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55(1 / 2)
送钟惠。
王勇嚷嚷着要回家洗洗,再去伊甸园和尚东海喝几杯,也不愿意做司机载两人,按照他的说法,是不愿意做电灯泡。
最后,王勇把车钥匙给了林安然,让他送钟惠,自己坐尚东海的车先回家,洗完澡再到伊甸园汇合。
钟惠自从上次喝醉回家后,估计是被钟部长禁足了,晚上不能超过十点半回家,更不能喝酒。祸是林安然惹出来的,自然就得林安然去送人,这个说起来也无可推卸。
硬着头皮,林安然只好接过王勇的钥匙,开车送钟惠回家。
车子在滨海市的海滨大道上平稳驶向东阳区方向。海滨大道是钱凡最得意的市政工程,建于一九九零年,路面是双向八车道,傍海而建,两旁椰树成行,在九十年代,即使是主干道,八车道还是难得一见,让人看了赏心悦目,大赞市委市政府有长远规划目光。
皇冠车里气氛沉闷,林安然手握方向盘,不知道要和钟惠说些什么好。这情形放在从前,林安然可以妙语连珠,偏偏上次送钟惠回家闹出那么一个乱子,之后每次见钟惠都觉得尴尬,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最后还是钟惠先开了口,说:“安然,你过几天能不能帮我个忙”
林安然问:“什么忙你钟大千金,在滨海市这一亩三分地里还有事要我这个无名小卒帮忙的”
作为市委组织部长的千金,钟惠从来没主动求过别人帮忙,倒是别人抢着给她帮忙,在市府办里,整天跟在身后献殷勤的观音兵不知凡几,要帮她个忙估计的排队。
现在倒好,她主动求人帮忙,林安然却还要问三问四,说他不识抬举一点不过分。
想到这里,刁蛮小姐的脾气就上来了:“让你帮个忙还推三阻四,是不是不想帮”
林安然分了些余光,头头瞟了一眼钟惠,印象中,在上次醉酒事件后,钟惠可好久没向自己发过这种小姐脾气了。不过也好,这样反而让大家都自然一些。
于是赶紧赔罪道:“帮,一定帮钟大小姐的忙,人家求还求不来帮的资格,我何德何能呀,还要你亲自开口了。”
这么一打趣,气氛就活了过来。
钟惠扑哧一笑,说:“嗳,还别说,我真有事找你帮忙,你答应了”
林安然豪气地一拍胸脯,道:“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着你。”
钟惠听了心里一甜,嫣然笑道:“也没那么严重,说得我像是个索命的阎王。”
两人好像又恢复了以往互损中增进友谊的阶段,有说有笑谈起最近的工作和生活琐事。
钟惠忽然冒出一句:“安然,你很久没和小彤联系了吧”
说起卓彤,林安然忽然才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很少接到她的电话,以前晚上的时候,卓彤会偶尔来一个电话,俩人谈谈工作谈谈学习,最近自己比较忙,应酬也逐渐增多,晚上回到家里见了床榻就像嫖客见了妓女,扑上去就不想起来了。
钟惠见他没吱声,料想卓彤说得没错,道:“昨晚小彤给我来电话,说打你电话老是你妈妈接,她都不好意思再打了。”
林安然点头道:“最近比较忙,有时候早上起来上班前我妈说有电话找我,可我们家没开通国际长途,又不好给她回电话,她又不喜欢写信,唉”
钟惠说:“女孩子要多关心关心的,她一个人在国外,很多东西不适应,有时候找你安慰下都找不到人。昨晚她跟我说,她和同学养的那条叫林安然的鳄鱼死了,哭了她整一天,本想找你聊聊,你又不在。”
林安然想起这几天都在忙百乐门暗访的事情,估计是和同事去百乐门摸底的时候卓彤来了电话,所以没接到。
但是听说卓彤养的那条鳄鱼死了,还是很惊讶:“死了好像没养多久,怎么说死就死了”
钟惠扁扁嘴说:“听说是复活节那几天死的,小彤和同学趁着复活节假期出去玩了几天,出门的时候把那条鳄鱼放在鱼缸里,放了好多肉,结果回来还是发现鳄鱼死了,食物却还在。”
林安然一想到卓彤给那条鳄鱼起名叫林安然就很不舒服,缩了缩脖子说:“既然东西还在,就不是饿死的,到底怎么死的”
钟惠忽然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脸色潮红,好久才止住笑声,看着一脸迷惑的林安然说:“小彤说,她在宿舍的时候,经常给那鳄鱼挠下巴,那几天虽然吃的喝的都有,就是没人给它挠下巴,小彤估计鳄鱼是没人挠下巴寂寞而死的。”
这回连林安然都忍不住笑了,两人哈哈笑了半天,林安然才说:“其实也是折腾,好好的在宿舍养什么鳄鱼来着长大了都不知道怎么办。”
俩人说着笑着,车子就到了市委宿舍大院,林安然希望钟惠在大门口下车,没想到钟惠没吭声。为了显示绅士风度,只好硬着头皮送到厅级楼楼下。自从上次送钟惠回来,林安然对这里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生怕撞见钟部长。
没想到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了,钟部长居然还兴致勃勃在自己的小花园里侍弄着那几盆心爱的盆栽。见了领导不下车打个招呼,好像很没礼貌,林安然只好又硬着头皮下车,心里恨死了钟惠,恨死了钟部长。
这黑灯瞎火的,你老人家不好好去抱老婆睡觉去,在门前小花园折腾个甚
钟部长见自己门前来了一辆皇冠车,不由直起身子,推了推眼镜,死死盯着车门。
果然看到自己的女儿下车,然后再看另外一边车门,下来的正是那晚在自己家里打赤膊的小歹徒,老脸就黄了,跟丝瓜一样拉得长长的。
林安然挪了过去,站在小花园门口,觉得自己的笑容估计比大理石雕塑还要僵硬:“钟叔叔晚上好。”
钟山南瞥了他一眼,没好气从鼻腔里憋出一声:“嗯”然后很严肃得伸长脖子嗅嗅女儿身上,发现没酒味,脸色稍微好点,对钟惠说:“回去,大姑娘家整天在外头跟人家小年轻吃饭,我当领导都没你这么忙”
钟惠吐了吐舌头,朝林安然挥挥手,粲然一笑,用几乎接近无声的声音说:“再见。”然后转身进了家门。