人,只是一眼,便微微皱眉。
那人三十几岁,留了一对匀称的八字胡,虽然穿着粗鄙的厚重外衣,却掩不住一身傲气。从他的神态举止气度模样看来,怎么看也不像一个市井小民。
唐安皱眉道:“咦,我怎么觉得这人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