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166(1 / 2)
却属可控者,也甚少会干出贩运私盐之勾当,无论刘、董、孙、王四大总商为人如何,家财殷实都是不争之事实,又与官场有密切之联系,坐而发财即可,自是不会去冒杀头之危险,此一条,下官倒是可以做保,晴贝勒要查案,大可引这四家为援,至于场商么,只管卖盐,不管其余,参与私盐一事的可能性也不甚高,然,却一准是知情者,晴贝勒若欲知消息,唯有从此处入手,方可知根底;至于窝商么,只管放盐引,靠的是祖辈的恩荫罢了,虽能得巨利,本身却无实力参与私盐勾当,也无甚消息渠道之来源,当可置之不理,唯独运商却须得谨慎对待。”
曹寅毕竟是干过两任两淮盐运使的老手了,此际说起盐务一事来,还真是头头是道,直听得弘晴连连点头不已。
“听曹大人这般解说,本贝勒深受启迪啊,然,本贝勒听闻总商者,亦不过是运商中实力最雄厚者,其余运商皆是挂名在总商之下,所行诸事大体上要受总商之节制,若无总商之纵容,下头的运商怕未必敢胡为罢”
尽管点头连连,可弘晴显然不甚同意曹寅的见解,只是出于礼貌,并未打断曹寅的话头罢了,直到其说完之后,这才指出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这个,呵呵,晴贝勒所言甚是,只是,只是”
曹寅本以为弘晴一向不曾接触过盐务,该是对个中道道无甚所知的,却没想到弘晴居然一下子就点中了盐务的关键点,一时间还真不免有些尴尬不已的,支支吾吾了半晌,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曹大人可是有甚难言之隐么”
弘晴可不相信当过了两任两淮盐运使的曹寅会真对盐务的关键点视而不见,这一见其眼神躲闪,心中自难免有些不快,这便微微一皱眉,不甚客气地追问了一句道。
“也罢,晴贝勒既是一定要问,那下官说便是了,这四大总商中实力最强的便是刘家,其后依次是董、孙、王,其中刘、董两家是姻亲世交,而孙、王两家则一向交好,四大总商之间虽各有地盘,然彼此间之关系却是盘根错节,恩怨难明,牵一发而动全身,倘若晴贝勒一定要动,后果恐难逆料,故,下官窃以为须得慎之再慎,若为交差故,不妨从运商下手为妥。”
曹寅虽算不得清官,可也绝不是贪官,实际上,曹寅在江南一地的官声还是很好的,若不然,其轮番当着江宁织造与两淮盐运使这两大肥缺,真要捞银子的话,早就富可敌国了的,也不致于因亏欠了六十万两白银而险些被逼上了绝路,其之所以一上来不说总商之事,并非其与盐商们有瓜葛,而是实实在在地为弘晴着想,唯恐弘晴少年心性之下,会有盲动之虞,万一要是弘晴因盐务一事陷了进去,一者是曹寅的投资计划要受挫,二来么,他也怕没法向老爷子交待,这才会避重就轻地说上一通,可惜弘晴似乎不怎么愿领这等好意,曹寅无奈之下,也只好隐晦地点破了个中之蹊跷,又为弘晴谋划了一条看起来过得去的办差法门抓小放大
“嗯”弘晴多精明的个人,自是一听便知曹寅所言的真意之所在,尽管不甚认同,可也没直接出言反驳,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轻吭了一声,眼中隐隐有精芒在闪动着,显然内心里并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
第二百五十五章盐务之要二
“晴贝勒,请恕下官直言,盐务乃税赋之重地也,若是稍有不慎,后果恐是不堪,一切还须得小心从事方好。”
尽管弘晴沉吟着不曾表态,可曹寅却是看出了弘晴对抓小放大之策的不以为然,真就怕弘晴莽撞行事之下会吃大亏,忙谨慎地从旁又提醒了一句道。
“曹大人放心,本贝勒自有分寸,唔,且请曹大人细细说说这四大总商都有甚靠山来着。”
对于曹寅的好意,弘晴自是心中有数,奈何事涉阿哥们的党争,有些话弘晴实是不好与外人分说,也就只能是含糊地吭了一声,便即将话题转了开去。
“好叫晴贝勒得知,四大总商排第一的便是刘八女,别看其名女像,可实则是个赳赳汉子,早年间本是一普通运商而已,十年间不单成了总商,更坐拥良田无数,乃是扬州府之首富,便是整个两江地面上,能与其并驾齐驱者亦是不多,据闻其根子在朝中,却无人能得知详情;排名第二的董家么,其家主董文涛,乃是世代以盐为业,其祖本是淮南人,后因捐助有功,得了和硕豫亲王多铎的赏识,被指为总商,至今已有三代,与刘八女是姻亲,关系密切,据闻,其与现任两淮盐运使何明福私交甚笃,具体如何,下官也不甚了了;排名第三的孙家本与明相纳兰明珠颇有来往,然,自打明珠失势之后,便不曾听闻孙家有甚靠山,或许正因为此,孙家便由排名第一之总商跌到了如今的第三,至于王家么,不瞒晴贝勒,确系与下官乃是姻亲世交,平日里往来也有不少,然,下官确实不曾因私而废公,此一条,下官可以对天盟誓。”
曹寅确是真心想要与弘晴拉上关系的,分析起四大总商的情形来,并无保留,甚至连其与王家的关系都坦然相告。
“曹大人不必如此,您对皇玛法之忠心天下人皆知,本贝勒对曹大人之清廉心性又岂有信不过之理,唔,那王家可靠否”
弘晴手中虽是握有“尖刀”这么把利器,奈何这把刀还不够锋利,除了京师之外,各处的分舵能力其实有限,这段时日以来,虽是多方打探,可得来的确实之消息并不算多,自是比不得曹寅这等老盐运使的讲解,待得曹寅解说完毕,弘晴心中已是有了个大概的计划,但并未说将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道。
“若是晴贝勒要用人,下官可即刻去信,王家定会全力配合,至于能派上多大用场,下官却是不敢妄言。”
曹寅显然对王家很有信心,当即便大包大揽地要请王家为弘晴打下手。
“如此,那便有劳了。”
前番菜市口一案时,弘晴其实已跟董、孙、王三家的子弟都有过接触,只是那会儿弘晴的心思都放在了刑部一案上,并未与这三家子弟有太多的联系,仅仅只是宴请过几回,便即打发这帮盐商子弟离京,是时,还真就没想到此番会被众阿哥们联手坑来整顿盐务,临时要用人,自是不便得很,能得曹寅如此隆重推荐王家,弘晴自是乐得姑且先用上一用的。
“晴贝勒只管放心,下官知道如何做的。”
曹寅费尽了心机便是为了能攀附上弘晴,此际一听弘晴如此说法,哪有不赶紧作出保证的理儿,当即便满口子应承了下来。
“嗯,曹大人与巴军门可是有甚误会么”
盐务一事繁琐得很,自不可能一蹴而就,再说了,曹寅离任也已是多年,尽管有着王家这么个姻亲在,对盐务上的事儿却也不可能知道的太清楚,再问将下来,想来所得也不会太多,既如此,弘晴自也懒得再多费唇舌,这便将话题转了开去。
“这”
一听弘晴提起此事,曹寅的脸色瞬间便是一红,斯斯艾艾地支吾着,却是半晌都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